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相之痛

俞旧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们去报警,"他说,"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面对。"

警局的接待室里,俞旧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那份匿名寄来的光盘。知年站在他身边,表情严肃。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知年问,"这意味着你将公开与父亲的对抗。"

"我确定,"俞旧说,"真相必须被揭露,无论代价是什么。"

一名警官走过来,拿走了光盘。

"我们会调查的,"警官说,"但我得提醒你,这段视频年代久远,质量不佳,可能不足以作为定罪的证据。而且,案件已经超过了追诉时效。"

"我明白,"俞旧说,"但我希望你们至少能重新调查这个案件。"

警官点了点头。

"我们会尽力的,"他说。

离开警局后,俞旧和知年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街道上,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外衣。但俞旧的心中,却充满了冰冷的绝望。

"你在想什么?"知年问。

"我在想,"俞旧说,"如果这段视频早点出现,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也许会,也许不会,"知年说,"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能做的,是面对现实。"

俞旧点了点头。他知道知年说得对。无论过去如何,他都必须面对现在的现实——他的父亲是一个杀人犯,而他自己,可能继承了某种暴力倾向。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会成为他,"知年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你有选择,俞旧。你可以选择不成为他那样的人。"

"我知道,"俞旧说,"但有时候,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量。"

"你有,"知年坚定地说,"因为你有我。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可以一起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俞旧看着知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在这个充满痛苦和绝望的时刻,知年的存在,是他唯一的安慰。

几天后,警方联系了俞旧。他们告诉俞旧,经过调查,视频确实是真实的,但由于案件已经超过追诉时效,无法对父亲进行刑事处罚。不过,警方表示,他们会将调查结果记录在案,并对父亲进行心理评估,以确定他是否对社会构成威胁。

这个结果让俞旧感到失望,但并不意外。他知道,法律有时无法给予正义应有的惩罚。但他也知道,真相的揭露,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你打算告诉你父亲吗?"知年问。

"是的,"俞旧说,"我想看看他的反应。"

俞旧和知年来到父亲的公寓。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们进来,明显感到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父亲问。

"我们有东西要给你看,"俞旧说,声音平静。

他将那份匿名寄来的光盘放在茶几上。父亲疑惑地拿起光盘,放入DVD机中。

当视频播放到父亲将母亲的头撞向台面的那一刻,父亲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试图关掉电视,但俞旧阻止了他。

"看完它,"俞旧说,声音冰冷。

视频结束后,客厅陷入死寂。父亲低着头,双手颤抖,像是一个突然老去的人。

"这……这不是真的,"父亲喃喃道,"这是伪造的。"

"警方已经确认过了,"俞旧说,"视频是真实的。"

父亲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我当时喝醉了,"父亲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了……"

"你杀死了她,"俞旧说,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无论你有什么借口,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父亲低下头,泪水从眼中涌出。

"我知道我错了,"父亲说,"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愧疚中。我不是人……我不配做你的父亲……"

俞旧看着父亲,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恨父亲,恨他杀死了母亲,恨他隐瞒了真相。但同时,他也感到一种奇怪的同情。父亲的脸上,写满了悔恨和痛苦。

"我不会原谅你,"俞旧最终说,"但我希望你能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应该去自首,即使法律无法惩罚你,你也应该面对自己的罪行。"

父亲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父亲问。

"机会?"俞旧苦笑,"我母亲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转身离开,知年紧随其后。走到门口时,俞旧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俞旧说,"就去做正确的事。"

离开父亲的公寓后,俞旧感到一种奇怪的轻松。虽然真相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它也让他从多年的困惑和怀疑中解脱出来。他终于知道了母亲死亡的真相,也终于能够正视自己的过去。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知年问。

"我们继续前进,"俞旧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比如?"

"比如,找到那段被封存的童年记忆,"俞旧说,"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母亲死亡的真相,但我仍然觉得,那段记忆中隐藏着我们分裂的关键。"

"你改变主意了?"知年问,"你不是说,不需要知道过去的每一个细节吗?"

"我改变主意了,"俞旧说,"因为我意识到,真正的融合,不仅意味着接受自己的现在,也意味着理解自己的过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知年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们明天就去找陆教授,"他说,"继续我们的催眠。"

"好,"俞旧说,"明天。"

第二天,俞旧和知年再次来到陆教授的办公室。陆教授看到他们,似乎并不惊讶。

"我猜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陆教授说。

"是的,"俞旧点头,"我们也决定,继续找回那段被封存的记忆。"

"你们准备好了吗?"陆教授问。

"我们准备好了,"俞旧说,"无论真相多么可怕,我们都能面对。"

陆教授点了点头,带领他们进入催眠室。

"放松,"陆教授的声音温和而平静,"深呼吸,闭上眼睛,想象你正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门后,是你寻找的记忆。"

俞旧闭上眼睛,随着陆教授的引导,逐渐进入催眠状态。知年坐在一旁,专注地看着他,给予他力量。

"现在,慢慢走向那扇门,"陆教授继续引导,"当你准备好时,打开它。"

俞旧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均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不安的画面。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陆教授轻声说。

"黑暗……"俞旧喃喃道,"一个黑暗的房间。我听到……哭声。"

"谁在哭?"

"一个女人……我的母亲。她在喊我的名字……我想回应她,但我动不了……我的嘴被堵住了……我的身体被绑在椅子上……"

俞旧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知年握住了他的手,给予他力量。

"继续,"陆教授鼓励道,"你很安全。"

"门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刀……他的脸……是我父亲的脸……"

俞旧突然尖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知年紧紧握住他的手,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俞旧!回来!你现在很安全!"

俞旧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你看到了什么?"陆教授轻声问。

俞旧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用语言描述那段记忆。那些画面如此清晰,却又如此混乱,像是一堆破碎的玻璃,无法拼凑成完整的图像。

"我……我不知道,"俞旧最终说,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我看到了父亲拿着刀,母亲在哭喊……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这很正常,"陆教授说,"创伤记忆往往是碎片化的。我们可以多次尝试,逐渐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不,"俞旧突然说,声音中带着一种奇怪的决绝,"我不想再回忆了。"

知年和陆教授都惊讶地看着他。

"那些记忆太可怕了,"俞旧说,"我宁愿不知道。"

"但如果你不面对它们,"陆教授警告道,"它们会继续影响你,甚至可能控制你。"

"我会控制它们,"俞旧坚定地说,"通过融合,通过选择。我不需要知道过去的每一个细节,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知年看着俞旧,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我支持你,"他说,"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陆教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这是你的选择。但我希望你记住,逃避永远不是长久之计。"

离开催眠室后,俞旧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虽然那段记忆依旧是个谜,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于寻找答案。他意识到,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当下的选择。

"你真的不想知道完整的记忆吗?"知年问,"我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俞旧承认,"但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好。我们不能让过去定义我们,知年。我们应该创造自己的未来。"

"创造?"知年挑眉,"你是说,我们可以选择如何运用我们的特质?"

"是的,"俞旧点头,"比如,我们对他人心理的洞察力,可以用来帮助更多的人;我们对规则的质疑,可以推动社会的进步。关键在于,我们如何选择运用这些能力。"

知年微笑着看着他。

"我一直以为你会选择压抑,"他说,"我很高兴你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因为我有你,"俞旧说,"我不再是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几周后,俞旧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他继续在咨询室工作,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但他的方法,已经悄然改变。

他不再试图完全压抑自己的冲动,而是选择理解它们,并寻找建设性的表达方式。当面对一个有自毁倾向的病人时,他不再只是温和地劝导,而是直接指出对方的防御机制,挑战对方的思维模式。这种方法虽然冒险,但往往能打破病人的固有思维,带来真正的改变。

知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试图操控俞旧。他开始更多地提供支持和建议,帮助俞旧做出更明智的选择。两人的关系,从对立逐渐转变为合作。

但平静的表面下,暗流依然涌动。那段被封存的记忆,虽然暂时被搁置,但并没有消失。它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一天晚上,俞旧正在整理咨询室的文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打开门,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大约五十多岁,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你是俞旧医生吗?"女人问。

"是的,"俞旧点头,"请问您是?"

"我是你母亲的妹妹,"女人说,"你的姨母。我叫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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