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云卿上下打量李长庚,“伤好了?”
“已经好多了。”李长庚挥舞了一下手臂,“只是母亲还不让我去靖安卫。在家躺得身子都懒了,就出来走走。”
你是想查长公主吧?云卿吞下了这句话,他现在是云卿,不是面具人,不应该知道长公主的事。
“对了,母亲说是你救了我。当时我昏迷不醒,许多细节都记不清了。"李长庚问,眼中却闪过一丝探究,"只听说你是把我的毒逼出来了。"
“嗯,因为我学会了炁。小时候我被师父救了,他见我根骨尚可,便传了心法。只是初入门径,算不得什么。”
“云卿太谦虚了,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李长庚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他,“那日我感觉到一股暖流,那就是炁吗?”
"不错,炁是人体内潜藏的一种特殊能量。通过修炼可以调动它,炁有不同的使用方式,有人用来疗伤,有人用来修炼功法。"
"那岂不是谁都能学?"李长庚来了兴致。
"难。"云卿摇头,"首先得有特殊的经脉基础,百万人里未必有一个合适。我师父说,这叫'根骨'。"
"其次呢?"
"需要正统的修炼方法。若无人指点强行修炼,轻则瘫痪,重则丧命。即便是合适的人选,至少也要十年苦功才能入门。"
李长庚若有所思:"所以...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可以这么理解。就像色盲无法分辨颜色一样,没有天赋的人,连感知炁的存在都做不到。而且,如今很多炁的修炼法门都被不存于世了。"
"为什么?"李长庚惊讶。
"一个刚入门的修炼者,拳力可达千斤,能徒手碎石裂木;修炼小成者,可刀枪不入,纵跃如飞;若是大成境界的高手,更能以一敌百,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云卿继续说:"这种力量若被心术不正之人掌握,后果不堪设想。前朝末年的'青衫之乱',就是三百名炁修者作乱,导致数十万百姓遭殃。正因如此,前朝太祖才会下令焚毁所有修炼典籍,严令禁止民间修炼。"
李长庚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那现在..."
"现存的炁修者不足十人,都是隐世门派的传人。"云卿继续解释,"我们都有门规约束:第一,不得轻易显露能力;第二,不得传授外人;第三,不得参与世俗争斗。我救你那日,已经是破例而为。"
看着李长庚震惊的表情,云卿又补充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普通人就算知道修炼方法也无用,必须有特殊体质才行。十万个人里,未必能找到一个有资质修炼的。正因如此,这种力量才没有泛滥成灾。"
李长庚沉默良久,最终点点头:"明白了...这确实应该严格保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云卿笑了笑,“嗯,我相信你。”
他双眼明亮,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质,此刻这一笑,却如冰消雪融,映着车窗透进来的阳光,竟显出几分少见的温润。
李长庚不由一怔。这才发现云卿眼角有一颗很淡的泪痣,平日里都被他冷峻的神情掩盖了。
"李兄?"云卿见他发呆,微微偏头。
李长庚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对了,我听观海说,那日他遇见了你。”
“嗯,我也是听他说你受伤了,才去找你的。这几日我爹回来都很晚,也不知道案子办得怎么样了。”云卿平静地说。
“我听观海说了。这几日靖安卫加强了巡逻,但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小乞丐失踪,或许那些人被发现一次之后,暂时不敢做什么。”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事。”云卿说:“那日我听几个小乞丐说,城东郊的白云观好像有些问题。”
“白云观?”李长庚想了想,东郊确实有个白云观,而且那日那伙人去的地方,就是东边。
“白云观是个很普通的道观,香火也不旺盛,城里的人很少知道,我也是之前在那附近办过案子,去白云观讨过水喝,才知道的。”
“当时你又发现什么不对吗?”
李长庚想了想,摇摇头,“当时只是匆匆而过,里面的道士年纪倒是不大,态度也恭敬。”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只有个道士的鞋子不太对劲。”
“鞋子怎么了?”
“他的衣服都是麻布道服,鞋子却是丝质的,当时我只是瞥了一眼,看不真切,但现在想来,那鞋面上绣的云纹,用的应该是金线。"
“金线?”云卿微微吃惊,“那这白云观可够富裕的。”
“富裕?”李长庚冷笑,“那观里供奉的真君都快烂了,香炉里的灰都积了半寸厚,哪来的钱用金线绣鞋?"
云卿若有所思:"看来这白云观,明面上破败,背地里倒是阔绰得很。"
李长庚越想越有问题,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
“你现在还受伤,那种地方别去了。”云卿看出了他的想法,“我去一趟看看。”
“不行。”李长庚下意识拒绝,“太危险了。”
“李兄放心,我肯定能自保的。”
“那也不行。你若是出事了,我怎么跟孟大人交待。”李长庚依旧摇头,“听话,这事交给靖安卫去查。"
他在家里是长子,早就习惯了看顾弟妹,但这话说出来,他就意识到不对。
云卿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平静。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袖,声音依然温和:"李兄,我不是需要你照顾的孩子。"
李长庚脸上一红,语气软了几分:"我...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好意。"云卿微微一笑,“不过,我也曾经被拐过,我知道那些被拐的孩子会遭遇什么。当时我就想,如果有人能来救我就好了。或许是天意吧,我师傅真的出现救了我。所以我想,他们应该也希望有人能救他们。不管白云观有没有问题,我也得去看看。”
窗外阳光依然明媚,街上的叫卖声依旧热闹,但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长庚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最终,他说:"我明白了。我要跟你一起去,你不能推辞。"
“可是你的伤……”
“我已经没事了。”李长庚神吸了一口气,“我再叫两个兄弟一起。”
云卿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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