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渝禾的热终于减去一些，风渐渐有了凉意。
校园内。
许知夏看着窗外短暂的花渐渐衰落，小道旁的树上结着小果子，很绿，不知道是什么水果。
她看了眼值日表，今天是她留下打扫卫生。
掏出手机，给程湛发了条消息。
夏雨天：［回家吗？］
那头几乎秒回。
程湛：［回。］
他换头像了，是一只猫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和程猫猫这个名字很匹配。
嘴角划过一丝浅笑。
……
苏温最近，都不敢走慢，放学基本第一个冲出校门，可是百蜜疏有一露。
她今天被逮到了，校服。被狠狠拽住拖进巷子。
苏温真的快疯了，视线对上张扬的眼线。
“多少钱？”
女孩眉头一挑，语气尽显嚣张“你可让我好找啊，现在不是钱能解决的。”
她眼神示意一旁的女生。
几个人尽数拥上，想去扒她的衣服。
苏温立马反应过来，警惕地朝后退。
“李梦，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老子他妈堵你那么久，你他妈躲着我，乖乖把钱送上来就行了？给我扒。”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小道里有些聒噪。
苏温一脚踹开其中的一个女生，眼神警惕地看向周围。
“你他妈再踹一个试试？信不信那件事明天全校人都会知道，还有你引以为傲的朋友，哈哈。”
苏温脑袋一沉，低下头，回想起许知夏那白皙的面孔，永远待人和善，最好的朋友，是不会嫌弃她的吧。
她只能自己骗自己。
没再犹豫。
……
窗外的风呼呼吹着，许知夏的心脏突然猛的一抽。
她知道这种感觉，上一次这样，第二天外公去世了。
她好害怕。
她害怕她的亲人离开她。
奶奶爸爸电话她都一一打去。
好在，都接听了。
她哄着自己入睡了。
9月30日。
苏温自杀了。
跳了海。
9月30日凌晨2点，她收到一条短信。
都说波丽娜海是象征幸福的，我希望，我也能获得幸福。
那个开导她的女孩死了。
死在了那个盛夏。
早上。
许知夏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消息，睡眼惺忪的眼突然瞪大。
她急忙拨了电话过去。
一遍。
两遍。
三遍。
不知道拨了多少遍。
过去的。
就让它过去吧。
别管那是一个玩笑还是谎话。
路在脚下。
其实并不复杂。
只要记得你是你呀。
这首歌循环了几遍，她急的口干舌燥。
她记得这首歌，是苏温特意挑的，为了让她放下过去向前看。
可好像没向前看的是她。
咚咚。
手机上方弹来一条消息。
昨夜，某女高中生投波丽娜海自尽，目前借方已介入调查，愿大家珍爱生命。
许知夏呼吸一滞，喘不上气。
波丽娜海是苏温说的。
是她。
她早已泪流满面，双眼通红，被子被抓的满是褶皱。
房间门开了。
程湛看见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头发缭乱，双眼通红，不肯相信的一遍遍拨的电话。
“怎么了？”
他因为刚醒，嗓音有些沙哑。
许知夏急的连拖鞋都没穿，赤脚想朝苏温家奔去，追寻事实。
程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扑鼻而来的薄荷味钻入鼻翼。
“干嘛去，也不穿鞋？哭什么？”
“苏……温……她……”她的声音很大，在寂静的房间有一些刺耳，带着哭腔。
“她……死了。”她因为哭的太伤心，都喘不上气，后面这三个字几乎小的听不见。
程湛想起来了，那个和她老在一起的女生，听林秋野提过。
他轻轻的拍击她的后背，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的抽噎声越来越小，她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脸上的泪早已干涸。
程湛心疼了。
心疼这个17岁的姑娘。
心疼她的遭遇。
……
太平间内。
许知夏揭开白布，苏温有些水肿，身上还穿着校服。
样子可丑了。
“温……温，你不是……最爱美吗？”
“你起来啊。”
“你这样子丑死了。”
她见到她这个样子，悬着的心死了。
“这太冷了，我带你回家。”
她自顾自的说着话，不知道聊了多久，她出来了，脸色惨白。
“她在凌晨两点25分跳海，她生前最喜欢海。”
“波丽娜海会让她幸福的。”
苏母自我安慰着。
“苏温不是会自杀的人啊，她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她为什么会自杀？”
许知夏不知道。
“把她火化了吧，将她的骨灰撒进大海，森林，平野，天空，她会开心的。”
“她……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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