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娃娃亲

出了市中心道路开阔起来,梁少淮开车可以稍微不那么顾忌。

梁家老宅坐落在城南的山脚下,一路上绿意绵延,仿佛没有边际,一直延伸到天边。

梁少淮打开车窗,任由风吹进来,很爽,比空调要舒服。

他说:“你觉得青云怎么样?”

没由来的问题,像小孩子,总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梁庭月淡声道:“很好。”

若是梁庭月敷衍也就罢了,他偏偏说了“很好”,更引得梁少淮继续问:“才吃一顿饭,你就给了她这么高的评价,难道你对她很有好感?”

话音一转,他笑着状似无意道:“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喜欢上她,不然我会难过的。”

梁少淮是在开玩笑,他明白梁庭月不会喜欢凌青云,没有理由,他就是这么觉得。

梁庭月是个对自己、对他人都要求极高的人,他像一台自律的机器,最讨厌感性、幼稚的人。

他欣赏的是高效率又聪明的人。

凌青云在某个领域来说是成功的,她从大学开始兼职赚钱,还做了博主养活自己,梁少淮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可是,可是凌青云做的事在他看来,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

他的家庭使他骨子里的傲慢永远无法真正消失,即使他是爱着凌青云的。

梁庭月对梁少淮的话反应很淡,他看了梁少淮一眼,没有任何回答。

符合他的性格,他大概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趣,很愚蠢。

梁少淮笑了笑,“不过我真的觉得你应该谈一次恋爱,因为恋爱的感觉真的还不错。”

又是一次对牛弹琴的输出,原以为得不到任何回答。

可梁庭月说:“哪种感觉?”

他真的问了,梁少淮反而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这种东西还是要亲自体验。”

“好,我采纳你的建议。”

车库的灯是明亮的,梁少淮一副见鬼的表情,他没有急着下车,“你还是梁庭月吗?”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吧,简直和转性了一样。

梁庭月看他一眼,没说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还是那个梁庭月。

客厅里,何春雨正在收拾她失手打碎的杯子。

今天先生和太太回来得晚,她不确定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只好加快手上的动作。

瓷杯碎了一地,她顾不上其他的,用手仔细地一块块捏起来。

她的姑姑,同在梁家做保姆的何燕一边帮着她收拾一边催促,“动作快一些,等下先生太太回来让他们看见就不好了。”

平心而论,梁远声和徐悦从不苛待她们,发的薪资很乐观,一般手下的人不是犯了太大的错他们不会发脾气。

也正因为如此,何燕才觉得要做得更好一点,她是拿了钱的,不能白拿,给雇主找不开心。

她惦记着厨房里的汤,是早上出门前徐悦特意叮嘱的。

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说:“你仔细点,别漏了碎渣,也要注意手。”

“好。”

梁少淮一进门看到不远处蹲着的何春雨,就说:“这是怎么了?”

抬头一看,不是先生和太太,那就好。

何春雨松一口气,她说:“不小心打碎了杯子。”

她在梁家将近一年,梁家两兄弟她都是见过的,他们不住在老宅,平均半个月回来一次。

梁庭月从来没和她说过话,脸也冷冷的。倒是梁少淮,爱笑,还时常和她搭话,一点儿没有架子。

梁少淮看了眼垃圾袋里的残渣碎片,贴心道:“慢慢收拾,不急。”

他往沙发上一坐,问:“先生和太太回来了吗?”

地上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何春雨拎着垃圾袋站起来,说:“先生和太太晚上没回来吃饭,还没有回来呢。”

这个点还没有回来,大概率是参加饭局去了。

梁少淮拿出手机,凌青云发来一条消息,说她已经到了家。

他笑着回复:今天正式见了我哥,感觉怎么样?

梁少淮是个极其奇怪的人,对于人际关系他有种奇怪的秩序感,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关系太差,也不能太好。

凌青云可能在看手机,她回得很快:感觉很尴尬,下次不要再让我和你哥单独相处了。[生气]

梁少淮手指在屏幕上点得很快,道歉说:今天真的是碰巧遇到那个朋友,下次一定不让你和他单独相处。

梁庭月那冷面冷心的气质,吓到人不奇怪。

抬起头看对面的梁庭月,他也在低着头看手机

不过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下属发来的报表或者合同。

等了近二十分钟,梁远声和徐悦才携手而来。

梁少淮最先站起来,他收起了手机,搂住徐悦的肩,夸她:“几天不见徐女士又变漂亮了。”

明知道梁少淮是哄她开心,徐悦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又胡说了,你都快一个月没来看我了。”

她今天参加饭局,穿了件稍微正式的珍珠白连衣裙,头发挽着,细长的珍珠耳环垂在颈上,倒显得年龄是次要的了。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明显的痕迹。

在外面徐悦是说一不二的上司,在家里她是溺爱儿子的母亲。

小儿子会依偎着他说好听的话,大儿子则是这时候站了起来,对她说:“妈。”

又对她身后的梁远声说:“爸。”

梁少淮搂着徐悦坐下,听她抱怨说:“你应该学学你哥,他工作那么忙还经常回来。你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干什么,也想不起来回家看看你妈。”

人心是肉长的,亲疏有别刻在了血液里。

不是亲生的儿子知道经常回家看望父母,可这作用是微乎甚微的。

梁少淮扯开话题,“你看,我一回来你就拽着我说话,我都没能和我爸说上两句话,过会儿他该吃醋了。”

只看外表,梁远声是儒雅的,梁少淮常常说他爸就算七十了也是个帅老头。

在公司外,梁远声行事十分随和,随和到看不出他是一个身家不菲的人。

在生意场上,梁远声是雷厉风行的手段,他狠毒极了,要不然也不可能从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可不会吃你们母子俩的醋,反正你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你妈。”

梁家是典型的严父慈母模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梁远声负责教育孩子,徐悦负责安抚情绪。

当年梁少淮反抗父母,说什么也不愿意去英国读书,梁远声骂了他一顿,还差点动手,要不是徐悦拦着,梁少淮免不了一巴掌。

这之后梁少淮和家里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尤其是和梁远声。

一年前夫妻俩忽然想明白了,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干脆随他去吧。

事实证明他们的决定是对的,这不,儿子又成了知道哄人的小棉袄。

徐悦拍拍儿子的肩,感慨说:“唉,刚才你搂我一下我才发现你现在已经这么高了,真的是长大了。”

梁远声哼了一声,“他都二十三了。”

梁少淮有徐悦撑腰,他反驳父亲道:“还没到我的生日,现在只能算二十二。”

一个正常的、普通的家庭就应该如此。

虽然父母和孩子常有矛盾,但他们都不会忘了彼此身上流着一部分相同的血。

梁庭月垂着眸,他如同局外人般从始至终不曾发一言,还是徐悦问:“你们吃饭了吗,要是没吃饭让何姨做点。”

母子俩亲近得不得了,梁少淮说:“我们吃过了,今天我和我哥一起吃的饭。”

徐悦看梁庭月一眼,又看梁少淮,有点惊讶,“你哥天天那么忙,还有时间和你吃饭啊?”

前段时间梁远声让梁庭月回来见沈家的孩子,他次次都以工作太忙没有时间拒绝。

梁少淮说:“我请客他肯定要去的。”

知子莫若母,徐悦看出梁少淮今天心情格外不错,随口问了句:“只有你们两个吗?”

梁少淮很坦诚:“还有我女朋友。”

徐悦仔细地回忆,似乎半年前梁少淮是说过他恋爱了,那时候她没多问。

她好奇地问:“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高中同学吗?”

按照梁少淮的性子,这段感情至多维持半年。

提起凌青云梁少淮语气满是甜蜜,“当然是她,难道还会有别人。”

梁远声难得夸了梁少淮一句:“是长大了。”对待恋爱的态度也认真了许多。

“因为我打算以后和她结婚。”

梁少淮的高中同学里大多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没有听说江城他们认识的人中有谁家的孩子和梁少淮是同学。

目光全部汇聚到梁少淮身上,徐悦见怪不怪,评价他:“你有点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他不是个认真的人,徐悦知道,梁远声也知道,他沉声说:“婚姻不是儿戏,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那么简单的事。”

梁少淮收起了笑容,“我是认真的。”

客厅里气温骤然降至冰点。

梁远声说:“混账,你是身上有婚约的人,哪能由着你来,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

梁少淮交第一个女朋友的时候家里人和他说过,在他出生前曾经给他定过一门娃娃亲,梁家约定好以后要当成家。

在他看来这就是封建遗毒,又怎么会往心里去。

“你们说的那个婚约我根本不知情,你们不觉得所谓的娃娃亲太可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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