孔音沉默了一瞬,从围裙口袋拿出手机,看了下热搜前10的话题榜……
大约第3还是第4行的位置,赫然挂着“童向珊夜会成熟帅哥疑与辛融已分手”的话题。
孔音吃了一惊,两个人不是在一起还没几个月吗……
不过看他刚才的样子,似乎也不太有失恋后受伤的落寞,或许辛融真的本来就是个冷淡无情的人吧……
罢了,罢了,就算他分手又与自己何干呢,就是为了尽快翻篇,孔音才卯足劲儿开了这家店,打算全心全意走自己的路来着。
她托着腮,望向窗外一只误入小院的小胖猫。
而身侧,海瑶也不知不觉怔怔地望向孔音清秀耐看的侧脸。
二楼,两人各尝了一口蛋糕的味道,的确是味觉系统里未曾识别过的新味道。
还是辛融先开的口:“所以,你想起了所有的事对吗?”
顾淳:“应该是。爆炸是最后的记忆。你和我都来了这里,可是其他人呢?……顾书意呢?”
辛融沉默了几秒:“不知道。我只遇见了你。如果这个世界和那儿是平行的,或许也还存在其他平行的世界。那些在爆炸前因顾书意而苏醒自我意识的工具人,或许来了这,或许去了其他世界,或许消失了……至于顾书意,你是不是忘了,她和我们不同。
我们是零件、是数据,可以修理、重组、备份和复制……而她是有血肉之躯的精英人,破碎就是破碎,甚至死亡就是死亡……她无法像我们一样忽然因为某种bug而出现在另一个世界。”
顾淳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这里的人类当中有一部分信奉所谓轮回转世。顾书意有可能轮回而重生吗?”
辛融摇摇头:“那个世界有几十亿人,这里也是。即使可以重生,即使你在极小的概率下与这个人重逢,即使她们的外表再相似,她也不会是顾书意本人。因为她上一段的人生必须先完整地结束,才能作为另一个人重新诞生。
她的形体、思想和记忆,恐怕都在爆炸发生时彻底消亡了……”
顾淳感受到自己的中枢系统传来一阵无以言喻的撕裂般的疼痛,他此刻望向远方的眼神,既空洞又迷茫。
只是,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学会流泪。
哪怕,为她流一滴惋惜的眼泪。
辛融举起手中的咖啡杯,碰了碰顾淳捏在手里的杯子:“敬顾书意。谢谢她的勇敢无畏,给了我们一次‘生命’。然后还要感谢那个不知道本质是什么的裂缝,把我们送到这个世界,让你我有机会充分地体验和感受,生命还有自由的魅力。”
顾淳闭上眼,脑中又飞速闪过了,从第一次见到顾书意到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所有画面。
她短暂的生命有多么富有魅力而熠熠发光,在结束之时就有多么令人遗憾和心痛。
辛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顾淳睁开眼,神情又变得平静如初:“你最近怎么样,微博热搜说你疑似分手了?”
辛融点了点头:“是她提出来的。原话是‘即使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共同的回忆越来越多,可我始终觉得和你隔着一堵墙。辛融哥哥,也许你骨子里就是冷漠薄情的吧,就算像我这样温暖热情的人,也怎么都捂不热你的心。我不想让自己继续辛苦了,我们分开吧。’”
顾淳问:“那你会难过吗?”
辛融:“我有一点遗憾。但似乎还没有能力感到真正的难过,即使她这么快就从众多追求她的人里找到了新的约会对象,我也没有嫉妒和悔恨。人们一般会将我这种状态定义为‘不够喜欢’吧。”
顾淳:“我现在有一点点明白了。在一起会开心的不一定是喜欢,而失去时会痛心的,大概率才是。”
辛融不禁笑了:“不知道顾书意如果有机会看到今天的场景会怎么想。两个曾经毫无灵魂的工具人,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起,探讨‘喜欢’的定义。”
顾淳也轻轻地笑了。
上班族午休的高峰来临前,他俩又如同来时一样静悄悄地离开了。
孔音朝辛融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尽管仍有深深的失落感,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做好了或许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心理准备。
……
唐姐请了足足半年的病假,而在休长假前,她已经因为做检查和准备等等,开始零零散散地缺勤了。
舒韵手上本身的项目就不能停,也只能抽出碎片时间尽量去了解唐姐手上的项目,在她来公司的时候听她粗略地介绍一些情况。
在唐姐休长假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她只留了完整的1-2个小时跟舒韵系统性地过她手头的整体工作。
琐碎的管理**务工作,要开权限的新系统,要以周或月为周期整理的数字和报表,原本由唐姐带领其他同事在运营的、舒韵只了解些微皮毛的几个完整项目,一些平素向来自由散漫且短板很明显、今后需要监督管理的同事,风格刁钻挑剔、想法几乎一天一变的魔鬼甲方……
尽管在交接结束的时候,舒韵鼓足勇气对唐姐说:“这几个月您就忘记工作的事情吧。有什么困难或我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我会和琦姐还有其他领导商量的。身体第一,希望您到时候完全顺利地康复了再开心地回归~”
但说实话,面对一下又增加了好几倍的压力,舒韵真的很煎熬。
甚至进这家公司以来,她都从未如此强烈地萌生退意。
即使不用徐乐宜或其他人教,舒韵也知道,这时候应该和鲶鱼女士、甚至詹浩峰谈判,争取这些多承担的责任和压力所对应的级别和薪资的上涨。
可她也知道,公司的晋升&涨薪制度实际比较透明,每半年会根据这个周期内的工作情况做评级和调整,其实并没有什么临时灵活大幅上涨的特例……
但舒韵并不知道自己的抗压能力和解决形形色色新问题的能力,是否足以扛到那个时候,以及是否足以让鲶鱼女士认可。
坚持,或者逃走。
她只有这2个选择。
在雪片一样飞来的新邮件,还有不断新增的会议邀约弹窗前,舒韵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变得越来越长的to do list里,迅速挑了一件deadline为当天的,努力逼迫自己一头扎了进去。
先试着去尽力吧,直到力竭再说。
从I市飞到E市见完辛融的当天,顾淳就买好了次日回A市的机票。
这次旅行认识了自己,回去待一阵子,再慢慢去认识这个世界吧。
连续三天加班之后,今天的工作进展看起来貌似还行,舒韵在19:00时准备打卡离开。
最近或许是因为压力影响睡眠的关系,她本就容易疲劳,为了加班时吃饭方便快捷,饮食也比较单一。
本想趁今天回家路上网购一些食材,稍微慢节奏地给自己做一顿舒服的晚餐,谁知起身要关电脑时,鲶鱼女士又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拦下舒韵,针对她10分钟前提交的ppt,零零碎碎地提出了十来个修改点。
舒韵咬紧牙关,不让叹息声钻出来,调整下坐姿,然后马上修改了起来。
谁知改的途中,隔壁部门的领导又跑了过来,一脸焦躁地找鲶鱼女士谈起了,舒韵刚从唐姐那接手的项目之一中,从他的视角看出来的种种问题。
鲶鱼女士便也一脸严肃地叫上舒韵,一起走进本已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开起了临时会议。
舒韵再一次起身离开的时候,已经是21:00了。
很遗憾,因为原计划回家做饭,她甚至没有点外卖。
而在刚才隔壁部门的恶霸领导和鲶鱼女士,彼此明里暗里刀光剑影battle的那一个小时里,她早已意兴阑珊,失去胃口。
就这样饥肠辘辘、无精打采地踏上已稍显空荡荡的地铁,舒韵闭目养神,不愿再思考任何事。
恍惚间差点坐过站,舒韵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秒踏上了站台。
无力地慢慢走到公寓楼下时,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奇迹般地,自家客厅和厨房的灯竟然亮着。
舒韵的眼神也亮了,不过只有一瞬。
就算他回来了又如何呢,两个人再也不会回到在E市的那段时光了吧。
舒韵轻轻打开门,刚脱下鞋,准备放好包再强打精神去和顾淳打个招呼。
她一抬头,却看见系着围裙的顾淳正站在自己面前,脸上似乎多了一丝过去罕见的温暖笑意:“我的年假用完了。明天一起去公司吗?我准备了2份便当。”
舒韵有点惊讶,累了一天,说话的嗓音有点哑有点虚:“你今天刚回来吗?一路舟车劳顿的还做了便当,辛苦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现在很饿,我能不能现在就把明天那份便当给吃了?”
顾淳点点头:“刚做好十分钟,还没放进冰箱。你加班这么晚?”
舒韵叹了口气:“最近天天如此,或许以后会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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