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也缝针了。”
因为心疼，他连陈述句都说得不够坚定，四年前的温淮川大概是没有想过那些玻璃碎片会以这种方式扎在他的身上。
温寻的双手暂停在倒数第二颗纽扣上，她怔怔侧过头，目光随着温热的触感在她肩头来回闪烁，当遮掩成了一种习惯，动机似乎都忘得差不多了。
若不是经他提醒，温寻也忘了自己以前是个很喜欢穿吊带和背心的臭美小女孩，而她也是从四年前才留起了长发。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温寻便抬起双手，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挽起了头发。
她歪过头，手也大概指了指后脑勺某个位置展示给温淮川看，“这算什么？我还是个秃头呢。”
温寻总是带着一些她自以为的幽默感谈论她所受到的伤，后脑勺底端因为缝合留疤而秃了一小块这种事，好像真的得幽默一点才能让爱臭美的她轻松说出口。
她见温淮川神情凝重，心室像是盛了半碗水，在小心翼翼的点触之下泛起了涟漪，晃荡随之而来，“是不是比那个时候还心疼我了？”
“是。”
“哦，那你是特别喜欢我了，谢谢啊，不过我真的好幸运哦。”温寻借着那轻抚后脑勺的力度顺势扑进了他的怀中，将下巴磕在温淮川的肩头。
“虽然这是被邵云飞拿酒瓶砸的，但是能和我探讨这些的人只有你，所以我很幸运。”
说实话，那个男孩的名字大概只在温淮川脑子里记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再次听温寻提起时，他不确定自己此刻的退缩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
“抱歉，我挑起了一个沉重的话题，如果难过了我们就先睡觉吧。”他将温寻滑落的睡衣复归原位，也亲了亲她的头发。
温寻离开了他的肩头，在他身上跨坐得端正，她不清楚温淮川是怎么说出口的，明明她身下坐着的某处已经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那如果我不难过呢？”
他答不上来。
但温寻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她啄了一口突然一脸愁容的温淮川，在距他唇边不到一公分的位置轻声询问，“是不是担心我想起以前的事？”
温淮川怔怔眨着眼，“我也很担心你的身体。”
“哎呀，我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个肚子疼呢？它就是一阵一阵的，现在不疼了，因为你烫烫的，就……嗯……但是一会儿要慢慢的知道吗？”
“……”
温寻不知道是自己避重就轻的回答方式让温淮川听了无语，还是因为她边说边心急地解着他的睡衣扣子让他措手不及，总之，温淮川现在的表情复杂极了。
反正扣子都解开了，这和脱了也没什么区别，温寻咬着下唇憋笑，她偷偷观察了好久好久的那双手在羞羞脸的时刻根本不敢松开她的手，好像把她当成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紧握不放。
好吧，她确实是温淮川的救命稻草，她要是不做引导，都不知道这人能有多磨叽。
温寻笑着抬起下巴，“拜托你啦。”
被温寻委以重任，这是温淮川相对顺利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紧张时刻，好在紧握住的双手可以帮他减少一些手忙脚乱的瞬间，也让他确认好了开始的目标。
温淮川抬起自己的左手亲吻在了温寻的手背之上，“躺下吧，别着凉了。”
“好哦。”
重回枕边，两人拥抱的空间变得局限，绵长细腻的亲吻使得空气比稀薄还要零星，不太熟悉的花果香混入呼吸之中，或许温淮川身上的香味要更加浓烈一些。
温淮川的手指穿过发丝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为更加深入的亲吻稍稍支撑些力度，高她体温2℃左右的掌心也覆住了发际处的缺口，温寻觉得亲密行为是一场更讲道理的发烧。
亲吻也从唇边转移，又一路沿着颈窝，再向下的部分该怎么做，他心里也有了一些数，但温淮川还是得问问她的意思，“可以吗？”
温寻双手捂住胸口，扭扭捏捏哼唧几下便撒起了娇，“我是脸皮薄薄害羞小女孩，你自己想办法让我松手，哼哼。”
前半句话哪个字都跟她温寻不沾边，但是温淮川也觉得蛮神奇的，在黏着尾音的加持下，温寻她说什么话都可爱极了。
“好的，可爱老婆宝宝。”
话音刚落，温寻的双手便转移阵地，捂着嘴直蹬腿，“天呐！天呐！天呐！温淮川叫我老婆！我靠！我靠！第一次听诶！啊啊啊！我靠？我靠！”
温淮川伸手点点温寻的鼻子，接着也紧紧扣住了她的手。
“老婆。”
“嘿嘿，爱听。”
“手挪开了。”
依旧沉浸在称呼转变之中的温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严防死守早就一秒破功，她也来不及嚷嚷些什么，他们俩的牙齿就在双唇吮吸之间磕碰作响。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在温寻有限的经验中，她总是会为了迎合对方说一些并非真心的话，对方说的「我爱你」「喜欢你」也在之后以一种混乱的形式被证实为谎言，所以温寻也不知道还有哪些话是可以说的。
还是沉浸一点，什么都不说，让夜晚自由流逝较好。
在来上海之前，温寻查过天气，他们停留的这阵子每天都有60％左右的降雨概率，但大部分降雨都集中在夜间，就好比现在。
雨点啪嗒滴落在酒店窗户上的急促声响过于夸张，新手教学一般的表面探索结束后，温寻搂紧温淮川伏在他胸口偷听自己的心跳，以及来自他的那一份略显慌乱的错拍。
温淮川对着她乱糟糟的头顶亲了又亲，也缓慢抚摸着温寻的后背，试图让她获得平静。
“温寻，我想我应该挺粘你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说这个，只是突然想到大哥的那句吐槽，意识到这话没错，然后他就想把这个结论告诉温寻罢了。
不过温寻的耳朵里依旧是咚咚心跳声，她还听不进去任何话，只能自顾自地向他传递一些遗憾，“谢谢你…但是我肚子疼了…”
温淮川明显一愣，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亲了亲温寻的额头，然后伸手扯过被子，将她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好好休息吧。”
温寻有些过意不去，她勾了勾温淮川的手指，“你难受的话，我也能帮帮你。”
“不用，没事。”他双手捧起温寻的脸，对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吹吹冷气，“乖乖睡觉，一会儿来检查。”
眨眼的功夫，温淮川转身就往床边的浴室走去了，温寻裹着被子怔怔躺下，她背对着浴室门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了一阵抽水声，她想她大概是让浴室里面那个人头疼坏了。
洗手台流水声停止后，浴室门也被打开，温淮川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床边，缓缓掀开温寻压住的被子钻了进去。
温寻在自己后背即将被包裹住的一瞬间翻过身来，和温淮川紧紧贴在了一块儿，她觉得，他们俩身上散发着的无名花果香比家里的任何一瓶香氛产品还好闻。
“浴室里面紫色包装沐浴露，那牌子有同款香水卖吗？”温寻小声问。
“不清楚呢，明天帮你问问。”
“嘿嘿，好。”
“温寻。”温淮川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嗯？”
“要健康，我很喜欢你，然后晚安，明天见。”
话是贴在她耳边说的，但温寻觉得，其实她的心脏才是痒痒的。
我已经尽量改得小清新一点了，这两口子做饭的时候总是说很多感性的话，舍不得跳章发，厨子哭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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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冰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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