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挂了电话后，把温寻和温亦枫的脸当成了抹布，一个劲儿地往上面擦走手上的油。
这很恶心，也很过分，温寻那因为陷入寒冷而渴望热量的基因开始作祟，每闻一下自己脸庞上的油脂味，肚子就逆天地咕咕叫一回。
“小妞，你被绑着呢，吧唧嘴合适吗？”
刀疤男手拿烤鸡翅膀拍拍温寻的脸，那几乎是煽风点火的行为，温寻更崩溃了，她把脑袋偏向温亦枫那一边，警告自己不要不合时宜地嘴馋。
“绑架犯法，吧唧嘴不犯法，你好意思说我的。”
“饿就直说，哥哥又不会亏待你，给。”原本举在温寻右脸边的大鸡翅膀被刀疤男挪到了左边，直往温亦枫脸上蹭，“你学狗舔巴舔巴他脸，尝尝味。”
边说，边按住温寻后脑勺往温亦枫脸上贴。
温寻不停后仰着脑袋和刀疤男的手部力量做对抗，紧捆的双脚也来回蹬着刀疤男的小腿，“你爹个蛋的！丧心病狂啊你！死变态！”
越是抵抗，刀疤男按得越狠。
眼看着温寻就要贴上来了，被捆住双脚的温亦枫直直倒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不给刀疤男操纵成功的机会。
被绑的两人不配合，刀疤男自讨没趣，按住温寻的脑袋起身就对着一旁的温亦枫来了一脚。
“便宜你小子你还不干，你他妈的，不识好歹。”
“就是！哥几个现在想玩还玩不了呢！”另外一个平头壮汉笑嘻嘻地端着手机向草堆走来，也蹲在温亦枫面前，将手机屏幕对准他的脸，“喏，你看你婶婶这股浪劲儿，我操这叫唤的，心里刺挠得不行，把人叫得邦硬！”
被按住脑袋的温寻低着头，耳边全是那些她不愿意回想起细节的视频声音，原本直线下降的体温瞬间反弹，名为耻辱的火苗窜升至脸颊和双耳，温寻恼火极了。
那些脏东西被传播到网上去就算了，只要她不认识那些盯着屏幕拿她解决□□的人，她可以当做没人看过，但这俩贱东西居然嬉笑着把音量键按到最大声，还揪着温亦枫的头发强迫他看，温寻快要吐了。
呕吐之前，温寻应激发作，“啊啊啊啊！温亦枫！你要是敢看我第一个把你捅死！你给我把耳朵闭上！”
倒在地上的温亦枫大喘好几下气，颤抖着开了口，“罗闍婆夜…主罗跋夜…阿只尼婆夜…乌陀迦婆夜…毗沙婆夜…舍萨多罗婆夜…”
“……”平头男揪他头发的力度在不知不觉中减轻，“什么玩意？嘀嘀咕咕装神弄鬼！”
“乌罗迦婆多婆夜…剌闍坛茶婆夜…那伽婆夜…毗条怛婆夜…苏波罗拏婆夜…”
“……”
温亦枫几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嘴上嘟嘟囔囔念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根本不理会平头男对他的拳打脚踢，就算被脚踹肚皮他也毫无反应，两眼空洞无神，持续性地输出那些神秘咒语。
“药叉揭罗诃…罗叉私揭罗诃…毕唎多揭罗诃…毗舍遮揭罗诃…部多揭罗诃…鸠盘茶揭罗诃…”
温寻也看呆了，这人抽疯和胡说八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这种诡异的状态她还是第一次目击。
就好像随时会有什么鬼魂神仙附体，温寻看到温亦枫的脑袋好像开始抽抽了……
平头男也看到了，他吓得不轻，松开了揪住黄毛的手，“冲哥，这小子好像有病……”
“你他妈的，这都怕？”刀疤男也对着平头男来了一脚。
“那没办法啊！我八字阴气重，上回在那河边撒尿听见女人笑声的事不是跟你讲过吗？嘶…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
啧，胆子这么小还来当绑匪？温寻眯眯眼睛，也像温亦枫那样放空自己。
“嘘…来了！”
“什么来了？”
刀疤男揪住温寻的头发强行让她抬头，头皮瞬间被撕裂到刺痛，但温寻还是忍住了尖叫，幽幽瞄向一旁那些缺斤少两的破窗户。
“摄魂…”
“怪”字没说出口，边上的温亦枫突发恶疾，边翻白眼边在地上抽搐，就差口吐白沫。
温寻算是知道了，这小子戏瘾上来了。
好像老天爷也在打配合，一阵阴风穿堂而过，吹在干草堆上引得四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外面本来还算明亮的天瞬间变成黑压压一片，骤雨袭来时，窗棂边响起的惊悚呼啸，没准和河边的那个是同款笑声。
倒在地上的温亦枫更是呼吸困难，猛喘着气，气管里像是装了个哨子，每吸一口气就响彻着不小的鸣音。
平头男哆哆嗦嗦地向后退，手忙脚乱关掉了那个恶心视频，也直戳手机屏幕，整个人慌得不行。
“我要给老大打电话，这活儿得赶紧结束，妈的早就说了不能把人绑来火葬场附近吧！”
“你他妈的，能不能有点种？”刀疤男松开温寻的头发，紧随平头男身后，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虚就多吃点腰子！一会儿人就来了！到时候有得你忙活的！”
“可…可…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小子嘀咕两下咒语外面就黑成那样了！万一一会儿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刀疤男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串烤腰子就往平头男嘴里塞，“人家男主角在，让他上场不就行了？女人也吃不上热乎的！就说你也不是什么享福的命！实在不行你玩那神叨叨的娘炮！”
什么男主角？什么上场？什么鬼？
窗外闪过几束灯光，车喇叭声也回荡在空旷的厂房中迟迟不能消停。两个绑架犯放下手里的烤串，向着厂门口跑去，温寻隐约觉得，一会儿要看见邵云飞那张恶心的脸了。
也许是紧张指数飙升，她也无法控制自己，胸口强烈起伏着，同时大口喘起了气。
视线里出现了那张令人痛恨的脸，不需要用手指按压喉咙口，温寻也能凭空反胃、吐了一地。
厂门口那伙儿人应该也目睹了她的一系列反应，揶揄的笑声飘到温寻耳边时，她的食道开始抽搐起来。直到她彻底将反流的胃酸吐出来，才有力气瞪向那些即将对她和温亦枫造成伤害的面孔。
出乎意料的是，印在温寻瞳孔里的那个遥远身影，状态和她与温亦枫无异。
邵云飞也是被绑着的。
温寻弄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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