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台

盛听手里捏着基地的通讯器,先是问谢沅今天谢昭怎么样,后面犹豫了一会儿,又给谢昭发了信息。

“天冷地滑,别上天台,我回来认错。”

消息发出去,她们要接收到估计得要几分钟,盛听歪在椅子里等,隔几秒钟就去看通讯器。

“有消息它会震的好吧?你隔几秒就瞄,有意思吗?”穆赛原本在专心工作的,奈何旁边守着个盛听,要是不制止,这家伙都要在她余光里耍杂了。

“你管得着吗?干你的活。”盛听话音刚落,通讯器就震了一声。

她立马坐直了身子,穆赛瞥她一眼,似乎看到她脑袋上不存在的两只高高竖起的兔耳失落地垂了下来,不禁心里发笑。

回消息的是谢沅,那边的谢沅堪称秒回,就是这回答有点人机:没饿着没冷着,我们收到了林景的资料,可疑,今晚揍人。

盛听:“?”

揍人?林景那么可恶吗?不对,今晚?那不就几个小时之后??

“你们别乱来,注意谢昭,千万别让她单独一个人。”

谢沅简短地回了一个嗯后,谢昭的消息栏还是死一样的安静。

盛听知道谢昭的,她就算再怎么生自己的气,也不可能看了消息不回。

她有些坐立不安,恰巧这个时候安闻进来了,安闻见她在实验室里走一会儿坐一会儿的,皱皱眉头,道:“身上痒就去洗澡。”

穆赛看得出来盛听现在真的很焦躁了,扭头问安闻:“部长,盛听这几天应该没什么安排了吧?”

安闻思索了几秒,“应该没什么事需要她了。”

“我从基地回到学校,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安闻看着盛听,“你就这么着急回家?虽说接下来可能没有需要你的……”

“部长。”盛听直接打断了她,“求求您了,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到学校。”

首都今晚在下雪,她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呢?

“奇怪,明明一个多星期不下雪了,今晚怎么又突然下雪,今年首都的冬天也太久了吧?”

谢昭入场时听到身边经过的人这么说,往大厅的落地窗看去,果真下起了大雪。

“姐姐?”

谢昭回头,看见谢沅抱着个毛毯,往她身上披。谢沅道:“下雪了,还要按计划进行吗?”

“没事,下点雪影响不了什么。”

“可是,我有一种直觉……我今晚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行吗?”

谢昭有些古怪地看着她,但也没说什么,主持人报完幕,她得上台了。

收场的是一首比较沉重的曲子,整个大厅都静悄悄的,只有他们合奏的乐声。

可是也太过安静了,这是商场,又不是剧院。谢昭感觉如芒在背,忍不住睁开眼,往那道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她不远处就是林景,他弹钢琴不看谱子,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谢昭看。

谢昭心里一惊,倒不是因为林景,而是——当她转过脸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乐队都围着她演奏,眼睛也都像林景一样直勾勾地,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她。

台下,楼上的观众,也都在盯着她。

那种不带温度的目光,让谢昭觉得他们在看一个死物。

仿佛有聚光灯打在头上,在审视的目光下,她从头到脚都在发麻。

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出口,不然她真的要在这种窒息的氛围里溺毙了。

“姐姐……”

谢昭脑海里忽然闪过这道声音,她精神一振,往出声的方向看过去,捕捉到唯一不像死人的面庞——谢沅。

她紧皱着眉头,眼神里充满担忧,拨开人群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以她为圆心,周遭恢复了嘈杂,观众的脸庞恢复活人的神采,边交头接耳边轻轻鼓掌。

乐队的人也都变成了背对着她,各自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拉完这首曲子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失误了,台下响起雷鸣的掌声,她才起了小提琴,这时才发现自己手心渗出不少冷汗。

“你刚刚怎么了?”谢沅跑过来给她披上毯子,摸了一把她的额头,惊道:“怎么那么凉?你很冷吗?”

谢昭有些耳鸣,谢沅说话她都听不真切,抓着旁边的夏姜行问:“我刚刚失误了吗?”

夏姜行被问得有点懵,“啊?没有啊。”

失误?谢昭?开玩笑吧?

“我没事,盯着林景。”谢昭拍了拍谢沅,让她放心。

谢沅是不信的,刚刚明明看见谢昭拉琴拉着拉着,就像灵魂出窍了一样,可把谢沅吓得。

她还要再问,忽然听到谢昭说:“林景呢?”

两人心猛地一沉,散了场人群就不停地流动,很难精准地找到某个人,三个人东张西望,确实没找到林景的身影。

“分头找,别让他跑了。”

谢昭推了一把旁边的人,谢沅没动,比起什么林景,她更在乎谢昭的安全。

谢昭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催促道:“这里那么多人,我不会出事的,快去啊,听话。”

谢沅被她催得有些动摇了,谢昭又催她两句,只好退了一步:“你不要出去,你就在这栋楼里找,外面我负责。”

“快去快去,我知道了。”

今天商场的人流异常的多,每每谢昭以为自己抓到人的时候,却发现抓错了。她抽空往临时搭的台子那边看,组员都还没走,一个两个低头看着手机,时不时张望一下。

很明显,林景没有和其他组员提前打一声招呼,他是偷偷溜走的。

她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在手里,以防谢沅和夏姜行来电话时她没发现。

某一瞬间,她又察觉到那道目光,猛一转身,就和隐没在黑暗的安全通道里的林景对上了视线。

林景一接触到她的目光,转身就跑进去了。

这小子跑得飞快,谢昭必须紧紧跟着他才不至于跟丢,然而追到一半她忽然清醒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追上楼了?盛听是不是说过不能上天台?谢昭脚步一顿,抬头林景的身影已经不见。

谢昭解开手机,她本想赶紧打电话给谢沅,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盛听的消息弹窗。

“天冷地滑,别上天台,我回来认错。”

谢昭愣了愣神,可下一秒,手机就被摁灭了。

谢昭的手机被抽走了。皮肤接触到手机的屏幕,光映照着林景的脸。

“学姐,怎么不追了?”

谢昭抿了抿唇,林景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把手机丢下去,两秒后摔到地上,炸成碎片。

“你动作怎么那么快?你是神探吗?”

谢昭后脖子抵着冰凉的刀刃,被他逼着一步一步走上天台。

“你为什么搬家那么频繁?”

身后的林景笑出声了,“有没有搞错啊?学姐,现在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应该是我问你怎么查到我的信息才对。”

谢昭像是没听见,又问:“为什么突然学乐理?”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谢昭沉了口气,不紧不慢道:“你一年前从溯江搬走,恰好那个位置后来藏着徐雪卿的环境盒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你都住过,我都要以为你在传播什么东西了。”

脖子上的刀往下压了压,谢昭感觉到一股热流从那处淌到领口前。

“别急啊,反正我早晚都要死的,你不如大发善心,在我死之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我没招惹过你吧?”

怎么这话术这么熟悉?谢昭笑了一声,忽然想起来冬令营的时候,徐雪卿不也说了这句话嘛。

“你笑什么?”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她现在躺在北方基地的实验室里,身上插满了管子,我送进去的。”

林景咽了咽口水,手不自觉地发颤。

“悠着点,就算是死我也想体面一点,你这样断口不齐,会让我很难看的。”

“你还知道什么?”

谢昭苦思冥想,“嗯……你药理学得挺好的,不知道你现在转专业还来不来得及,反正你别再学乐理了,你弹钢琴弹得太难听了。”

林景自动忽略后半句话,恶狠狠道:“到底谁这么手眼通天,连我以前学过什么都知道?”

“好问题,”谢昭给他鼓鼓掌,“盛家独生女,盛听,我女朋友,首都仅此一人,不用我详细说了吧?”

约莫半分钟的沉默之后,后面才传来声音:“原来……原来是她。”他冷笑一声,“你也不用担心一个人走会孤单,用不了几天,我把她也送过去给你作伴。”

“哇,好体贴,我要跟你说声谢谢吗?”

“够了!你的废话够多了,站过去,站在那!”林景推着她站上天台边的凹槽里,稍有不慎,谢昭可就当场祭天了。

刀尖抵着她的后背,林景在后面不知道在做什么动作。

谢昭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唇边怼着一根笛子。

谢昭真的忍不住笑了,“你主修的钢琴都没练好,别的就算了吧。”

林景倒也想,但钢琴实在太麻烦,他没法一边弹琴一边拿刀抵着谢昭。

谢昭往下面看了一眼,马上收回目光,强自镇定道:“不过你这么有仪式感吗?送我去死还要给我吹一段?”

这次林景不理她了,谢昭拖延时间的意图太明显,他只想赶紧吹完曲子然后把谢昭推下去。

身后传来乐声,他居然真的吹上了,而且确实如谢昭想象中的一样难听。

谢昭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她手扶着栏杆,但不敢抓太紧,这杆子看起来比意大利面还要脆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

这曲子难听异常,但谢昭学乐理的,难听的东西她也不是没听过,但像这种听着听着就浑身发软出现幻觉的还是第一次。

她脑子灵光一闪,好像忽然抓到了其中的联系。

没有人会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走,半路开辟一个全新的赛道,当然有天赋另说。

很显然,林景跟那东西不沾一点边。

他为什么要东南西北都跑一遍?说不定谢昭真的猜对了,林景就是在传播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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