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鹊靠来,恰好取代不知徐眼目的月色,目光在咫尺间,使那想要逃离的视线,避无可避。
“那...”不知徐硬着头皮接话,试图用表面的稳定消去林观鹊的疑心,几番偏移视线后,取了一不算假的事来说:
“她还说了我妖族的后事,事关妖族兴旺,我可不好告知于你...”
这不算全假,永生神确实同不知徐提过一句,倒是她心有紧张,怕漏了答应永生神不能说的事。
“阿徐。”林观鹊稍有无奈,她忽展笑意,将自己撑高些,去挑系着花结的裙带,把话挑明:“以前你骗我说不爱我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不知徐身躯僵直,尚未从林观鹊毫无由头的无稽之举中作出反应,脑海空白时已被搁上案板,待反应过来呼救不得,她偷偷向另一侧挪了挪,揣着明白磕巴道:“你...是要干什么......”
“逼问你。”林观鹊一语轻快,揭过本该沉重的话茬,不再给人反应的空隙。
衣带松落,薄衫削去,抵唇分齿。她不由分说吞没不知徐的将出之言,分不清回应里是抗拒或答应。
可这已非最重之事,品鉴熟果最忌分心,长久的等待下,只一试探便会失去耐性,张口撕咬,不经细品。
话谈及半处,她们逐渐默契,纵享春岁,抛却今日相见的本意。
打湿鬓发的泪水伴随湿润鼻息,暴雨前狂风肆掠,弱枝纵情摇摆,西斜东倾,枕上气息紊乱,藤蔓交颈。
进退,反复,勾嵌烙印。
声声高低撞耳,林观鹊目染尘嚣,掌风犀利,她在失魂间遏腕,失音处逼紧。
使人气弱展眉空眼,出泉浸衣太急。
“阿徐。”
有人咬牙,偏不搭理。
这倒也无妨,毕竟她林观鹊最会逼人回应。
“阿徐...”
“嗯......”
......
讨得回声的林观鹊暂且知足,在憋红脸的人前停住动作,替人重新整理衣着。
她盯紧撇嘴擦拭眼泪的不知徐,定神许久,开口时异常肯定:
“阿徐,你不对劲。”
方才一直觉哪不对,可只顾去看不知徐的可怜模样,还有兴致时不时附耳调侃几句。
这会停下才把脑海中画面重新揣摩,今日分明不够放肆,都未开神识欺人,可这眼下都还在抽泣...
不对不对。
再想细些,林观鹊更觉不妥,不知徐今日的眼泪可不似往常淅淅沥沥,更像大雨倾盆,借题抒发。
如此反常,怎会逃过林观鹊的敏锐,她更掐准不知徐此行受了委屈。
“怎么不对劲...”不知徐可算吸住声音开口,学林观鹊的路数,倒打一耙来说:“我瞧你也不对劲得很!”
林观鹊权当没听后半句,弯睫扑打,眼底温然,她给人顺气,“今天这么粘我,和上次在人间被竹尘气了一般,哪里对劲?”
目光的入侵尤在加剧,到最后,不知徐还是说不出原因,只能将真心捧在最前,强做遮蔽,豁出去一般说:“因为,我很想你。”
若夹杂谎言都会被看穿,倒不妨说个真心的东西。
“想我?”林观鹊都觉听错,抬眉之间重复此句。
“哈哈...”她忽而放声,笑到翻躺在不知徐身侧,让出身后的月影,满眼都是不知徐方才那份转瞬即逝的不自在模样,忍俊不禁:
“说一句想我,就这般难为你?”
说句这样的话,竟然要卯足勇气,林观鹊却觉心情舒快,其实这样扭捏一些,才像是平常的不知徐。
“那你是想我,还是想我给你带回的消息?”不知徐浑身乏力,说完那话后好似心中多有一股劲,她翻身趴到林观鹊身上。
“问这种胡话......”少有的粘人之举叫林观鹊畅怀,她环手固定住不知徐,被人搪塞的怅惘倒能消减些。
几番问询,不得解答,看来如何费力,不知徐都打定主意不告知于她。
倘若她再纠缠于此事,怕是依然得不出答案,届时再叫不知徐多生反感可就更为不妙。
斟酌之下,林观鹊暂压疑虑,不再去逼问不知徐不漏分毫的事,相处许久,她当成全不知徐私藏秘密。
林观鹊重整心绪,只当是被不知徐的话绕走,也说起新事来:“早前我也去寻过永生神,但我找不到,我的人几次去也未寻见。
先前偶与秋桐音提过,她曾在几千年前见过永生神一面,好似是每隔几万年的四神会聚,会面隔着水幕,各不相视。不过是说些往后将有的大事,各神殿各自尽职。”
“师父见过她,求问过后事,但好似什么都没问到,想来还是避着我们。”林观鹊说道,在此刻才告知非得不知徐亲去的缘由:
“所以我才想让你去试试,一来妖族曾在她落难时施以援手,二来是你或许和我们不同。”
此话方落,不知徐垂低的眼彻底闭紧,好一会才松掉藏在袖中捏紧的手掌,将眉强行撑开,接洽林观鹊的后段话:“有什么不同?”
林观鹊视线停在新月间,未发现不知徐的异样,抚在不知徐后背,叹说:“极穆曾说你是变数,若你真是,永生神应当知其一二,所以我想,你去她或许会见你。”
论及极穆此人,貌似也有推演与未卜先知的能力,能断定眼前人是何身份,能按需设控。
此人忽然出现,屡次制造混乱,永生神一定悉知,若极穆的推演中不知徐是变数,那永生神的推演里,不知徐也当是关键之人。
与她们直面相对异族的人相比,永生神一定更愿意见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不知徐。
这些便是她当初撺掇不知徐前去的缘由。
“她确实是想见我......”不知徐回想卞听云不承认的地方,无可奈何说道,她此行顺遂,几乎无碰壁之处,就算不想认也不成,困惑一路,而今倒是得知缘由,“我就说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要说什么变数,不知徐自身暂无体会,只觉是个好事,自身会是有用之人。
林观鹊将怀中人向上拢了拢,擦拭起不知徐湿漉的鬓发,温声道:“下界的纷争我本不想理会,原本仙山如何,默海如何都不该我插手,奈何此事扯了阵石,我便不得不去求问仙山主的下落。”
做好了铺垫,林观鹊才小心去问:“叫你做这些,你可会怪我......”
说到底,她不在乎此行结果,多是担心不知徐受委屈闷声不说,回过头又给自己找气受。
许是她太过敬小慎微,使得不知徐有了压过一头的空当,说话的声音提起不少,“原本是把你骂了几句,不过......你要不说,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永生神这样虚无的存在,如今得了指点,就不怪你了。”
为叫人舒心,不知徐说到自身未做圆满处:“反而是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没给你问来最好的解答,有负所托。”
“无妨。”林观鹊不再纠结于此,“她说我会找到,那我定有一日会发现他们。”
既然卞听云说赐过福,她就当自身已是有福之人了。
“林观鹊。”耳边有轻唤。
“怎么了。”她问着。
不知徐两肘撑在榻面,将自身撑高些,用林观鹊最常瞧她的角度,看向林观鹊,她抛开此心,怀揣真挚与诚意:
“往后,若你要用我可以直接开口,于公于私,神殿与妖族同仇敌忾,我帮你,妖族也会立威扬名,你不用因为与你合作的人是我而退却,只要你说,我总会做的。”
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句,控诉此行:“也不用费心忽悠我,除了让我知道你一肚子坏水可没什么好事。”
虽是糟了骂,林观鹊可不见分毫不悦,她眼下卧上些感动,将不知徐灵动至纯的样貌再一次以目光雕琢。
许久没有见过这种炽热的眼温,撑在爱意,又像在怜惜她的艰辛。这番对视,竟然是她被击退,心有澎湃,能击退焦灼。
“嗯,我往后便知道了。”林观鹊倏尔开口,将不知徐压回胸口:“谢谢你。”
这一份感谢,无关情意。
如此倒给不知徐找了不自在,絮叨说着:“哪有刚做完坏事说这么分生的话的......”
“诶,这可不是什么坏事。”林观鹊纠正说:“这当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予我锻体,予你快活。”
顶着这种与人疏离的脸说浑话,不知徐怎么看怎么觉熟悉,好似先前在梦里也瞧过这份与人前差之千里的神情。
还不及多想,林观鹊已凑到近处,那份欲/色早已消退,转而递上她最拿手的无辜,好似是她饱受欺负,还得悄问:
“可觉饥肠辘辘,想要继续吃点什么?”
不知徐偏来一眼,带有洞悉自己结局的无力,“又何必问我......向来你拿了主意,从未听过我的。”
“好,那便依你。”
不知徐:终于糊弄过去。
林观鹊:代价是被吃干抹净。
不知徐:以我对你的了解,这跟代价没关系。
林观鹊:我就知道阿徐最懂我心。
不知徐:......谁能聊过你?
【碎碎念】:差不多啦,近期隔日更肯定可以稳定咯耶耶!大概18号开始日更一段时间。
最近更新不稳实在是有事呜。
感谢收藏阅读营养液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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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阿徐,你不对劲 /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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