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全鱼宴是吃不下去一点了。
当即四人拍桌子开始理理剧情线,跟狼人杀似的。
闻祁听闻黎梨的讲诉,猛地站起拍桌:“合着那段炒菜干货视频是你发给她看的?!”
冉秋雨不仅不尴尬,还为此解释道:“我当时想的是,买菜炒菜。”
她指指桌上的红烧鱼,是这个炒菜,不是那个炒菜的意思。
黎梨一副娇妻模样藏在程芷身后,闻祁捏了捏拳,好想揍人啊。
所以这就成她的错咯?是她的脑子不正往别的地方去想了。
这么一理下来:“合着就我白搭了一个吻?还陪睡了一觉?”
黎梨和程芷身体前倾异口同声的惊讶道:“你们睡啦?”
闻祁一波眼神杀后,二人又默默缩回身子,轻咳两声。
“素的!”她大声为自己证明。
二人齐刷刷转头看向冉秋雨。
“教程都给你了,你行不行。”
冉秋雨一脸正经:“性行为要在两人都情愿的情况下发生。”
这句话闻祁表示赞同,中肯的竖起一个大拇指,严肃批评吃瓜二人组。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才是正经人,你们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倒。”
“怎么能倒,我们还留着晚上发挥呢。”
无语到家了,没人能理解闻祁现在的感受,她只能抱起穿梭在她们脚边的小帽。
又亲又抱,走去客厅沙发自己生闷气。
黎梨看着冉秋雨这个木头呆子,索性给她点刺激,激发一下她的潜能。
“你看,她亲小帽都不搭理你了。”
冉秋雨毫不在意:“它不是人。”
你也不是人,没救了。
本来一片其乐融融的场合,一通电话打破了这片祥和。
是一个来自惠城的陌生号码,里面的声音一出闻祁就听出来,那是以前经常催妈妈交租的房东太太。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妹儿,这里有个男人找你,我跟她说你不在咯,他说要见你,还说是你爸爸,你说说嘛我们都没见过你爹,哪儿凭空冒出个爹来哟……”
闻祁的脸色瞬间煞白,手机砸落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爸爸这个词不断回荡在她耳边。
她的29年的生命里,没有这个角色。
小时候她不懂事问母亲:“为什么别的小孩子都有爸爸,我没有。”
母亲没有回答。
大些街坊邻居的议论让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母亲走时,只说:“我后悔生下你,也后悔遇到…你的父亲。”那是母亲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有没有父亲都一样,总是要活着。
就算死了也好永远不出现也罢,可偏偏为什么要现在出现呢?
她想崩溃大哭一场,可旁边有人,她软下身子瘫坐在地上,捡起手机。
里面一直有一道男声在喂。
她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那头欣喜:“是小祁吗?我是爸爸小祁!”
冉秋雨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给她递来一张纸巾擦眼泪,眼神担忧的望着她。
闻祁很果断的说:“我没有爸爸。”
哪怕有,她也不会认的,这像是一个极其荒诞的玩笑话。
她龟缩在壳子里,有人将她拾起,偏要把她从里面拉出来面对现实。
电话里到男人长叹一口气:“爸爸知道对不起你们母女,我想见你一面…小祁。”
她不想见,可有某种意念告诉她,她应该去见这一面,为她空了许久的一道填空题填上标准的答案。
精神和意志的双重斗志下,她沉重的应了一句好,这个平常的字眼,此刻像有千斤中,她说的极其困难。
程芷不明所以,走过来轻轻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她抬头满面泪水滑在细腻的脸颊,她望向程芷的眼神是诉不尽的悲伤。
她一度哽咽到快要说不出话。
“橙子,我爸说…要见我。”
说完她再顾不得任何,放声大哭起来,在朋友面前,在冉秋雨踏实的怀里……
程芷理解闻祁这一刻的崩溃。
在她还未认识闻祁时,闻祁就是一个活在流言蜚语里的存在。
街坊邻居都知道闻祁的母亲早年做着不正当的生意,更何况闻祁生下来就没有出现过父亲这个角色,流言蜚语更甚。
当时街坊邻居都对自家小孩教育说离闻祁远一点,担心感染什么脏病,见到闻祁就像见到豺狼虎豹一样避之不及。
有一天她遇到独自在沙坑堆小人的闻祁,几个小孩站在沙坑边拿沙土扔到她身上驱赶她。
小孩义正言辞:“我妈妈说了,你身上有细菌,你离开我们的沙坑!不要污染它。”
她就蹲在那自顾自的玩着,哪怕沙土已经在她头发上堆起小丘,洒进她的衣服里。
程芷看不下去,拿桶里的水,一盆撒过去,几个小孩迟钝了几秒嚎啕大哭起来。
“程芷你等着!我要去告诉我爸爸!”
这桶水还把闻祁堆好的小人给浇塌了。
“你怎么不还击啊!她们在欺负你诶!”
闻祁懵懂抬头问:“如果我还手了,不是我的错,她们的父母都会来责备我……然后我就要被妈妈打…”
她的手上还有鲜红的疤痕未消。
程芷很心疼她,去家里取来平时妈妈给她擦的药膏。
“这个很有用的,擦上去就不疼了!”
闻祁摇摇头,说出一番大人的话语:“它只能覆盖新伤,不能覆盖持续的伤痛。”
那时的闻祁才五岁。
于是她对闻祁说:“只有直面恐惧,你才能战胜它。”
从那之后闻祁就变了。
她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看似无坚不摧,实则一击就破。
“去面对吧,闻祁,从前你有的勇气,现在也有。”
她是一朵贫瘠之地开出的小花,即便养分稀缺,身形略显憔悴,花边带着几分残缺,却依然顽强的展现着坚韧与美丽。
努力活着的人,不该被嘲笑,诋毁。
冉秋雨一直轻轻拍着闻祁的背,时不时轻抚一下。
她很心疼,闻祁在她怀里抽搐的每一下,她的心脏都跟着抽痛一分。
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十分有限,一个怀抱和安抚,或许还有一段话。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我会陪着你,你的朋友也在旁边陪着你。”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闻祁哭的更大声了,眼泪透过衣料,湿感大片印在她的肌肤上。
她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懊恼,学了28年书,还是头一回如此的无措。
或许她应该以研究的方式,从不同角度去看待问题,研究性格不同人和这个世界了。
她更想把那段遗憾弥补,那段没走进闻祁世界的遗憾。
小帽摇着屁屁走过来,似乎感受到了这悲伤的气氛,它在闻祁的的指尖舔了几口,又嗅嗅她。
在她面前表演了一个翻肚皮,还摆摆一只前爪,好像在说:客观来呀…尽情的蹂/躏我。
闻祁被逗笑了,这狗不像正经场所买的。
她质问程芷:“如实交代,小帽是不是你们教坏的。”
程芷尴尬的摸摸太阳穴:“可能……”
“可能它善于观察。”然后累积的谄媚经验。
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这回闻祁静下心来与众人好好讨论。
“你们说这个面是见还是不见好。”
两妻妻投票是见,冉秋雨则站在中立的态度。
“见与不见都得由你的选择和心,我们无法干涉任何人的人生。”
这句话把两妻妻都惹恼了,说着要把她赶出去,她只能无奈二选一。
“那还是见一面吧,既然他来找了,这或许是你该跨过的那一道坎。”
既然如此,当即闻祁就打电话给领导请假,和年假一并连休,交接了手头的工作。
冉秋雨奇迹的提出要陪她一起。
闻祁婉拒了。
“你忙,你还要教育祖国未来的花骨朵呢。”
但她仍旧坚定的说:“我要陪你一起。”
闻祁拗不过她,答应了,两妻妻也举手附和要一起回去,刚好开车回去,路上还能换着开,不至于一个人开车太过疲惫。
程芷本想留下来陪她,但她笑笑说不需要,她们走后她也把冉秋雨送走了。
她们一走她靠着门蹲下又悄悄哭了一次。
起来时脚麻了,缓了好一会儿。
这一整夜她都合不上眼睛,她拿出程芷送的那本小说看了起来。
文中的女主是一个内核强大,情绪稳定的人。
女主的人生没有标准答案,敢为爱不顾一切,也有选择离开的勇气。她不被定义允许一切的发生,然后坦然面对接受。
闻祁想她大概一辈子也学不会。
内核强大需要精神物质的富足,这两者她都不具备。
哪怕她挤进阶级不同的圈层,也会畏手畏脚施展不开,她只想待在小小的鱼缸里,不想随波逐流的去奔向大海。
她没有办法去向别人解释自己的内耗与执着,甚至很多时候她都搞不懂自己。
初中爱趴在书桌看的校园文里,主角总有一个能救赎自己的人出现,那个人会像光一样带主角走出阴霾。
她时常期待着,坐在教室听着同学朗朗的读书声,阳光透光窗户,透过她的伸开的指缝,她眯着一只眼睛,那一刻全世界只有光。
如果有救赎,那她一定是从光里走来的。
小帽的由来:两妻妻去宠物店本来计划买猫,结果被谄媚的小柯基吸引了,没办法,为了弥补小猫的遗憾,取名叫小帽。
小猫~小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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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凭空出现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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