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相的边界

"现在,慢慢走向那扇门,"陆教授继续引导,"当你准备好时,打开它。"

俞旧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均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不安的画面。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陆教授轻声说。

"黑暗……"俞旧喃喃道,"一个黑暗的房间。我听到……哭声。"

"谁在哭?"

"一个女人……我的母亲?不,她看起来更年轻。还有一个男人,他在大喊大叫……"

俞旧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知年握住了他的手,给予他力量。

"继续,"陆教授鼓励道,"你很安全。"

"那个男人……他在伤害那个女人,"俞旧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我想帮忙,但我动弹不得……我被锁在一个小房间里……我透过钥匙孔看到了一切……"

俞旧突然尖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知年紧紧握住他的手,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俞旧!回来!你现在很安全!"

俞旧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你看到了什么?"陆教授轻声问。

俞旧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用语言描述那段记忆。那些画面如此清晰,却又如此混乱,像是一堆破碎的玻璃,无法拼凑成完整的图像。

"我……我不知道,"俞旧最终说,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在伤害一个女人,我被锁在一个小房间里……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这很正常,"陆教授说,"创伤记忆往往是碎片化的。我们可以多次尝试,逐渐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不,"俞旧突然说,声音中带着一种奇怪的决绝,"我不想再回忆了。"

知年和陆教授都惊讶地看着他。

"那些记忆太可怕了,"俞旧说,"我宁愿不知道。"

"但如果你不面对它们,"陆教授警告道,"它们会继续影响你,甚至可能控制你。"

"我会控制它们,"俞旧坚定地说,"通过融合,通过选择。我不需要知道过去的每一个细节,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知年看着俞旧,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我支持你,"他说,"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陆教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这是你的选择。但我希望你记住,逃避永远不是长久之计。"

离开催眠室后,俞旧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虽然那段记忆依旧是个谜,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于寻找答案。他意识到,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当下的选择。

"你真的不想知道完整的记忆吗?"知年问,"我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俞旧承认,"但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好。我们不能让过去定义我们,知年。我们应该创造自己的未来。"

"创造?"知年挑眉,"你是说,我们可以选择如何运用我们的特质?"

"是的,"俞旧点头,"比如,我们对他人心理的洞察力,可以用来帮助更多的人;我们对规则的质疑,可以推动社会的进步。关键在于,我们如何选择运用这些能力。"

知年微笑着看着他。

"我一直以为你会选择压抑,"他说,"我很高兴你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因为我有你,"俞旧说,"我不再是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几周后,俞旧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他继续在咨询室工作,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但他的方法,已经悄然改变。

他不再试图完全压抑自己的冲动,而是选择理解它们,并寻找建设性的表达方式。当面对一个有自毁倾向的病人时,他不再只是温和地劝导,而是直接指出对方的防御机制,挑战对方的思维模式。这种方法虽然冒险,但往往能打破病人的固有思维,带来真正的改变。

知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试图操控俞旧。他开始更多地提供支持和建议,帮助俞旧做出更明智的选择。两人的关系,从对立逐渐转变为合作。

但平静的表面下,暗流依然涌动。那段被封存的记忆,虽然暂时被搁置,但并没有消失。它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一天晚上,俞旧正在整理咨询室的文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打开门,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大约五十多岁,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你是俞旧医生吗?"女人问。

"是的,"俞旧点头,"请问您是?"

"我是你母亲的妹妹,"女人说,"你的姨母。我叫苏婉。"

俞旧感到一阵震惊。他从未听说过自己有一个姨母。

"我知道这很突然,"苏婉说,"但我必须见你。关于你母亲的死,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俞旧和知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和好奇。

"请进,"俞旧说。

苏婉走进咨询室,坐在沙发上。她看起来很紧张,双手不停地搓着。

"我一直在寻找你,"苏婉说,"但你父亲一直阻挠。他不希望你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俞旧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关于你母亲的死,"苏婉说,"她不是意外去世的。她是被人谋杀的。"

俞旧和知年都感到一阵震惊。

"你说什么?"俞旧问,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你母亲是被你父亲杀死的,"苏婉说,眼泪突然涌出,"他一直有暴力倾向。那天,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失手杀死了你母亲。为了掩盖罪行,他制造了一场意外的假象。"

俞旧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母亲的笑容、父亲冷漠的眼神、那段被封存的记忆中男人的影子。

"这不可能,"俞旧喃喃道,"我父亲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会的,"苏婉坚定地说,"我亲眼所见。那天我去看望你母亲,正好目睹了一切。我试图报警,但你父亲威胁我。他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会伤害你。我……我害怕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愧疚中。"

俞旧感到一阵愤怒和困惑。他不知道该相信谁。父亲的冷漠和暴力倾向是事实,但苏婉的话也缺乏证据。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俞旧问。

"因为我快死了,"苏婉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我被诊断出患有晚期癌症。我不想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人世。我希望你知道真相,即使这会伤害你。"

俞旧陷入沉思。无论苏婉的话是否属实,他都必须查明真相。这不仅关乎母亲的死,也关乎他自己的身份认同。

"我需要证据,"俞旧最终说,"在我相信之前,我需要证据。"

"我有,"苏婉说,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你母亲的日记和一些照片。它们可以证明我所说的是事实。"

俞旧接过盒子,双手微微颤抖。他打开盒子,取出一本泛黄的日记和几张旧照片。照片上,母亲年轻美丽,眼中充满了爱意。日记的第一页,写着母亲对父亲的爱恋和对未来的憧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日记的内容逐渐变得沉重——母亲描述了父亲的暴力行为、她的恐惧和无助。

俞旧感到一阵心痛。虽然这些证据还不足以证明父亲谋杀了母亲,但它们确实证实了父亲的暴力倾向和母亲的恐惧。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俞旧说,声音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我会查明真相的。"

苏婉点了点头,擦干眼泪。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她说,"但我希望你能找到内心的平静。"

苏婉离开后,咨询室陷入沉默。俞旧坐在沙发上,手中攥着母亲的日记,泪水无声地滑落。

知年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会查明真相的,"知年说,"无论真相多么可怕,我们都一起面对。"

俞旧抬起头,看向知年。在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中,他看到了坚定和勇气。

"是的,"俞旧说,"我们一起面对。"

那天晚上,俞旧和知年坐在咨询室里,翻看母亲的日记。日记中记录的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把刀,割裂着俞旧的心。但同时,他也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因为他知道,无论真相多么可怕,他都不再是一个人面对了。

"你知道吗,"俞旧突然说,"我一直以为母亲的死是我无法承受的痛苦。但现在我明白,真正的痛苦,是不知道真相。"

"所以我们会找到真相,"知年说,"即使这意味着我们必须面对最可怕的可能性。"

俞旧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将是一段艰难的旅程。但他也知道,这是一段必须走完的旅程。因为只有面对真相,他才能真正理解自己,接纳自己,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窗外,乌云逐渐散去,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咨询室。俞旧和知年相视一笑,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但他们都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那个关于母亲死亡的真相,以及那段被封存的童年记忆,将带领他们走向一个未知的领域。在那里,他们将面对最可怕的恐惧,也将找到最终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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