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这柱子盘着不舒坦就不盘了。”
朱曦怼着这人族的脸瞧了一圈又一圈，确认没有看到什么不满神色才“哼”了一声滑开。
态度还算不错。
望舒抬手捏决，只见原本空旷的地方骤然平地高楼起，一座简易住处已经完整地呈现在二人眼前。
大殿告危，这便是她今夜住处了。
不过......
望舒看向摇摇欲断的第三根殿柱，觉得自己还是得给朱曦这尊大佛找个休息的地方才对是。
望舒的住处不断有定好的灵果送上来，几日里她的住处塌了又塌，朱曦才算是找到了一个合心的地方。
“师叔祖，您这几日要了这么多东西是有喜了吗？阿娘之前怀着妹妹的时候就能吃好多好多东西！”
望舒向来脾性温和容易相处，新来的小童不怕她，睁着一双玲珑大眼往她缠着腰带的腹部瞧。
“咳！咳咳......”
这话实在是惊吓，望舒一个修真界前途有为的单身女青年，怎么突然就被套上了这么个名头？
她呛的直咳嗽，抬手捂嘴的同时只觉得一个滑溜溜又有些坚硬咯人的东西顺着胳膊滑了下去。
冰冰凉凉的，引出浑身陡然而起的战栗感......
望舒头皮发紧，只能赶紧将小童打发了下去。这下山上只剩自己，望舒连忙回房开始解自己的外衫。
“怎么回事？好暗！”
外衫尚未褪下，只听得她身上骤然响起一道不耐烦地抱怨。可能是刚刚睡醒的原因，这抱怨听来还有股奶声奶气。
朱曦急着出来，有这么一条东西贴着皮肉乱钻，望舒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原地炸开。
倘若她是个猫猫狗狗什么一类的毛物，恐怕现在单从外观上也能看见她的浑身竖起的毛发。
“别！”
说痒也不单是痒，这感觉奇怪的她生平未曾未见。望舒浑身抖了个激灵，只觉得酥酥麻麻，忍不住想打喷嚏。
一人一龙缠斗许久，一个喊停，一个不停乱窜，最后还是望舒妥协不动，与领口前钻出来的一个小黑脑袋对上了视线。
朱曦头一次沉默，一句话没吭儿的滑了出去。
宗门里的日子就这么过着，山上待腻了望舒就带着朱曦下山，一为游荡散心，二为寻找机缘。
时间一长朱曦的身份还是没能藏住，修真界人人皆知月华真人柳望舒身边养着一条黑龙。这黑龙生性暴戾，只有月华真人能控制的了。
望舒多年都在寻道之路上前行，她幼年时因命格被师尊领进宗门，后来师尊飞升，师兄妹几人互相扶持。飞升一事本就玄妙，是万万人入门初心，万万人只是星海尘埃，前途未定。
可若要猜测下一个飞升之人，没人不会想到柳望舒。
得天独厚，命格已定，谁也不知道机缘什么时候会到。
就连柳望舒也没想到一个平常的午后，她的雷劫就来了。
“在里面老实呆着。”
这声音轰隆隆的像是要把整个山头劈开，朱曦原先趴在望舒心口晒着太阳睡午觉，现在陡然变大，层层将人族女子圈住。
“不可！飞升雷劫威力巨大，不可逞强！”
朱曦不听，将人严严实实地困在躯体筑城的肉墙中，抬眼看向泛着紫色的天际。
不止斩龙宗，大半修真界都被此次雷劫轰醒匆匆赶来，看着黑色巨影同天道争锋。
深紫泛着白芒的雷光，沉默又张扬的黑色巨龙，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观劫众人寂静无声。
隆隆声不止到具体持续了多久，当事人柳望舒被从肉墙中放出来时紫色雷云已经消散，刺眼的白色亮光自天际倾泻到望舒面前，渐渐形成阶梯形状。
上方缓缓出现柳望舒三个金光小字。
望舒看向身上几处焦黑的巨龙，发现朱曦也在看她。
“去吧。”
“你怎么办？”
望舒话音刚落，就见柳望舒三字下面又出现了四个字。
龙族朱曦......
二人不用分开，朱曦化成人形上前牵着望舒的手，牵着她一步步踏上升天之路。
“怎么了？”
已经快走到登天门，望舒骤然停步，就见朱曦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
“我不能走。”
望舒沉静地盯着朱曦的双目，试图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为什么？”朱曦皱眉，似乎是有些苦恼，“得道飞升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修炼一事与天争锋，不止修为，更是心境。我现在尘缘未了六根不净，自然没有飞升的资格。”
望舒说完不再浪费时间，她不看朱曦的表情，从登天梯上纵身一跃。
耳边风起，随着不断坠落地身体，登天梯也在望舒的视线中寸寸断裂，瞬间化为齑粉。
......
“也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差点儿都要进去捞你。”
睁眼就是朱曦的臭脸，她抱着胳膊立在望舒身前，像往常一样张狂。
望舒眼前突然闪过方才幻境中的朱曦，看着自己跳下去时明显有些失措的面容。
果然幻境就是幻境。
“没什么，大人的幻境里有什么？”
观书青年说这幻境是由人最逃脱不开的美梦织造，像她的幻境中师尊没有受伤闭关而是成功飞升，自己也最终踏上那条登天路。
朱曦看着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望舒有些好奇她的幻境里都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山堆似的灵宝？又或者是她成了修真界的独裁君主，肆意妄为？
“要你管？哼！”
朱曦伸手让地上的望舒借力站起，依旧臭着一张脸不出声儿。
既然她不愿意多说，望舒也就没有继续往下问。她方才坐着的是一处柴堆，现在打量一圈，发现这地方像是人族居住的一处村落。
“这是......”
望舒上前几步看向有些眼熟的窗棂，里面是更加眼熟的铜镜。
“这里是陈灵的幻境。”
望舒态度肯定，之前在碧海云天的时候观书青年曾展开过一面水镜，上面是梳妆的陈灵，地点就是现在望舒二人呆着的窗口处。
不过是一个在内，一个在外罢了。
不过陈灵人呢？
望舒看着里外空荡的住处，难免有些着急。
幻境需要镜主的灵力维持，方才望舒从自己的幻境中出来的时候就察觉到自己身上惫懒，灵力不甚充足，更何况是已经入镜这么久的陈灵。
“我回来啦！”
说曹操曹操到，院门随着一道豪爽女声打开，望舒就见着了失踪良久的陈灵。
她手上拿着削尖的长木棍，两头各挂一只野鸡肥兔。
陈灵好像高了不少？
这变化实在太明显，现实中她比望舒还要矮一些，现在看着竟能有朱曦那般高挑。
不过听着她话里的意思，这小院中还住着别人？
很快偏房中出现的一个人影就解答了望舒的疑惑。
只见一个穿着艳丽张扬的红衣男子从房中打了门帘出来，迈着小碎步扑到了陈灵怀里，姿态同他翘起的小指一般娇羞无二。
“娘子，你可算回来了，人家真是想死你了！”
我想就算我不说大家也知道这个娇羞小男人是谁哈哈哈，写的时候我要笑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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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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