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禛家是一整栋华丽欧式风格的大别墅。
程隽一行人进门还有管家开车来接,足足十分钟才到主栋举办派对的地方。
里面装潢之华贵,按程隽的品味来说,属实浮夸了,但庆禛不需要审美,豪华、奢侈就是他的品味。
“这是住在终点,人生从此索然无味了啊。”邢飞航酸了,“不愧大户人家”。
“什么大户人家?分明是豪门恩宴。”巫峡压着他,在程隽背后强调,务必恭敬谦卑,他们可是蹭了程隽的光才能来这种场合。
没看里面的宾客,不是当地龙头企业千金,就是教育局长儿子。
这样说着,本地最大的龙头富商,小庆总庆禛正出来迎接程隽。
邢飞航和巫峡原本还故作战战兢兢,转头下了泳池打水中排球,将对面的庆禛等人摁着打。
战况堪称一边倒。
“这特么谁啊!”庆禛身边的同伴无语。
头一次见这么不给他们面子的人。
“许无恙……你!”庆禛在水中的样子分外狼狈。
他刚刚一个球都没接到,一个、都没!
有许无恙在的队伍,战斗力简直逆天。
他们这一群公子哥组成的队伍愣是输了个底朝天,邢飞航和巫峡那两小子还在那猖狂大笑。
极尽嘲讽。
“你们收着点劲。”程隽赶紧提醒,尤其是无恙,出手太用力了!
庆禛朋友多,他办派对,崇英学生少说来了一半人。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以压倒性优势打败,庆禛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没失败这两个字。
“可是……”无恙无论表情反应都是淡淡的,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发呆,丝毫不见方才打球时的凌厉。
“可是什么?”程隽等不及追问。
“输的人会有惩罚啊。”无恙正经的口吻。
好充分的理由。
“就是就是,”邢飞航还在旁起哄,“是他们先要比赛,还提出输的人要给对面做一件事的!”
“承认吧,程隽,那小子分明就是想对你弟图谋不轨。”巫峡老神在在,一眼看穿庆禛的诡计。
这个诡计多端的金毛,要是他们这边输了,他们那边就可以顺理成章提出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让周围人起哄亲吻啊拥抱啊。
程隽已经有主,他们不敢对他下手,自然只剩下无恙了。
程隽想想无恙被迫跟庆禛亲密的画面,狠狠打个激灵。
不行!
那次无恙离家出走,庆禛就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程隽打心里不能接受。
虽然他自己都已经跟徐慕慈在一起了——但这能一样吗!
封建大家长程隽,下半场出手比邢飞航和巫峡加起来都拼命。
搞得对面的蒋合叫苦不迭:“程隽程隽,求求了,别逮着我一个打啊。”
岸上的秦简摇摇头,他身边就站着徐慕慈,只是徐慕慈周身冷僻的气质跟周围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程隽在这,他绝对不会出现。
秦简看到他幽冷的目光,一直在程隽上身薄薄打湿的衬衫打转。
终于在他越来越黑的脸色下,比赛结束,程隽湿着全身从泳池出来。
不妨一件浴衣兜头把他盖住,程隽扯下来,扬着嘴角笑起来:“慕慈。”
徐慕慈冷若冰霜的眼神顿时如冰雪消融。
“大哥!你好厉害!”米米一个飞扑抱上来。
“你太重了。”程隽脚底打滑,差点被她的冲进带倒,幸好背后徐慕慈将他牢牢扶住。
他故意这样说,免得米米下次还莽撞冲过来。
封意远倒是能不费劲接住她,可他不在啊。
不远处,季钰旁边站着郁时玠,两人在说着什么,脸上都有淡淡笑意。
程隽知道季钰性格,她越是在意一个人,越是矜持不肯表现出来。
这样一想,程隽“白菜被拱了”的痛苦又深了。
“我们决定了!”无恙那边的惩罚结果出来,邢飞航跟巫峡在他耳边一阵嘀咕,想到一个馊主意。
程隽不过被徐慕慈催着去洗澡换身衣服的时间,他们就给庆禛整了个圆寸头出来。
跟班房里刚放出来似的!
天,庆禛多臭美自恋的人,比谁都在意自己的形象,竟然乖乖蹲在无恙面前,让他拿推子几乎剃光了头发。
“好了。”无恙歪着头好像在打量自己的杰作,良久才蹦出这一句。
所有人鸦雀无声的场景才终于打破诡异的寂静。
眼睁睁看着那个素来行事嚣张的庆禛摸着头直起腰,脸色虽然称不上恼怒,但也阴沉沉不好看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你肩膀还痛吗?”背后忽的一声问。
无恙的神色,完全没有他干了什么惊天动地大事的自觉性,全是旁观的人在震惊加错愕。
他只想着,刚刚不小心太用力,排球击中了庆禛肩膀,庆禛脸色有一瞬间强忍痛苦。
而他大哥说过,庆禛对他们家照顾良多,他们要知道感恩。
那他打中庆禛就是不应该的。
“你到底还痛不痛?”庆禛迟迟不说话,搞得无恙猜不准他意思了。
如果庆禛没问题,他就不用跟他道歉了。
无恙有点心虚。
庆禛回过身,盯着面前的人,心里话从“他是在关心我吗?”、“他一定是在关心我!”、“他好爱我!”,完成了质的飞跃。
“哦,是还有点疼,不,是非常痛!不过当然,如果你能亲亲我的话,我就不会疼了。”
庆禛语无伦次的话一出,全场哗然。
“他疯了吗?”
“天哪,他好自信。”
邢飞航和巫峡异口同声。
“他是第一次输,被打击得失智了吗!?”
“开什么玩笑,”秦简紧接着蒋合的话,“他什么时候智商在线过?”
疯了。
程隽一脸懵。
无恙竟然真的冲上去照做了!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在额头的一吻。
可是庆禛那个刚被剃了毛的金毛大狗子,厚颜无耻的狗男人!趁机一把抱起垫脚的无恙,举起来欢呼!
所有人都在起哄叫好!
一时程隽竟然分不清是自己太古板封建,还是这个世界太迷幻。
尤其是他还看到,庆禛无意识对无恙做出的顶腰动作,他还是个孩子啊混蛋!!
程隽强行把无恙拉进屋里,一阵家庭教育。
出来就发现,他放置蛋糕的桌上一片狼藉。
“米米,”他声音一沉,“你在干什么!”
程小米做贼似的闪躲:“我没有,不是我!”
她迅速指向刚踏进来的庆禛:“是他干的!”
庆禛:“!!”
“是大庆把大哥你做的蛋糕翻出来偷吃的,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开花生日蜡烛是什么样的而已。”程小米委委屈屈。
庆禛感觉自己被出卖。
“你怎么能……”太不仗义到理所当然的他都不会了。
分分钟背叛战友情了属于是。
明明提议拆蛋糕盒的是她,一起偷吃的也是她。
转头就把他卖了。
“咳……”从小衣食无忧的庆大少爷还没有因为一个蛋糕这么难堪过,“本来你就是给我做的,我先吃有错吗?”
没有!
“我还没问你们要生日礼物呢!”他找到借口,倒打一耙。
程隽简直要叹气了。
好好的富家大少爷,就那次单独送过米米去学校,怎么就跟程小米这个小太妹一见如故,分外合得来了呢。
两人做坏事得逞都露出一样的奸笑。
……
懒得理会楼下这群冤种,程隽决定上楼找徐慕慈。
四楼的大露台,徐慕慈就在天文望远镜前。
他一身暗色的简单家居服,完全不像他那些攀比成风的崇英同学非名牌不穿,极尽奢侈。
然而一个背影,便是贵气天成。
“你在干什么?”
那架天文望远镜看着便昂贵,有钱难买,而徐慕慈房间里还收藏着好几架。
忘了除了摄影,慕慈还是个天文爱好者。
程隽小心绕过垂挂的星球模型,地板上铺开的各种地图,看着好像还有天文图。
到了露台,墙壁还张挂了另一张偌大的天文图,密密麻麻的行星等天体竟然都一一标注了天体坐标位置。
那个字迹,明显是徐慕慈亲手所写。
“这些……你都记住了?”
徐慕慈轻轻点头。
程隽知道他记忆力超群,但也不至于去记住星球位置吧?
这有什么意思?
“摩羯座在哪?”程隽有限的天文知识,只能跟徐慕慈聊聊星座了。
太难了他,有这么一个涉猎广泛的男朋友。
徐慕慈就是摩羯座,他看了眼他,很快指出夜空一处。
程隽又随口问了几个行星位置,都能得到徐慕慈的准确答案。
甚至他随手指的一颗星星,徐慕慈都能说出它的名字来历。
这就更奇怪了。
徐慕慈是把这当事业来干啊!
可未来徐慕慈也没成为一个天文学家啊。
“你说,月球离地球有多远?”程隽意犹未尽离开望远镜前。
观察宇宙确实是一件令人着迷的事情。
可惜他还有现实生活,不能沉迷。
他问徐慕慈也不是想要一个准确的数字,只是突发奇想,如果月亮上有个独居的小王子,和地球上的小黑猫会发生什么故事。
刚好他最近要编写一个画本,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徐慕慈垂落腿边的手指动了动,眸光凝固在程隽唇角。
直到程隽察觉他目光,不解抬头,他张口报出几个数字。
程隽更不解了。
这没头没尾的,他在说什么?
徐慕慈也不跟他解释清楚,只从背后抱住他,疲惫似的将下巴靠在他后背。
电光火石间,程隽灵光一闪,视线触及墙上的天文图。
那几个数字,就是星球位置,就这些星球位置连线就是——
“love”
星光连在一起,就是“love”的英文字母。
程隽看着浩瀚星空,突然感到一种奇妙的浪漫。
“看,那是什么?”
他忽然惊讶指向一个方向,徐慕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头,右脸颊忽的一润。
徐慕慈回头,眼神不敢置信。
程隽神色更不敢置信,他都在干什么!
白天就算了,这次他怎么还敢——
他就是个轻薄良家妇女还不敢负责的登徒子!
“我……”
徐慕慈的眼神,憷得他连连后退,脸颊爆红。
“啊,我的脸!”
徐慕慈冷冷的视线射来。
“没看到吗,”门口的庆禛说,“臊得我脸皮掉了一地啊。”
如果眼神能杀人,坏了徐慕慈好事的庆禛已经死了一百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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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吃狗粮的第2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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