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祝之前要百分之一百二的尽力,这一点何思琪从来没有忘记。
最后的几个月是何思琪成绩进步最猛的时候,别说周边的同学,就连扎在升学班多年的老师也评价她“突然打开了任督二脉”,反而是她自己特别的迟钝,以为自己只是一直走着好运,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突飞猛进的排名后才隐约察觉出来,好像真的不只是运气好了。
倒数第三次开例行的班会时班主任把主题定为了进步经验分享会,让最近进步比较多的同学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方法和心态。
这种活动何思琪在以前的班级里作为听众听了太多次,从前偶尔在这个时间段走神的时候可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说自己的故事,讲自己的方法,聆听台下的同学送来礼貌性的掌声。
因此对这次演讲以及站在台上的人要变成了自己这件事情感觉像梦游一样。
好在一起进步的还有温梓和周复,到底还是些小孩,被班主任钦点成为要发言的一员时何思琪和温梓通过握住彼此的的手感知彼此的体温才确定这份喜悦确实发生。
何思琪听见温梓说“哇”,声音很小,但作为温梓身边的人,何思琪听的很是清晰。
何思琪和温梓当了差不多三年的同学,从前聊了太多八卦,最近的话题变成了怎样才能在学习大业上进一步开窍,只要上学就会一起吃饭连,连去上厕所的时候都会黏在一起,有一种一起排队打饭的时候光是看一眼菜牌就知道对方今天会吃什么的默契,正是基于从前的种种了解才懂得这个机会到底多么珍贵。
“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去还愿了。”何思琪挽着温梓的肩膀讲俏皮话。
温梓轻轻拍了何思琪一下佯怒道:“不许半路开香槟!”
何思琪笑嘻嘻的躲过去连声应好。
倒是周复边走边苦着一张脸,何思琪觉得奇怪便用巴掌在周复眼前晃了两下:“刚刚老班不是讲怕排名进步的事情嘛,少爷怎么表情像挨批了?”
周复叹了一口气:“你们时听一半不听一半还是怎么着,这玩意儿可不是站在台上等夸的呀,没听刚刚老班说要大概做三分钟的独家学习方法分享?意思就是要跟别人说的不一样,谁知道前面上去演讲的人会说什么,等下回去还得寻思着得拿支笔拿张纸打个草稿把能想到的都写出来,这跟多份作业有什么区别?”
何思琪和温梓一回想,发现班主任还真是确实有提过这一茬,周复这话也确实说的有那么些道理,距离班会也就是大概一节课的时间,不但是个作业,还是个要被展示的、限时的、被要求独一无二作业,这样一想刚刚存粹的快乐就减少了些许。
回到教室刚好上课,那节课的老师抓了知识点讲了大概十多分钟就让他们针对性的做题。
何思琪做完了题目后怕自己哪个步骤算错了,正想跟温梓对对答案呢,就看见温梓在旁边的草稿纸上不知道奋笔疾书好久都不停,思考了好久是不是自己把这道题想到太简单了,又在验算了一遍发现时真没错啊才看温梓那一题的答案,好嘛,数字也是一样。
再看梓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堆车轱辘话顿时明白了过来。
何思琪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戳温梓:“搞得好隆重啊。”
温梓皱皱鼻子:“我也觉得有点隆重了,但好歹上台,真是怕丢脸就只能出此下策,对了琪琪,你打算到时候讲什么了吗?”
台上的老师其实听得见台下嘀嘀咕咕的声音,但好像一时之间没找到是由谁发出来的,因此很是狐疑的在台上朝着这个方向张望了一下,何思琪察觉到那目光便紧闭嘴巴不再言语,甚至还拿笔戳了一下温梓。
温梓也一秒反应了过来,换了支红笔往答案页翻了翻装作要批改的样子。
老师特地下讲台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罪魁祸首,好在留给学生做题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敲了敲桌子对刚刚题目中涉及的知识点做进一步的讲解。
两个人看危机解除这才松一口气,主要这位老师平时有点暴躁,两个人其实都不敢惹,嘴巴上便一直安分到下课后。
好不容易下课之后温梓才可怜巴巴的凑上来:“吓人,还好老班没听清究竟是谁。”
何思琪合上练习册趴在桌子上,倒不完全都是因为被吓得,还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后面做题做的头昏脑胀,她半合上眼睛看着温梓拿刚刚写演讲开场白的草稿纸左看看右看看。
温梓嘴皮子跟着念了两圈没发现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看见何思琪懒洋洋的样子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琪琪怎么看起来恹恹的,刚刚不是还好奇我写了啥嘛?”
何思琪皱起鼻子:“现在不好奇了,刚刚被老师弄出心理阴影了。”
温梓伸了个懒腰,听到她这句话忍不住捧腹起来:“好吧好吧,主要是你刚刚都把我写的东西看的七七八八了,不好奇了也是正常的,不过你写了啥,我也要看的哦。”
何思琪枕着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哈欠:“我没写稿啊。”
温梓摸了摸下巴没问她话。
何思琪看见温梓将信将疑的表情来了兴趣终于坐直了起来,又很坦荡的摊开手臂:“不骗你,真没写,不过我都想好了等下怎么发挥,带张稿子上去还显得怯场。”
温梓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何思琪的样子看着也真的没撒谎,反正班会也没几分钟了,大不了到时候再看何思琪把葫芦里的药倒出来,旁边听了全程的周复也被吊起了胃口,用手肘顶了顶许泽轩:“好神秘啊,有听出什么门道吗许哥?”
许泽轩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周复:“你打算什么时候上去讲你那篇稿子?”
“我感觉其实越早上台越有先发优势,毕竟分享的主题是独家嘛,我那篇稿子你看过,要是上台比较晚的话就得现编了,毕竟明确要求不能重回。”周复迅速反应过来:“好生硬的答非所问,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转移话题的人,不对,怎么这副表情,难不成你真的知道何思琪等下打算讲什么?”
周复说的“这副表情”自觉并没有冤枉许泽轩的意思,因为做同桌的时间也不短,一些微表情的含义周复还是觉得自己能够摸清的。
比如说现在,看着似乎真是有点头绪的样子。
许泽轩被点破之后抿了抿唇将自己的视线从何思琪身上收回:“这话说的很有歧义,我没有修炼读心术。”
他说是这么说,但周复跟他太熟了,这种类似的话也听过不止一回,周复知道许泽轩向来谨慎,没十足的把握的时候就会用摸棱两可的话来代替,但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周复又觉得不见得,没把握的话刚刚应该完全不会出声吧,他向来是太习惯性滴水不漏的人。
周复顿时隔空理解了刚刚的温梓,感觉自己在怎么都敲不开紧闭的蚌。
许泽轩向来聪明,刚刚又是以那姿态讲话,说不定真的能猜个七七八八,但女人心海底针,何思琪平时又是鬼精鬼精的,连跟何思琪天天结伴去吃饭、上厕所,熟得能穿一条裙子的温梓都猜不出何思琪想干什么,思来想去许泽轩也没跟何思琪好的天上有地下无吧。
周复感觉自己的脑子比做题的时候还要运转的快,但就是怎么样都推断不出合理的答案,便有些丧气起来:“许哥你没驴我吧?”
许泽轩勾起嘴角饶有趣味的问:“我驴你干什么?除了思琪谁敢说自己就知道正确的答案呢?”
周复仍没放弃从许泽轩的嘴巴里翘信息:“思琪管杀不管埋也就算了,但是如果你猜的东西告诉我,会满足一个男孩珍贵的好奇心。”
饶是前座的何思琪和温梓听到这不要脸的说辞都憋不住笑了出声。
反正离上课还有个几分钟两个人转过脑袋来看周复演小品,何思琪实在是被刚刚那句话雷的外焦里嫩,很诚恳的建议周复:“我觉得你可以思考一下你未来的职业道路,我真的觉得脱口秀演员这份职业真的很适合你,至少我在现实生活中很少听见这么幽默且自带槽点的话。”
周复彬彬有礼的回应:“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但鉴于脱口秀行业现在的行情原谅我对你的意见并不进行采纳,反倒是思琪,等下出口成章说不定才是做好准备迎接脱口秀行业了吧。”
“对我来说什么行业都是宝贵的机会,我相信这个机会应该会比你的好奇心更珍贵。”何思琪不甘示弱的反驳。
一边的温梓早就笑成了一团,双人相声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可惜周复同学不知道是找不到反驳的说辞还是顾及到随时可能会敲响的上课铃,反正就抿着嘴巴鸣金收兵了。
何思琪也知道穷寇莫追,整个人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把炮口对准了隔岸观火的许泽轩:“你们人呢刚刚在猜我等一下会说什么吗?我听到了,周复猜不出来的,你猜了什么?”
周复没想到这份上了何思琪也要扎自己一刀,想白她一眼,一看旁边的温梓,又委委屈屈的忍住了。
许泽轩侧着身子定定看她没有说话,许泽轩的眼睛真的好看,即使是通过平光眼镜的阻挡何思琪也感觉许泽轩的眼眸里呈现着自己的倒影,何思琪感觉自己的脸要被心火烧红了,她知道这种氛围好像是有点怪,只是到现在仍是不肯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胆怯的样子,硬生生的顶着许泽轩的眼光,毫不躲闪和认输。
温梓作为旁观者也隐隐约约嗅到了不对劲的氛围,只是不知道要用好胜心或者暧昧来概括目前的状况,无措的站在旁边不知道怎么缓和一下气氛。
结束这场无声斗争的人是心大的周复,正所谓百步之内必有解药,他啧了一声提醒:“哪里有还没考试就透题的?别是来套许哥答案的吧思琪?”
何思琪硬邦邦的跟周复讲:“我不是诸葛亮,我不唱空城计。”
她这话说的坚定又认真,许泽轩敛眉道:“我不是李淳风,我其实不会画推背图。”
何思琪被他接的话接的一愣,只见下一秒许泽轩从桌面上拿了张便利贴刷刷写了些什么,他写的快,连歪过身子来看的周复都感觉没有看清那张被折好的便利贴就被递到了何思琪手心里。
“……”何思琪反应过来之后攥着那张被折的纸,无论许泽轩猜的对还是不对都感觉自己拿着的是烫手的山芋,或者说又像
在观测薛定谔的猫,末了承诺道:“我会结束之后再看的。”
许泽轩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我知道的,我猜错了不要告诉我,演讲加油。”
何思琪很是不自在的应了一声,上课铃很适时的响了起来,班主任踩着音符捧着教案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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