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再加上昨天一天倒时差,宋岐早上按照生物钟醒来,崩溃地发现黑眼圈又深了一个度。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去酒店大堂吃早饭,该死的酒店蹭网红搞什么白人生命体征维持饭,现在她像一只绝望的鹿在生啃灌木丛,噢他们的酸奶甚至是无糖。看来他们的灌木丛的露水连葡萄糖都进化掉了,我在说什么,水分子里当然没有葡萄糖。
尽管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良好的教养制止了她在大庭广众下吐出自己的胃酸再反刍回去实现永动机的划时代尝试,不成功拓宽人类的进化方向。
“您看起来快走了。”男生一只手拎着711便利店的袋子,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碰了碰她的额头,然后比了个二晃了晃:“这是几?”
所以漫不经心的关心算关心吗?已知关心都把心关起来了,那么当然不经过心,所以漫不经心的关心是关心……什么东西。
“早上好。”她盯着他的塑料袋,“二。”
“我给你买了两个火腿三明治。”游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公园那边还有个BurgerKing,不够再买。”
“非常感谢。”成熟职场人已经开始优雅补充能量了。
吃完饭后游璋把她载到波士顿公园大门处,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就要回学校了。
“逛完后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时间来得及就来接你。”
男生垂着头,拿着她的手机敲下自己的号码和联系方式。他的身量很高,罩着大人,她能看到他白皙的皮肤和修长的手。说话时喉结滚动,声音是讲冷笑话一样的调笑,容易让人生起自作多情的暧昧。
他很喜欢这种笑吗?感受着对方身体的热量,她的脸有点红。
这是对流吗,还是大地逆辐射……大脑又出差了。
“这次是什么?”
“黑色太阳棚……嗯?”她睁大眼睛。
“可能某人不喜欢好好听人说话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把她手机还给她,“搞定了。再见。”
某人也没法做到专心致志啊。
等游璋整理好东西来到阶梯教室,Lucas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您老人家来这儿干嘛?”某人心情不是太好,棒球帽下一双冷淡烦躁的眼。
“别生气呀Levy。”他摊摊手,“我这还不是生存需要,你也知道我们两个组合作的Gillbert的项目很难搞,我来这边取取经嘛。”
“您难道不是来挖墙角的?”游璋切了一声,两人一起走进教室,“先说好,我负责的部分你别动。”
“当然当然。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Kaith姐的联系方式,我听说她跟我是一个专业的,之前是Gillbert的研究生……”
“可以,我帮你问。”
这么干脆,还没有嘲讽,实在是太奇怪了。Lucas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终还是一脸便秘地撑着上完了整堂课。
老教授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板书颤巍巍的几个巨大的公式和过山车一样得出的结论,听得Lucas云里雾里昏昏欲睡。转头一看某人已经面无表情地写完了下一页习题。
“你不对劲。”分开时他只是深沉复杂地拍了拍他的肩,获得Levy的评价“神经病”一句。
收拾好他的书包打开手机,看到大人给他发的一系列图片。他挑了挑眉,红点圆润诱人,吸引着少年人向另一个人的世界靠近。
她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看书的猫,黑白色调。她给他发她拍的各种各样的照片,海陆军人纪念碑,中央墓地,美国第一次宪法代表大会纪念碑以及她信手而作的点评。
“贝克山战役是什么?”
“我Google一下。”
“建议和**一大联动一下。”
“现在的精神内战依然没有消失。”
“这只鸽子重心不稳马上要摔。”
“……我只能说生命自会找到自己的出路。”
“所以礼貌道德等规定究竟有多大的约束作用呢?”
宋岐在波士顿公园里慢悠悠地闲逛,脑子里漫无目的地发散着。战争和法律都没办法成为真正的底线。可难道道德就是了吗?道德里真的有所谓的正确错误吗?我可以约束我的邻居的行为吗?
一只鸽子拍着翅膀扑棱棱地飞过旋转木马,那里是自由之路的起点。从始而终,现阶段的阿美丽卡真的实现了它冷战时期宣扬的资本主义帝国的辉煌了吗?
请原谅,这种空旷的环境下如果只有草木和覆满灰尘锈迹的纪念碑为伴,你很难不生出王尔德式的感慨。
她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看着草坪上的鸽子叽叽喳喳,又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刷了刷工作群的消息,一片寂静的深海。
她有时觉得自己像一头无时无刻不在换气的大鱼,一场过于漫长的鲸落。没有万物生的盛况,丑陋的深海鱼和甲壳类动物蚕食它的身体,在万米之下无法感触到分毫。
她可能是压力太大了。
“压力太大怎么办。”她随手给对面发过去。
【Levvvy】:?
【Levvvy】:[PDF]Gillbert Grayson's issue requirements
【Levvvy】:菜就多练。
PS.这是Lucas想找你帮忙的。
小狐狸的主意打得挺不错。
【Kaith】:乖。
【Kaith】: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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