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考完语文，虞妙妙从考场后门出来，迎面撞上杨柳。
杨柳看到她，白眼一翻，“哼”了一声。
真无聊。
虞妙妙当做没看见，侧身从她的身边走过。
李萍萍刚刚在和右边的人讲话，没有注意到她们，等虞妙妙走远了，她才得空回头问：“你哼什么？”
“我刚刚看到虞妙妙了。她好像是被分到十五班去了吧？”
“不知道。”
“嗤。”杨柳朝远处的王静莹招手，“她每次都考倒数，不在十五班才是怪呢。”
开学考考完，十五班的人就跟没事人一样，该打闹打闹，该睡觉睡觉，能安安静静上个课老师们都阿弥陀佛。
虞妙妙倒是无所谓，开学前她该学会的都学会了，在学校听不听课都无所谓，天天刷题保持手感就行。
她做题做得正投入，感觉手臂被人推推，抬眼看，是她的新同桌——萧然。
萧然是一个内向话少的女生，开学几天来两人都是各干各的，没话说。她突然要和自己互动，虞妙妙还有些惊讶。
“呃，那个...”萧然支支吾吾，把一道数学题推到她面前，“你会做这道题吗？”
虞妙妙瞟了一眼，点点头，“你信我会做？”
“你刚刚说你自己会做啊？”
“......”
虞妙妙勾起嘴角，既然她这么信任我，我可不能辜负她，提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了极为详细的解题过程和解释。
萧然拿起一看，哦哟，密密麻麻一大片。她皱起眉头，嘴巴微张，最后还是低头盯着那张纸，结合练习册解析研究，结果十几分钟过去，她放下草稿纸，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佩服，“这道题你都会做？”
虞妙妙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朝她挑挑眉。
徐老师讲得口干舌燥，看她俩还在那里窃窃私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敲敲讲台，“虞妙妙，萧然！你们在说什么呢？”
两人被点了名，立刻闭上嘴，装作记笔记的样子。
唉。徐老师刚从大学毕业，才带这个班没几天，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拿着小蜜蜂和课本从教室后门回到教室，她整个人就跟灵魂出窍了一样，想着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几十年，她就心累。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她回到工位，椅子都还没坐热乎，身后就传来一声嘶哑的惊呼，“小徐啊，你过来一下！”
喊她的人是王老师，退休后又被返聘回来教书，慈祥随和，很少有事能让他这么一惊一乍。
她走过去，看着他桌面上一沓沓试卷，心里一凉，不会他们班有人数学考零蛋吧？
“怎么了？”
“你你你，你看看，这个学生，是你们班的不？”
开学考本就是为学生收心，因此改卷流程没有那么严格，卷子左侧的人名班级学号那些都没有封起来。
徐老师把卷子调方向，点头，“没错啊，王老师，虞妙妙就是我们班的？”
卷子还没打上总分，王老师站起来，指着卷子上的勾，惊讶道：“她考了满分！”
还在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听到动静都围了上来。
“谁数学考了150？”
“小徐，你们班居然有人考了满分？”
“不是吧？”
徐老师被这个事实震撼到手都麻了，凑到卷子前仔细打量。王老师看她这样，笑着打包票，“小徐，你就不用怀疑我改错了，来，小刘，你也来看看，我到底改没改错。”
徐老师僵硬地把试卷递给他，也得到了这份卷子确实是满分的回答。
“......”
上午最后一节课，虞妙妙破天荒地被徐老师叫出教室。
她路过褚樾身边，和他对视一眼，示意自己没事。
“虞妙妙，这次开学考是自己做的吗？”
虞妙妙靠着走廊的栏杆点头，“是啊。”
徐老师第一次遇到这种学生，不知所措，说不信吧又怕伤了她的自尊心，说信吧又不能跟上面的领导交代。
虞妙妙知道她肯定不信，主动提出要重考一遍。徐老师随即答应，领着她回办公室。
临走前，虞妙妙还看了一眼褚樾，朝他微微一笑。
各科老师知道虞妙妙要重考，纷纷在自己U盘里找题。
凑够了六科的卷子，徐老师水杯都不拿，和虞妙妙找了一个空教室。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虞妙妙做题跟开了一点五倍速一样，几乎没有停顿的时间，一个做完了就立刻换下一科。
“那，那个...”徐老师到底年轻，看她厉害的样子，自己的气势都短了一截，“数学...你不检查一下？”
“不用了”虞妙妙大手一挥，右手还在不停地写，“老师，我考完了六科你要包饭啊，不然我没饭吃下午会饿死的。”
“......”
徐老师有些哭笑不得，把她的数学草稿纸收上来，“好，只要你考出自己的水平，我请你吃麦当当。”
“可以可以。”
说完这一句话，虞妙妙就埋头陷入题海，几乎感应不到周围时光的流逝，等她写完生物卷子，一抬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徐老师由于下午还要上课，特地找了没课的王老师替她监考。
肚子这才咕噜噜叫了几声，她把卷子交上去，问王老师，“老师，徐老师呢？”
王老师对这个小丫头很感兴趣，戴上老花镜，抽出她写的数学卷子，就地开始改卷，“不急，不急，我给你带了面包，你先吃点垫垫。”
说好的麦当当没有出现她也不介意，拿起面包就开始啃，一口下去差不多一半的面包都没了，噎到了又拿起矿泉水猛灌几口。
她在座位上吃得投入，没有注意到王老师的脸色越改越红。
红笔最后划了一下，他朝总分栏上写下150，“你这个小娃娃真是厉害啊！”
虞妙妙叼着一大块面包，被他忽然这么一叫吓得打了一个嗝。
老头子跟打了鸡血一样，容光焕发，拿起剩下的卷子吆喝她，“走走走，剩下的卷子我们赶紧拿回去给别的老师改。”
“那徐老师...”
“徐老师估计这时候也快要下课回办公室了，走吧。”
“哦。”
相比于兴奋的王老师，她冷静的多，跟在他屁股后面回到办公室后，任由他在一旁张罗老师们改卷子，自己则坐在一个空椅子上面继续啃面包。
肚子还是没饱她幽怨地瞥了徐老师的座位一眼，麦当当，我的麦当当...
等徐老师跑回办公室，办公室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
“恭喜你啊徐老师。”
“虞妙妙她考了多少分？”
王老师朝她挥挥手，“我算了，将近七百哟。”
徐老师深吸一口气，差点就要掐人中，快七百？？？
她转头看向虞妙妙，后者一脸平静，走过来朝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师，你点了麦当当吗？”
“......”
她无语凝噎，拿起手机打开外卖软件递给她。
“嘿嘿嘿。”拿到手机，虞妙妙才不管周围人都怎么说她呢，坐回位置上开始点外卖。
她也知道老师赚钱不容易，点了一个比较实惠的套餐就把手机还给她，“老师，我可以回教室了吗？”
“不，不行。”徐老师明显还没缓过来，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你吃完再回去吧。”
吃了一个麦当当套餐，又一雪前耻，虞妙妙别提有多高兴，晚自习刷题的速度都变快，吓得一旁的萧然以为她受了什么刺激。
一下课，褚樾就走过来问：“今天一下午你都去哪了呀？”
“对啊对啊。”萧然也凑上来，“我还闻到了你身上有炸鸡味儿，你不会逃课去外面吃肯爷爷了吧？”
“你这鼻子还真灵。”
虞妙妙笑着跟两人解释，“我回去重考了。”
“重考啥？”
褚樾也皱眉问道：“你没有作弊为什么要重考？”
虞妙妙看着他的样子，心想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我肯定是没作弊的，至于重考的原因，等成绩出来那天你们就知道啦。”
萧然还在那追问，褚樾却识趣闭上嘴，很多事，她想说他便听，不想说他也尊重她的选择。
三天后，成绩出来，十五班的人看着屏幕上的第一名，都要惊掉下巴。
“这这这，这个分怎么会在我们班呐？”
“我眼没瞎吧？”
“我去，这第一名...”
众人的目光都回头看向虞妙妙，虞妙妙还是有些不适应，左手拿起笔假装在写东西。
萧然这才反应过来，“你重考就是因为这个？”
虞妙妙耳朵发红，轻轻点头。
下课后，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话题始终围绕着虞妙妙。
褚樾知道她不自在，借着打水的油头和她一起出去。
他们特地绕了远路，去了五楼。
五楼没有上课的学生，茶水间也是空荡荡的，恰好方便他们聊天。
虞妙妙将保温杯放在水龙头下，一扭，热水的蒸汽往上冒，“借我手机搜题的那时候，你就发现了，是吧？”
褚樾听闻，如实回答，“我没有怎么看他发来的消息，切到“我的”界面，想关掉信息提示，结果就看到了你的后台刷题记录。”
“我就知道。”虞妙妙笑着吐槽，“你那时候找的借口真的很烂。”
褚樾勾起嘴角，“当时看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作不知道咯。”
关上水龙头，虞妙妙扭紧盖子，抬头，却被他的目光烧得心里一缩。
“呵。”
她低头一笑，眼睛看向他的手，等她回过神时，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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