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熙熙攘攘地挤在成绩榜前,谢昭费了大劲挤进去,站定在成绩榜前,呆滞了一瞬。
她的名字惯常占据第一位的,而现在,落在了第二位。
那个霸占着第一名的位置的人——盛听。
谢昭皱皱眉头。这谁?没听说过。
两个人的成绩只差了两分,谢昭的理论课成绩将近满分,实践课的成绩却不太理想,那个叫盛听的,状况洽洽和她完全相反。
“哇,实践课能拿这么高的分吗?这号人谁啊?哪个老师打错名字了吧?我怎么从没听过?”
“你不知道,是个新转来的,就在我们班,这人可嚣张了,就来的那天露了个面。”
“两个星期,她一节课都没来上过!听说是走后门来的,我们都以为是个菜鸟呢,还不知死活进了术攻班,谁能想到?”
谢昭心里有些难过,看也看够了,转身便走。
不少人抱着看戏的心态瞧瞧这个万年第一会有什么反应,令人大失所望的是,她还是往常那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面孔。
“术攻班总归出了回风头,她一个乐理班的,每次都占着第一,哪有这样的?”趁她走后,术攻班一些人似乎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就是啊,乐理科有她在,每年的资源补贴都歪得没边了。”
“术攻科才是战力第一输出,那些学乐理的不就是当背景音乐?论贡献,我可真没看出什么。”
旁边也有不少乐理班的学生围观,他这样公然的学科歧视引人侧目,自己还浑然不觉。
“那可不是,资源都流到乐理班去了,术攻班还哪有机会跟他们枪,真够暴殄天物的。”
“喂!”一个乐理班的女生实在听不下去了,道:“敢问排名几何啊?能排到第一张榜单上吗?规定就是这样的,你不服气你考第一啊,你考上了第一就不暴殄天物了。”
那几个学生被怼得哑口无言,脸都绿了,匆匆逃开。
……
“唉哟——”盛胤捧着成绩单,摘了眼镜凑在眼前看了又看,“你没作弊吧?”
盛听挨在沙发背上等着看他能对自己蹦出几句好话来,闻言身子一歪。
“亲爱的老爸,你就那么不相信自己女儿的实力吗?再说了,首附的水准你又不是不知道,作弊那不是找抽吗?”
盛胤仍然十分不信,瞥了她一眼。“你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转学的?”
是的,因为成绩太烂。
盛听略为心虚,假装无事发生。
其实严格来说她的成绩还不到烂的地步,正常也是中上游水平,只是上一所高中实行成绩标准制度,没有达到学校所要求的成绩会被勒令退学,而她因为偏科严重,落得个扫地出门的结果。
首附高中的严苛程度盛胤心里清楚,只能解释成盛听走了狗屎运,毕竟盛听什么水平心里门儿清。
“行了,下次好好保持,离高考就一年时间了,别整天没个正形。想要什么奖励?说吧。”
盛听一下子身子板正起来,说了大半天总算等到自己想听的了。
“你带我去北部军事基地!”
盛胤收了笑容,板着脸道:“这个不行,你以为那是谁都能去的?那是什么地方?”
盛听一下子脑袋耷拉了下来。
盛胤语气软和下来:“你去那边,得是特殊情况,不过这个特殊情况不包括你考了全校第一。”
“不去就算了~反正就算考得第一名也没什么好值得奖励的~”盛听整个人挂在沙发上,要死不活的。
几秒后,盛听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那借我你的执证。”
看盛胤马上要冒火,及时补充道:“那种等级比较低的就可以,像张秘书手里的那种。这总可以了吧?”
盛胤不好一再拒绝,但他还是谨慎地多问一句:“你要那东西做什么?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盛听一听板着脸预备走了。
“给你就是了!”
盛听如愿以偿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老父亲还是不放心地一再叮嘱别到处瞎闹。
“你想要什么也给你了,别出去捣乱,还有,我近些日子忙,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没上学,我没说你是看你从小到大有主见,但不代表放纵,不管你在捣什么鬼,下周再听到朝阖说你不上课,看我怎么管教你。”
盛听眉头抽了抽,嬉皮笑脸地应承了,飞一样跑出了家门。
她开着车前往首都医院,院长抬头看到才走了两个小时不到的活神仙又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倍感头疼地叹了口气。
“盛听,就算你是盛将军的女儿也没有权限……”
一张印着盛胤大头照的执证大剌剌横在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前,打断了他接下去要说的废话。
她得意地一笑,指着证件,说:“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能带我去资料室了吗?”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不是偷的?”院长在开门前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都说了考第一的奖励。”
院长开了门外的保险锁,暗自嘀咕:“那我更信是偷的……”
资料室里保存着很多重要的资料,院长紧盯着这个小姑娘,生怕她突然发疯什么的。
“你到底要找什么?你说的那个什么裂肤症,我从医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
盛听的手顿了一下,很快继续在架子上摸索。
“你当然没见过了,不然还轮到我亲手找资料。”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些扭曲的面孔,在大火里嘶声力竭,痛苦地尖叫,扯动脸上皲裂的皮肤,像剥落的墙皮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那是一场在五年后爆发的灾难。这种可怕的传染病被称为裂肤症,突如其来地爆发,没有源头,也制不出解药。雪上加霜的是,北部边防基地的防护系统崩溃,大批星外死侍涌入肆意虐杀。
整个星球蒙着一层绝望的阴霾。
当时盛听所在的首都军队,几乎是坚守到最后的一支军队。亲友逝世的消息不断传来,有些她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战死前一刻,盛听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只要醒过来所有人都还在,没有星外死侍,没有裂肤症。没想到,再睁开眼时老天居然真的如了她的愿。再来一世,她不想再让那炼狱般的世界重现了。
“盛听?”
院长不知叫了她多少声,她才回过神来。
“啊?”
他随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高考压力很大,但是出了问题是一定要重视起来的,你看你现在都幻想了。”
盛听不以为意,一通翻找后,总算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她翻开厚重的文件夹,一张张翻看起来。
院长没再管她,现在犯中二病的小孩多了去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催促着盛听。
盛听没有找到一丝一毫关于裂肤症的线索,连一例相似的病例都找不出来。首都医院的资料虽然比不上边防基地,再怎么说也足够全,这里都没有的话,那其他地方应该也没有。
她稍稍放宽了心,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红绿灯闪烁着映在盛听的脸上。她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
那场疫病的爆发毫无征兆,直到她死去,人类也没有研究出克服这种病的药物,至多是起到延缓的作用。而真正导致人类灭亡的,是边防基地防护系统的崩溃。
她必须想办法去北部军事基地一趟。
“哔——”身后的车不耐烦地催促她,盛听回过神来,驱车回家了。
虽然任务是拯救世界,但是还得上学。盛听实在心急,根本无心到学校去学那些没什么用处的理论知识。
“你不上学你想干什么?你不是想进军队吗,怎么,你想天天躺在家就能进军队?我当年为了进军事基地还得先考上军部大学呢。”盛胤大早上就被气得直吹胡子。
军事基地?!
盛听只听到了这四个字,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
上一世,她是压着线考进军部大学的,虽然实践能力优秀,但远远没有达到进入军事基地的标准。这一次,她说不定可以凭借真才实学亲身进入高等军事的殿堂。
一想到这,盛听整个人灿烂起来,抓起背包飞奔出去了。
盛听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实践分数绝对够够的了,拖后腿的是理论分数。盛听抓起一本课本盯了几秒,热情很快就被浇灭了。四仰八叉地倒在后座。
张秘书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听,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不要气馁啊,学校的课程里实践课才是最难的,理论课认真学,一定能取得好成绩的,不会的多问问同学。”
盛听想到学校那群小孩子,眉头皱了皱。
她现在虽是十八岁,心理年龄却是已经二十三了,和那些脑袋里装满幼稚想法的小孩根本不一样。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盛听在校门口买了杯咖啡,那杯天价咖啡拿到手里还没捂热,下一秒就祭天了。
一个女孩被推搡着倒在了她身上,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女孩,没让她面朝下摔下去。但咖啡泼了一地,盛听看着满地的大洋化为污水,呜呼哀哉一声。
她转头去看那个女学生,脱口道:“你没事……”
盛听话还没说完,手里头却空了。那个女生表情很是不适地抽走了自己的手,看了盛听一眼,头也不回走了。
托她牛上天的老爹老妈的福,从小到大没被这样无视过。盛听一时怔在原地,随后目光落在那几个还在嘻嘻哈哈看热闹的学生身上。
刚刚那女生踩了一滩水,才摔过来的。很明显的是,这滩水是人为泼洒在这的。
那几人感受到她的视线,或许是察觉了盛听身上不一般的气度,纷纷收了声,不再敢朝这边看一眼了。
盛听倍感晦气地拿纸巾擦了擦衣服上的污渍。
果然幼稚,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以欺负同学取乐。
下午有表彰大会,盛听听了一早上的理论课,屁股都坐麻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往学校大礼堂。
作为第一名,盛听是要到台上发表演讲的,她没有准备稿子,不过班主任已经打点好了,塞给她一张堪称完美的演讲稿。
冗长无趣的校领导的讲话环节结束,盛听已经丢了大半的兴致了。
“下面请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第一名,盛听!”
主持人激昂的话音透过麦克风在盛听空荡荡的脑子里转了三圈,她才晕乎乎地起身,向主席台走去。
她感到礼堂里所有人的目光聚在了她身上,从台下走到台上,没有一丝声响,直到大家在聚光灯底下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盛听呼吸一滞,背不知不觉地挺直了。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第一名的滋味,居然还怪好的!
“第二名,谢昭!”
主持人继续说,这次大家没有等到人上台就已经开始鼓掌了——大家早已十分熟悉她的面孔了。
谢昭:这个人初次见面就抢走了我的王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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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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