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冠礼,本应该大办特办,只是目前正值战争,摄政王是主帅,又是个素来清冷的人,除了皇室和几位顾命大臣外,并无太多旁人参与。
原本他执意不办冠礼,小皇帝却说,皇叔冠礼,理应大肆操办,若不愿,那也应是家宴。况且,他也该上九神殿去看看。
那日,九神殿稍有的关闭了山门,因为时隔多年,皇上第一亲临此处。
只是殿中弟子们似乎并未显惊讶,帝王亲临,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当年先帝每月都会前来焚香祷告,若是次次惊讶,怕是早就要沦落到掉脑袋的地步了。
可是如今的圣上,登基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想来现在年纪大到哪里去,听圣女说过,不过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只是没有平常人家孩童的稚嫩和活泼。可是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子衿待在偏殿之中,静静地读着手中的书。
师傅让她待在房中,等到礼成,她会派人来告知,所以她便安心的待在自己的房中。
她听到外头的谈论声音,也看到了外头来来往往的人群,她都还不在意,直到有个玄衣少年站在他的窗前。
少女抬眸,望这窗户前的少年,点了点头,嘴角拐着些许笑意。
她没有说话,执起杯盏,轻呡了一口,继续看着书卷。
书本,正好翻到《诗经·郑风》。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少年说到。
子衿抬眸,静静地望着他,少年不似仲孙肇,像是一抹艳丽的阳光,照亮在她的面前,耀眼夺目,却有好像刻意在遮掩自己的锋芒。
“你在看诗经。”
“是的,陛下。”
“既然知道我是皇帝,为什么不跪拜。”
少女起身,淡淡地说道,“九神殿的圣女,只跪神明。”
“那你知不知道,朕的一句话,你便做不成圣女。”
“臣女知晓,但是臣女也知道,陛下是仁厚之人。”
一句话,看似保住了皇室的颜面,也保住了自己。
少年好像被少女揭穿了一般,也顺势卸下了伪装,顺着少女说道,“你说的对。”
他顺手拿了她桌上的果子,问道,“你一直一个人在这里看书么?”
子衿点了点头。
“你喜欢种花?”少年帝王回头换顾着小花园,只是清一色的白色总让他觉得寡淡了些。
少女依旧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冠礼要开始了,那朕先走了。”
少女点了点头,少年却突然回首,带着爽朗的笑意。
“还没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子衿,青青子衿的子衿。”
少年笑着说道,朕记住了。
他的笑容,如同九神山上的艳阳,洒在人身上暖暖的。
其实九神殿中,好像没有几个那么温暖的人。每个人都是恭恭敬敬的,每个人都是礼礼貌貌,但是总让人感觉好像少了一丝温度。
这个皇上,倒是挺有趣的。
子衿合上书本,回头望着那个匣子。
窗外是阵阵鸟鸣,还有远处传来的鸣钟声。
子衿很喜欢听这些声音,总是让人觉得莫名的安心。其实很早的时候她就想过,倘若余生都呆在九神殿上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有师傅,有长老们,有那么多宠她爱她的师兄师姐们,还有那个空闲时候都会来看这里喝茶的摄政王,每每想到此处,好像都没有那么讨厌把她送山上的父亲了。
钟声乐鸣声渐渐停下,想然是仪式已经结束。少女兴冲冲的起身,看着窗外,她看见众大臣随着前面的两个年轻男子
一个,炽热如火。
一个,冷若冰霜。
他们便是东古城国最尊贵的两个男人,多少少女的憧憬,便是嫁与二人为妻。
但是多年之前,摄政王曾在大殿之中立下誓约,可仍有不少世家小姐,毫不在意其中缘由。或许身下个女儿也行,
或许只要站上那个位置,如何都行。
或许是人眼中,在乎的并不是这两个人,而是……
属于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黑衣的男子似乎和身边之人说了几句,便拜别众人,朝着主殿的方向走来。
因为他记得有一个小女孩答应过他一件事情。小女孩说,要送给他一件礼物。
当他走入主殿只是,那个小女孩已经站在庭院之中等候着他。
少女笑吟吟地向他走来,抬头望着他,说到,“殿下打开看看。”
男人小心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件红色的披风。只是颜色深一块,浅一块,看上去多少有些突兀。
“这是我亲手做的披风,”她示意男人打开,笑语盈盈像是在等待被夸奖一般,“这些红布,是我问疫村百姓讨要的。”
少女放下锦盒,将衣服披在男人的玄衣之上,看了看大小和长短好像刚刚好,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
“殿下给我的丹药救治了百姓,大伙也想感谢殿下,子衿做主,缝了这件百衲衣,希望殿下此次出征战无不胜,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平平安安,凯旋归来。”
少女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灿烂,仿佛一股微风,吹入男子心坎,她说,我是未来的圣女,所以殿下要相信,我的祝福一定会成真。
仲孙肇明白。
可是哪里需要她是圣女呢?
只要是子衿说的话,他都信。
因为她是子衿。
因为,她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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