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过后天亮得越来越晚,温淮川睡醒后没有查看时间,他理所当然地以为现在已经过了六点,就静静靠坐在床头回想起了昨晚那个梦境。
上一次梦到老爷子恐怕是刚出国读书的那个时候,那不是因为过度思念而生成的梦,温淮川偶尔也会唯心地认为,是温峥先生放心不下他独自在外国生活才三番两次闯进他梦境里来唠叨。
但这次应该是因为思念,才会在梦中反复重现儿时与老爷子的点点滴滴。
直到该响的闹铃迟迟未响,温淮川才回过神,拿起手机确认起了时间。
他都坐了那么久,居然还不到五点半。
不过这也太可怜了,他几乎是梦到了所有能够回忆起来的父子情深场面,十一年的相处浓缩成梦境竟然只有短短的四五个小时吗?
好遗憾,真的好遗憾。
趁时间还早,温淮川钻回了被窝,将乱踢的那只脚不讲道理地固定在了自己小腿之间,也让温寻微张的双唇在他手指的帮助下紧紧闭合。
不过他好像犯了错误,温寻她不是故意口呼吸的,没过多久她就在鼻腔呼吸不顺畅之中挣扎醒来,迷瞪着眼睛大喘气,边喘边吸着鼻子,情况听起来不太妙。
“温寻,你感冒了吗?”
“咦?你怎么不睡觉?”
温寻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支起了身体,翻身到床头柜抽了许多纸巾擤鼻涕,他也替温寻打开了落地灯,陪她靠在床头坐着。
“我睡醒了,你呢?你有没有吃药?”
鼻塞的那位小可怜正在忙着给垃圾桶制造一团一团的小馄饨,没有办法立刻回答,温淮川害怕她是不是回来以后没法适应温差而受了凉,于是将手掌盖在她的额头检查起了体温。
“不是不是,别担心。”鼻音严重的温寻直摇头,“有点鼻炎而已,很正常的。”
温淮川收回手,“那我回来的时候买一个洗鼻器,用生理盐水冲冲鼻子会好点。”
“哦哦,不对,这才几点你要去哪啊?”
“现在不走,我再给你暖一会儿被窝,然后起床去陈裕那里取报告,回来之后我们和温亦枫去看看二叔,你可以睡到九点钟再起床。”
“哦,好。”
在扔掉手里那团纸巾后,温寻犹豫片刻,还是环住温淮川的腰,挂在了他的身上,将那个似乎有些不妥的问题问出了口。
“你二叔生病了,应该不会弄出什么腥风血雨的事吧?”
温淮川一愣,“你怎么联想的呢?”
“豪门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啊,一家人为了家族企业大打出手,生死关头也要明争暗斗什么的,他不是偷偷查过我,拿私生女的事对付过老温吗……”
“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温淮川刮了刮那个被纸巾蹭到脱皮的红鼻头,也搂着温寻的肩膀将她带进了被窝。
为了戏剧冲突,温寻看的那些电视剧里会出现这样的剧情也是情有可原,其他企业中或许也会上演一家人为了掌权反目成仇的戏码,甚至在昨天之前,他也以为二叔那些年联手三叔对付大哥是为了抢占心血。
但了解到事情全过程后,温淮川想,二叔只不过是承受不了世俗的眼光,也无法面对内心的遗憾与自责,最后将情绪发泄在了作为“帮凶”的大哥身上罢了。
身为旁观者,他可以客观地评价分析大哥昨晚讲述的那个故事中,每一名角色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但唯独面对那个在悲伤余烬中悄悄燃起的希望时,他没法客观。
那个小希望此刻就躺在他怀里,温淮川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照顾到温寻的感受了。
-
把温寻哄睡后,温淮川在七点钟下床洗漱,他准备赶在妇幼刚开门上班时就取走那份不管结果如何都没那么重要的报告。
刷牙的间隙他看了眼手机,看上去昨晚梦见老爷子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大哥发来了不少担忧之词,他倒是没怎么担心事情浮出水面后会破坏他和大嫂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只是很纠结,也很害怕,害怕二叔再次听到那些事情后承受不了,从而加速病情的恶化。
但如果不告诉他,他也会遗憾地死去。
「我相信她会好好和二叔说的」
温淮川只能这么安慰大哥。
「但愿吧。」
对方几乎是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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