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同时叫了一声“虞妙妙”，周围的人都不跳了，回头看他们。
张教官站在队伍前头，看到有一块突然停下，走过去。
“教官！”刘云急得举手，“教官，这里有人晕倒了！”
褚樾看她脸色跟墙灰一样白，朝许超问：“医务室在哪里？”
许超还没见过晕得这么死的人，一时无措，加上英语也不好，情急之下还把乡音给整出来了，“啥玩意儿，你说啥在哪？”
“......”
张教官对于学生晕倒已经见怪不怪，冷静指挥，“让这个老外背她过去，谁知道医务室怎么走？”
刘云这下犯难，她也不知道医务室在哪啊。突然，一个男生跳出来，自告奋勇，说自己认识路，可以背她去。
张教官寻思，一个人知道路又能背人，就让这个男生一个人送去呗，结果，褚樾已经在刘云的帮助下，托着虞妙妙的大腿将她背了起来。
那个男生面色一僵，随后说：“教官，我去指路。”
看病要紧，张教官也没有过多纠结，点头答应。
三人逐渐远去，留下的人神色各异。
王静莹提起左边嘴角，嗤笑一声，“呵。”
刘云俞可她们则是一言不发，望着他们走远。
那个男生的舍友们，包括田仲文，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仿佛在说，董哥牛逼。
褚樾从来没背过人，加上他心急，走路的速度都赶上跑步了，逼的董萧炎不得不小跑跟着。
虞妙妙感觉自己坐在一条船里，来回颠簸，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最后一颠，直接把她给颠醒。
看到教学楼正往后移，虞妙妙哑着嗓子嘀咕，“怎么在动？”
褚樾听到风声里突然夹杂着一声嘀咕，脚步一顿，“什么，虞妙妙，你在说什么？”
董萧炎听到他说的话，立刻从另一边走到虞妙妙面前，“虞妙妙，你醒了？”
虞妙妙没等董萧炎走过来，听到熟悉的英语那一刻，闭上眼睛，又晕了过去。
“虞妙妙？”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纷纷加速，一步跨两三个台阶，把她送到医务室的床上躺下。
在医务室值班的校医看到两个小伙子一起送女生过来，心里明了，又是个训晕的。
褚樾中文不好，无法描述虞妙妙的情况，只能眼巴巴看着董萧炎跟阿姨交涉，“医生，她晕倒了，您看看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军训晕倒不是中暑就是低血糖，为了保险起见，校医拿了一个血压测量仪给她套上。
“小伙子。”
“诶。”
“我桌面上有一盒白糖，你拿个纸杯冲个热糖水过来。”
“诶好，我马上去。”
董萧炎快速走开，留褚樾一人站在床边。
他盯着血压计上面的数字，过了一会儿，血压计“噗”的一声，测量完毕。
上面的数字低得离谱，校医一看吓一跳，“她这不行啊，赶紧打120。”
“啊？”
三人一通忙活，打了120，叫了班主任，褚樾通过妈妈，将虞妙妙晕倒的消息告诉郭丽。
“我去冲一杯盐水。”
校医离开，狭小的等候室瞬间安静下来。
虞妙妙就算是晕倒躺在床上，也有一股吸引力。
两个男生分散站在床边，不约而同看向她，沉默不语。
她并不是王静莹那种清纯风格，脸上直线多，曲线少，要不是她醒着的时候很少冷脸，很多人都会觉得她长得凶。
董萧炎突然开口，用英文问：“她很漂亮，对吗？”
褚樾蹙眉，在校医进来前，冷脸看向他，“你的关注点很奇怪，也很无礼。”
虞妙妙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她躺在病床上，愣怔片刻，她只记得自己在操场做高抬腿。
郭丽的头发有些乱，看到女儿醒了，立刻凑上前去，“妙妙，你醒了？”
刚醒，她喉咙发干，“老妈，我怎么在这呢？”
郭丽看她一切都正常，迟来的火涌上心头，“平时让你运动你不运动，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你看，躺了两个月，现在一军训就顶不住了吧。我跟你说啊，你姥姥七十多岁的人了，身子骨都比你硬朗，人家天天上山下地到处跑，也没看她有个啥低血压的毛病啊。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的，还没到军训结束就低血压严重成这样，你老了怎么办？”
虞妙妙就像是在听唐僧念紧箍咒，脑子嗡嗡响，“哎哟哎哟。”
郭丽探身，“咋了？”
“你别念了我头疼。”
郭丽翻白眼，妥协道：“行，我不念了。”
虞妙妙抿唇微笑，“你还没告诉我呢，我怎么进的医院啊？”
郭丽拿她没办法，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你说你不认识另一个男生？”
“对啊。”虞妙妙闭上眼，怎么回想，都没出现这一号人，“我不认识他。”
郭丽看女儿不像在说谎，意味深长道：“那他还真是，乐于助人呢。”
“哎呀。”她平躺在床上，脖子不动眼动，瞥了一眼妈妈，“妈我知道你啥意思。”
郭丽笑得狡黠，跟说绕口令似的，“你怎么知道我是啥意思？”
“不就是谈恋爱这档子事儿呗。”虞妙妙手摁着床垫，在妈妈的搀扶下坐起来，靠着床头定神，“哎呀，你不用担心我早恋。未来三年，我不可能谈恋爱的。”
“这就对啦。”郭丽递给她一杯温水，“什么时间干什么事。不过哦...”
虞妙妙接过水杯，抿了一口，“不过什么。”
“这三年肯定不能谈，但是高考后可以谈啊。我看褚樾那小伙子挺不错的，人靠谱，长的又帅，又高大，还是运动员，对吧。”
“不是，妈，你咋那么矛盾啊。”虞妙妙罕见被她妈羞得脸红，“这会儿不让谈，那会儿又让谈。”
哎呦喂，这是有戏的节奏。
知女莫若母，她可太了解她女儿这种懒散佛系的性格，要不是她在乎的人，她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更别说让她脸红了。
“得得得，我不说。”郭丽转移话题，“你明天再请假吧，你都休克了知不知道，吓死我了。你爸在国外出差，要不是我拦着，都要连夜飞回来。”
“老爸怎么突然跑国外去啦？”
“突然有事呗，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去机场了。”
不能参加明天的汇演，虞妙妙还是有些遗憾，不过能舒舒服服躺床上，没有王静莹她们絮絮叨叨，美美睡上一觉，还是很爽的。
几只鸟在红霞海里游过，路过清正时，张大嘴唱了几声，惹得褚樾抬头。
自从虞妙妙晕倒，他的心情像暴风雨里的帆船，起起伏伏，不得安宁。
午休时，他打电话给妈妈，得知虞妙妙已经醒了，明天就能正常出院。
这消息给他的心暂时打了一针镇定剂，回宿舍睡得沉沉。
下午集合，没有熟悉的身影出现，褚樾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休息空隙，李恪渝踏出小店，没回四班，拿着一瓶饮料找到褚樾，递给他，“虞妙妙去哪了？”
褚樾一人坐在阶梯角落，盯着脚边的蚂蚁，接过饮料，“她低血压去医院了，明天也不回来。”
“啊？”
两人长话短说，李恪渝往后一靠，手肘搁在上一节阶梯上，“这家伙真是，从小就不爱运动，最近估计是又熬夜了吧。”
他的语气熟稔，褚樾面上不显，胸口却被灌满了醋，酸涩别扭。
“你上次问我那事，还去吗？”
李恪渝向来不会看人脸色，独自看向天边的云，嘟囔道：“虞妙妙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我好不容易让我嫂子他们同意多加了一个探班名额，这样一搞，我不是白加了嘛...”
更何况他还答应他哥，第一次月考起码得进年级前一百，他是有把握啦，就是多费了口舌，不划算呐。
虞妙妙远在医院，正捧着手里的平板，莫名打了一个喷嚏。
“等会汇演结束，我妈妈来接我，你要跟我一起去医院看她吗？”
“of course.”李恪渝站起身，拍拍裤子，“汇演结束了我去你宿舍找你，325，对吧？”
褚樾点头。
汇演结束，不等许超招呼，褚樾快步走向宿舍，简单收拾完，背着一个黑包出门。李恪渝靠着门口的墙，见他出来，和他一起并肩走下楼梯。
褚倩本来今晚要加班，但虞妙妙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还是去得去看看，毕竟她在学校这么照顾自己儿子。
恰巧中午打电话，知道儿子也想去，她索性加快速度，把重要的文件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四点一到，拎包离开。
李恪渝上车跟褚倩打招呼，褚倩还有些惊讶，他儿子竟然这么快就交到朋友。
虞妙妙半靠在床头，拿着平板，曲起右腿，将左脚跟搭在右膝盖上，脚尖还不忘一抖一抖。
郭丽拿着保温杯出去接水。她早就收到褚倩他们来探病的消息，只是她又要照顾女儿，又要接电话处理公司的事，忙着忙着就忙忘了，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女儿。
虞妙妙看着屏幕上全对的物理选择题，嘴角扬起，脚尖都抖出残影，仰天大笑。
褚樾也是恰巧在这时推门进来，良好的视力让他看到了虞妙妙嘴里那红润的腭垂。
中气十足的笑声还回荡在病房里，虞妙妙低头睁眼，被门口的三人吓得身子一抖，胸脯抽动，“嗝。”
休克一般不会自己醒过来，文中有关低血压休克的情节存在艺术加工，请勿当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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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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