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川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妥协的人,只是那会儿都快走出书房了,他反复斟酌着温竺山那句“要替就替到底”,或许意味着大哥放心的把一部分底交给他了。
恒越集团姓温却不止是温竺山一人的,老爷子的两个弟弟依然稳坐董事会,从七年前那场叔侄争权风波起,温竺山时刻都要提防所谓的温家人。
那会儿温淮川刚完成学业,进到集团工作没两个月就遇上派系斗争,他自然是站队到大哥这一头,可温竺山说什么都不允许他掺和进来,他本来在投资发展那块干得好好的,大哥一纸调令让他去各个事业部做了六年的中层管理,远离了决策层的斗争漩涡。
也就年初那会儿发展中心的副总任期到了,温竺山才任命温淮川接替代管。
虽然任命书下来的时候,温竺山说还在等合适的人选,有几个拥有海外地产公司管理经验的候选人还在接触了解,只能暂时让温淮川上任稳定局面,毕竟那个职位,两个叔叔都想安插他们的人上去。
温淮川想,温竺山把温寻托付给他,就等于正式邀请他上船了,毕竟在七年前,私生女这个把柄也是他们二叔准备对付温竺山的手段。
所以他纠结了几秒还是同意了替大哥收留小孩这件事,这也能让他有个已婚的身份不被无意义的社交打扰,况且,这也是温寻最想得到的,来自温家的补偿。
至于不办婚礼,好像婚礼上必须要接吻,为了不让局面变得尴尬,最好在一开始就说清楚,好在要求提出去后,温寻也同意了。
“可是,我要怎么跟妈妈说啊……”
温寻的一个问题打断了温淮川内心的盘算。
他看了看温竺山,还以为大哥会就这个问题做出答复,结果温竺山在那用热水浇着他面前那破茶壶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假装没听到。
大哥不说,温淮川也不敢贸然决定,那是大哥和沈瑜兰之间的事,不是温淮川能说了算的。
“怎么都不说话?啊?老爸哥老公叔?”
“咳咳…”
温寻把温淮川吓得差点被茶呛死,而不吭不响的温竺山也终于在诡异的称呼下有了一些反应。
他拿茶巾擦了擦桌上的水渍,又用帕子擦了擦手,“现在是你妈妈有愧于你。”
“什么?”
温竺山从桌下拿上来一部手机,调出某个内容,起身摆在了温寻和温淮川的中间。
那是一段聊天记录,温寻眼尖,一下子就看出来对话框左侧的头像是妈妈,低头凑近手机仔细一看,眼眶就像那天晚上躲在被窝里的情况一样,莫名发热想要流泪。
妈妈在对话中表示她很不理解温竺山突然致电要求女儿以外人身份嫁进温家的行为,可挂断电话仔细一想,温竺山能这么问,说明女儿和她小叔已经有了联系,她已经亏欠女儿好多,不想再拦着她享有幸福的权利,这不是争夺抚养权,这关乎着温寻的往后余生。
温寻揉揉眼睛,“那她怎么不来问我?”
“你们上楼前我刚和沈瑜兰结束通话,她在封闭培训呢,手机估计要被收,反正你妈说尊重你的选择,让你自己看着办。”
温寻垂着眼撅了撅嘴,她喝酒喝得都把妈妈去参加培训这件事给搞忘了,搞了半天她是个大不孝女。
手机的主人并没有将手机收回的打算,温淮川也凑过去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手指还自作主张地上下滑动着屏幕,查看起了他大哥和沈瑜兰的聊天对话。
“可是。”温淮川的指尖敲了敲某个对话框,“约沈瑜兰到家里来不太好吧?”
那是沈瑜兰,是温寻的妈妈,是温竺山婚前的“案底”,就这么把她叫到家里来,他大哥是上赶着给老婆找不痛快还是胆大包天地觉得能瞒天过海。
“谁给你的胆子翻董事长手机?”温竺山一脸无语地收回了手机,“我说过,我对沈瑜兰问心无愧,我俩除了都是温寻的基因提供者以外毫无瓜葛。”
这话听起来绝情极了,但温寻发现妈妈和温竺山的对话里并没有那种爱恨情仇的死去活来,或许是放下了?温寻不懂。
“下周六中午,约你妈妈吃个饭走个过场后就尽快领证吧。”
温寻撅着嘴眨了眨眼,“周六,要上班。”
“你妈说你在做项目经理,要加班?”
“那是骗……”
温淮川插话,被温寻一脚踩得收了声。
“我在小私企上班,每周单休。”
“什么破公司,礼拜六也要人上班,能创几个收?”
那肯定比不上你们公司啊,温寻很想直接来一句这个。
但说这些没意思,她对面和身边坐着的那都是人上人,人上人听说是单休眼里也只盯着创收,根本没把单休小牛马的身心健康考虑进去。
温寻唉声叹气摇摇头,“没办法的,大环境都这样。”
“那就跳槽。”温竺山指了指温淮川,“那什么,看看哪个分公司缺人,我允许你给她走后门,别上那周六也没得休息的破班了。”
温淮川若有所思,然后偏过头看着温寻,“商业置地常年缺人,要不要试试呢项目经理?”
这男的好记仇啊!温寻咬牙切齿偷偷瞪了眼温淮川,“小叔,你人真好,我好谢谢你啊。”
温淮川看着被逗炸毛的温寻竟不道德地觉得好玩,“那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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