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泊栎花了一分钟适应自己小小的身体,他从梳妆柜里挑了把修眉刀出来,藏在袖口。
那时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哭,父亲在一旁抽着烟。
客厅一片狼藉,显然他们又争吵了很久。
“小叶,我们离婚了你跟谁?”坐在沙发上的母亲见他来便擦去了眼泪,问他。
……熟悉的问题。
叶泊栎记得这个情景,当时母亲泪眼婆娑地问她跟谁,叶泊栎哭着摇了很久的头也没说出个答案来,最后他带着哭腔说。
“我不想你们分开,我想做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小孩。”
可是妈妈像是听不到他的诉求般,坚硬地问他你要跟谁。这把年幼的叶泊栎吓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个时候,他也才刚上初三。
“小叶,听妈妈的,好吗?你跟我好不好跟我好不好?说话,乖,小叶,我们小叶最听话,跟我好不好?”
叶泊栎下意识地望向卧室,他记得,他房间的锁,就是母亲挑拨父亲卸下的。
“你这么小要什么**?你要听话!我是你妈,难道还管你不得了?”
“小叶,你最听话,你跟我……”
叶泊栎急促的泪流不止,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母亲。
那时他最恶毒的想法也只是母亲想要带走他,目的只是让叶泊栎为她赚钱罢了。
叶泊栎哭着对母亲说:“妈妈,你们不要离婚,不要……不要离婚。”他又奔着跑向父亲那边,“你们不要离婚,爸爸,你不要和妈妈离婚……”
“我最乖了,我以后都听你们的话,我再也不做出奇怪的举动了,我听话,我听话!”
天真的他以为可以通过这种幼稚的方式留下他们之间薄弱的亲情,可惜完全是徒劳。
“你们能不能再……啊!”
比痛觉先来临的是耳鸣。
一个玻璃杯直直地向他的方向飞了过来。
是他的父亲亲手扔过来的。
叶泊栎楞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地抹向自己的额头,摸到了一片温热。
这时痛感才如潮水般袭来。
“爸爸……?”
叶泊栎觉得好痛,好累,快要窒息般的无力,为什么他的亲生父亲会这样对他?
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你打孩子干嘛?孩子是你的出气筒吗?”
“你以为你就正义了?要不是你当时执意要生下这个拖油瓶,哪里还有现在这么多烦恼!”
叶泊栎缓缓坐在地上,靠着还算完整的电视柜。
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吵,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养育了他15年的父亲会亲手打他。
粘稠的血液流入眼睛,叶泊栎垂着眼睑,默不作声,一阵耳鸣后,他晕了过去。
当他第二天醒来时,他在医院里躺着,头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
他的父母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情。
叶泊栎第一次觉得幸福就在他身边,只是虚假的幸福总会有破裂的那天。
之后,母亲很罕见的给他买了一只小白猫,叶泊栎很喜欢,每天放学后就喜欢粘着它。
久而久之,一只小猫竟然和他建立起挺浓厚的关系。
好景不长,高一那年,他下了晚自习连跑带赶的回家。
推开沉重的木门,他看见父母二人都围在桌前,母亲笑着对他说:“回来了?饿了吧?来,妈妈给你做了大餐。”
连着身边的父亲竟也展露出了笑容,叶泊栎被突然袭来的爱砸到不知所措。
“妈?我的豆腐呢?”
豆腐是他的小猫的名字,以往都是他一进门,豆腐就会缠上来的,今天,今天怎么回事?
母亲亲切地对他笑了一下“你傻呀,妈妈给你做的就是红烧豆腐,你过来看看?”
“什么……”叶泊栎不敢相信的往前走了几步,饭桌上的,正是陪伴了他一年之余的豆腐。
叶泊栎颤抖着双手,眼神涣散开来。
也就是在这时,平静的水面被搅散。
叶泊栎眼眶发红,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们谁干的?”
“我。”父亲的一个字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他记忆很好,但对于这样的画面,他不愿再去回忆。
他只记得他一拳打伤了父亲的鼻梁,母亲在旁边怎么劝导也没用,他拽住他父亲的衣领,跨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地挥到脸上。
他一拳又一拳,发泄着自己着15年来受到的所有委屈与苦难。
后来的事他记不清了,只知道一把利刃捅进了他的腹部。
是他的母亲做的。
“我不许你伤害他!他是你爸爸!”
叶泊栎缓缓回头,在他涣散的视线里,母亲的身影是虚幻的,他只看见母亲双手紧握着水果刀,做完这一切后,又慌张的捂住自己的嘴。
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虚伪,令人作呕。
后来,是因为邻居听到了这家人打架打的太凶,自己的生活都被打扰,才报了警和叫了120,叶泊栎才有幸捡回一条命来。
他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回到学校时,他已经没办法在学校那个趋利避害的环境里待着了。
所有人都在看他,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他,无数不善的视线使叶泊栎心寒。
他搬着桌子自觉坐在了最后一排。
谣言一旦传开,就很难再停止。
叶泊栎也没稀得管,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月
他没办法再待下去了。
高一下半学期,他便办了退学。
他不想回到那个令人发指的房子,那个有他父母的地方。
叶泊栎办退学的那天,他的班主任也围在他身边,班主任主动邀请他借住在他家里。
叶泊栎一开始没同意,但他转眼又想,他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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