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璞在金漱殿前打扫,自然见过不少大臣,连面见皇上都成了家常便饭的事。
对于常常来找皇上的姜柩岁,他自然也是次次没落下。
徐韫璞心里一开始是有些怨恨姜柩岁的,他觉得姜柩岁是瞧不起他,所以才装作不认识他,一方面又嫉妒凭什么明明原来都是公子的两个人,如今的处境却天差地别。
可后来每多见姜柩岁一次,他对他的怨恨就少一分,以至于到现在,他已经可以很平静地面对姜柩岁了。
可姜柩岁这人怪得很,每次来金漱殿,都偷偷站在一旁看他一会儿,那目光炽热真诚,让徐韫璞想当没察觉到都不行。
偏偏每次他忍不住抬头看去时,姜柩岁又立马转移目光,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然后迅速溜进金漱殿。
徐韫璞对他的扭捏行为有些无言以对。
或许是害怕牵连到自己,但每次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怀念旧友这种做法,又实在看不出他的明智。
徐韫璞升职后还没几天,他都还没来得及和黄少监说桑六的事,桑六就突然升为了桑少监。
徐韫璞一脸震惊地绕着穿着和黄少监一个等级衣服的桑六看,忍不住频频咋舌,“果然,我还是太年轻了。”
桑六看他一副感慨人事的老成模样,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当晚,徐韫璞就离开了才住了六个晚上的大通铺,住进了桑六的单人间。
就这样八年过去,桑六升为了太监,徐韫璞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升为了少监。
今年的雨季格外的长,几乎人人伞不离身。
一日,徐韫璞在文轩阁收拾完图书典籍后,路过金漱殿,看到台阶下立着两个人,都是徐韫璞入宫几年来,见过无数次的人,当今天子和当朝大将军的独子,姜柩岁。
姜柩岁背对着他,紧紧抱住年轻的帝王,瘦弱的肩膀还在不断地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夹杂在杂乱的雨声中传过来。
刘芮麟低头专注地看着抱住自己的少年,一只手低低地举着伞。
一个九五之尊,一个臣子,就那样站在雨里,任由肩膀被雨水淋湿。
看到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徐韫璞一时竟愣神了。
年轻的帝王抬起眸光,精准地对上徐韫璞的视线。
在雨幕中,徐韫璞和刘芮麟第一次对视。
不过瞬息之间,他就反应过来,连忙向这位帝王遥遥行礼,低头的瞬间,他的心跳得飞快,仿佛下一瞬就要从他的喉咙里跳出来,力竭而死。
等了许久,他忐忑地抬头,见刘芮麟的视线又移回姜柩岁身上,徐韫璞的心里莫名落寞了一瞬,随后默默转道离开。
走过长长的甬道,徐韫璞终于回到了监栏院。他将油纸伞晾在屋檐下,推门而入。
正在换衣服的桑六见他回来,面色马上就柔和起来,“把淋湿的衣服换下,我给你烧了热水。”
“好。”徐韫璞自然地在桑六的面前开始脱衣服,桑六也见怪不怪,转身去准备今晚的吃食。
等一切收拾好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两人对桌而坐,拿起前日向王师父讨要的一壶清酒,静静对酌。
一夜无话,一夜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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