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地做计划书比做博主时写脚本要难八百倍,这对温寻来说确实很费脑袋,但她也不允许自己偷懒和半途而废。
于是乎,温寻营造出了一种这个项目不完成地球就会毁灭的危机感,每天都跟在温淮川屁股后面到他们公司上班,两眼一睁就是写方案。
那些破事的风波其实还没有彻底过去,温寻这阵子偶尔也会在路过茶水间时听到一些关于她和她老公的八卦,很离谱,但她选择一笑而过。
事实上,温寻断了社交媒体、忘掉游戏、戒了逛街,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关乎着地球安危的头等大事上之后,她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四周的磁场在发生改变。
二十岁以后笼罩在内心的那些迷茫似乎迎来了拨云见日的关键节点,她可没空再对着那些毫无意义的流言蜚语大眼瞪小眼了,就像温淮川说的,他们的评价毫无价值。
温寻其实很清楚,是因为投胎之神善心大发眷顾到了她,她才拥有了试错的成本,才能在遇到一些天塌下来一般的大事后,还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可那些真正普通的、身不由己的小女孩要怎么办呢?大多数的她们连做出选择的权利都会被各种因素剥夺走。
人生被安排、被操控,不甘心会被打为不守本分、痴心妄想。在那样无可奈何的环境之下,就算挣扎过,恐怕也只会得到一场虚脱无力的遗憾,最后还得骗自己人各有命,骗到信以为真为止。
但现在,投胎之神眷顾到的捡漏王无敌小寻白白得到了一笔巨额遗产和对着恒越体育指手画脚的权力,她不允许那些生于农村的好苗子最终都流向被埋没的终点站!
拿着计划书去见温竺山的时候,说不慌张那都是假的。哪怕这份文件经过温淮川和恒越体育代理总经理过目后,他们二位都认为没问题,但温寻还是惴惴不安。
她想做的事是非盈利性质的,也许还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金钱,去做一场没有任何实质成果的慈善。温寻不知道就恒越体育目前的经营情况而言,温竺山他会不会允许她这么去做。
温寻没有来过董事长办公室,从踏进这一楼层起便开始冒汗,那是喝完温竺山斟的三杯茶都没法缓解的瑟瑟发抖。
“我会把你怎么样吗?干嘛一脸恐慌?不是说,要给我看看你的计划书吗?”
“哦哦哦,对。”
温寻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茶水,着急忙慌地从包里拿出那一本不薄的计划书,双手呈上交给了她的大领导。
“请过目!”
“嗯,我看看。”
以那份计划书的目录为起点,温竺山表情严肃地扫视着每一行字。
温寻看不出来那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不敢继续端杯子喝茶,整个人坐得笔直,目光紧盯着缓缓被翻过的页面,然后在温竺山看到重要内容时,急切地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反应来,却又什么也看不出来。
或许是她做得还不够完美,或者说,这份计划书在恒越董事长眼里就是一坨粑粑,他的反应可以用平淡来形容,等待了将近半小时的温寻有些心灰意冷。
“太幼稚了对吧?好吧,以我的资历,想弄这种事确实有点异想天开了。”
温竺山头也不抬一下,打断了温寻的碎碎念,“别说话,还没看完。”
“哦哦哦。”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温竺山合上了那份计划书,将那叠文件归还到了温寻手里。
“你刚才没说错,写得确实幼稚。”
“啊……”温寻举起计划书遮住垂头丧气的脸,“我有预感的……”
好吧,以她现在的能力确实掌握不好那么大的项目。温淮川是鼓励派,恒越体育那个新来的总经理肯定是拍她马屁,才会说她计划书做得不错的。
温竺山是正宗黑心老狐狸,他会不留情面得否决掉浪费时间的垃圾,温寻早就知道的。
但真的等到被毙掉项目的这一刻,她还是不想认输。
“我会先提升自己的,迟早有一天得说服你!”
温竺山倒掉了两人杯中的凉茶,重新烧了一壶热水后,眯着眼睛看向温寻,“迟早是多久?现在不能说?”
“你不是说幼稚吗?”
“写得幼稚不代表写得不好,你翻到发展方向那部分自己看看,还差了点什么。”
温寻乖乖照做,重新审视起了自己所写的内容。
八字还没一撇,温寻不敢往大了做梦,所以她现阶段的想法是要先在乡村学校开展体育教育普及活动、联手体育学校深入乡村选苗、为符合条件的贫困女童设立基金以确保小朋友不会因为家庭经济状况对体育竞技望而却步。
“还差了什么呢?”温寻反问自己。
“你前面的现状分析写得很好,你也知道对那些小女孩来说最大的阻碍是什么,但你只是替她们付学费,送她们去训练去比赛,这就能帮助她们摆脱困境吗?你有没有想过,体校毕业后,她们无缘选拔,无缘大奖赛,又会去到哪里呢?”
无缘选拔,无缘大奖赛,这是大部分运动员的命运,温寻也是其中一个,可这不代表体育竞技从人生命题里消失呀?
“做教练教小朋友、当体育老师、考裁判证当裁判,又不是只有进入选拔、进国家队、参加奥运会拿金牌才是练体育的意义。”
“光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我问你,你所举的案例中,那些父母让未成年女儿早早嫁人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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