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久久抱着，他们什么都没有说。直到系统挪了过来。
“你不准动他。”唐嘉护家的犬一样朝系统警告道。
【标本是灵魂，是数据载体，就算你这样护着他也没有用，只有被投放，他才有肉身，才是鲜活的生命。】系统无奈道，【或者你想和他在这纯白地狱里一直呆着？】
烛朦看起来有些懵，许是没听懂。
“那……剑灵，器灵呢，你怎么说！”唐嘉想到了反驳的例子。
【他们以器物作载体啊，和妖族之类的不一样，很久才能修得肉身。】
“所以我可以这样将他带出去。”唐嘉道。
【只有器物的灵气到了一定阈值，灵魂才会被投放在上面。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唐嘉的手臂搂紧了，“反正你不能动他。”孩子一般有些任性撒娇的意味。
烛朦忍不住摸了摸唐嘉的脑袋，就发现了唐嘉红红的耳朵尖。
“我来和它谈谈，可以吗？”烛朦柔声问着。
唐嘉有些犹豫地松开了手。他知道烛朦在清极里游走，肯定也能遇到些见过世面的灵魂，知道点事情。
他于是不情不愿退到了不远处。
“用霁雪剑灵的通道，送我回去。”烛朦的目光冷了下来。
【数据扫描中——】扫描中，系统戛然而止，惊道，【你……你！你不是！不是他！】
“送我回去。”烛朦只是重复道，显得有些不耐烦。
【数据已录入，已经xxxxxxxx通道传送至xxxxxxxxx时间点——】系统捏了一把汗。
传送结束。
眼见着烛朦转眼消失了踪影，唐嘉的泪瞬间落了下来，大喊一声就要扑过去，却陡然向后落入了一个冰冷而熟悉的怀抱。
“对不起。”
身后的人贴着他的耳朵，贴着他的脸颊轻轻摩挲，轻轻低语。
“你吓死我了……”唐嘉回身，一拳捶到了烛朦身上，呜咽着，还在颤抖。
烛朦轻笑了一声。
他记得这段回忆，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久。记得过去的自己满身色彩在无穷无尽的白里奔向自己，拥抱自己，亲吻自己，落泪，笑——所有的一切都生动活泼。
“何不秉烛游？”经剑灵通道被传送回去的烛朦念叨着这一句，皱眉抬头，看着天上分外熟悉的月亮，揉了揉心口，叹息一声，“不堪离别。”（见90）
他到清极完全是意外。因为霁雪将要生灵，负责者投放灵魂之际陡然发现了烛朦，觉得奇怪，把人当标本抓了回来，又喃喃自语“难道抓错了人？”
烛朦趁机带霁雪剑灵逃了出来，逃到了一片白茫茫里。
遇到过去的他，他瞬息之间若有所思，亦做出了决定。
“你刚刚怎么……”唐嘉本想问为何刚刚烛朦突然消失，又突然来到了他身后，被一道声音打断。
“爹……爹地！”脆生生的稚嫩童音从烛朦身后传来，看得唐嘉一愣。
白玉雕琢的小孩子略有羞意地探出脑袋，眼睛发光地盯着唐嘉看。
“这是？”唐嘉一懵。
“你孩子啊，我生的。”烛朦一本正经道，声音里却捱不住笑意。
【霁雪剑灵。】系统跳上了唐嘉的脑袋，解释道。
“可我从未见霁雪有剑灵啊。”从霁雪认他为主，到霁雪在烛朦手上碎裂。
小孩子闻言，瞬间掏出了一把剑——霁雪，而他变得半透明起来。
唐嘉的瞳孔一颤。
“娘亲，爹地是不是不喜欢我？”霁雪又变了回去，缩在烛朦身后嘟囔着。
唐嘉忍不住扶额笑：“怎的是这称呼？”
一般器灵都称呼所有者为“主人”。
他不等回答，就蹲下身，笑着向霁雪伸出了手。小团子有些犹豫地扑了过来，坐在唐嘉胳膊上，被唐嘉抱起，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叫霁雪？”唐嘉看向烛朦。
“唐霁霙，如何？小名小雪。”
“嗯。”唐嘉点了点头，“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一下子从系统那处消失，又一下子带着小雪出现在我身后。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烛朦抽了抽嘴角，“先前堕天窟，雩霙消失，你把霁雪递给了我。我随后来到了这里，身边就站着他。”
“对，是我通过霁雪剑把娘亲送来这边的。不然他就要被送走了，送到无尽轮回里。”唐小雪点了点头。
对，那个闭环，甪里提到过的。
“可是按照道理，你应该被投放啊，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不被抓住的？”唐嘉歪了歪脑袋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孩子。
自然是那个烛朦占了霁雪剑灵的位置投放到了原本的地点。霁雪剑灵就成了小BUG标本。系统默默吐槽，看现在这个烛朦的目光都带着惊悚。
“因为我对你一见倾心？又或者说日久生情？”烛朦似乎在思索哪个词更合适。
“如何带你出去？”唐嘉红了耳朵，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需要载体，否则离开这里之后，我就是不可见不可触的状态。”
唐嘉怔愣住了。
不可见，不可触的状态……那不是之前千年里，他陪伴烛朦的状态？那时候他是标本？那为何更早之前不是？
载体……
唐嘉的瞳孔皱缩，里面映着烛朦缱绻温柔和赞许的笑。
“为什么又哭了？嗯？师父从来不这样。”烛朦揽住了唐嘉和唐小雪，他们靠在一起，昭示着不太圆满的团圆。
“你记起来了吗？”他做烛朦的散修师父，确实从未如此撒娇。
“嗯。一直以来，都是你。”
你舍我此心安处，教我礼义仁智，为我杀伐果断，陪我游历四方，除我一身魔障，妄图再塑我一身傲骨。
可惜，可憎，可怜……我做不到，做不到……当你热泪盈眶向我奔赴而来，我做不到张开双臂心安理得接受。
我兜兜转转，只能这样将我埋藏已久的满腔爱意，都赠予你。
却又贪得无厌渴望着，爱着我的你，会于水火中，再救我一次。
——
——
作者有话：
没错唐嘉一开始遇到的是“小烛朦”，后来才是“大烛朦”w。
四维世界里过去和未来可以同时存在，是很戳我的点w
嗯……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
可以回味一下90，91，92章烛朦对过去自己的感情，离得也不远其实（就是我更得太慢了，当然屯文的宝当我没说……）那时候是不知道师父是过去的自己的！有种失忆了“移情别恋”的味道（摸下巴）
一直在构思接下来的剧情该怎么写，这个结局该怎么样。或许让唐嘉和烛朦在一起，永远呆在这白茫茫的清极里是一种不算坏的结局（bushi）。
但是，我想看他们在自己的春山中，酿酒煎茶，赏月折花。所以我榨尽脑汁——
（我几个小时的榨尽脑汁就是烛朦瞬息之间做出的决定，突然感觉有点伤心T^T）
然后更多的疑惑，还会再解释的w
我话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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