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照眠为了消除自己不自然的心情氛围，玩笑道：“我揉揉你头发也算一种安抚吧？”
“算。”段景榆说。
叶照眠走到他前面，踮脚时他低头，叶照眠两手齐上，把他的黑发揉得乱糟糟。
段景榆抬了眼，看见叶照眠却是皱着眉。
叶照眠跟他对视时，双手停了动作，以一个捧着他脑袋的姿势停滞。
段景榆半垂眼似是看叶照眠的唇，喉结跟着耸动，交缠的呼吸立刻就要紊乱。
“好了吧。”叶照眠垂下双手连连后退到门边。
“谢谢哥。”段景榆嗓音低得有些哑。
“没下次了啊。”叶照眠拉开休息室的门跑了出去。
第二天下午，叶照眠又收到段景榆要他帮忙画项链的消息，来了游泳馆。
“哥。”段景榆游到池岸边望向他，“下次我去找哥吧？”
“没事。”叶照眠快步走了来，在段景榆面前蹲下，“你没挠吧？”
“没有呢。”段景榆勾起唇角笑说：“感觉哥就是我的项链。”
叶照眠瞅他一眼，食指在他流下水痕的胸膛上画圈。
段景榆直勾勾看着叶照眠，问：“哥的泳衣该到了吧？”
“到是到了。”叶照眠岔开话题问：“我那天喝醉了，你是怎么进我家的？”
“忘了跟哥说了，我用哥的右手大拇指录入了指纹。”段景榆说。
“原来如此。”叶照眠又冲他道谢，“那天晚上谢谢你了，我太自私了，一个人喝醉了还要你帮忙。”
“我愿意帮哥的一切忙。”段景榆俯下后颈，让叶照眠画好了链子。
“你有想过跟他们打好关系吗？”叶照眠问。
段景榆看向他，“哥说的是楼下的人？”
叶照眠点头，起身走到长椅边坐下，问：“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孤单寂寞吗？”
“觉得。”段景榆盯着叶照眠说。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叶照眠又问。
“不同频的人没必要打好关系。”段景榆撑上了岸，身躯蓬勃有力，让人看了血脉翕张。
“嗯。”叶照眠移开眼。
“刚才哥就在转移话题呢。”段景榆嗓音冷幽幽的，“怕我教哥游泳的时候，对哥做什么吗？”
“其实你又能对我做什么呢。”叶照眠说。
段景榆抛来眼光像抛了个钩子，“哥猜猜呢。”
叶照眠催促道：“你的癖好能不能快点好？”
“应该快了吧。”段景榆拿起毛巾擦了下耳后。
叶照眠起身说：“我回宣传部了，你去冲澡吧。”
“哥刚来就要走啊。”段景榆瞧着他。
“马上就要开会定绘本了。”叶照眠说。
“那哥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教哥游泳。”段景榆说。
“再说吧。”
“不要再说，现在就说。”段景榆拜托般看着他，期许他回答。
于是叶照眠说：“等开完会吧。”
段景榆扬唇笑，走到他面前来，抚平他微翘的发丝，“哥真的很好。”
“我有没有当人哥的优秀品格啊？”叶照眠问。
“有吧。”段景榆说。
叶照眠笑笑，“那回见了啊。”
“今晚要一起吃饭么？”段景榆问。
叶照眠回头看他，“都说了要保持距离啊。”
“可惜了，我最近又学了几个菜来着。”段景榆眉眼失落。
“之后吧。”叶照眠笑起来像晴天，“等你的癖好好了之后。”
段景榆的眼睛像是被晴光填满，他点头，“嗯。”
两天后宣传部召开会议，这段时间几乎没露过面的陈星学长来了。
推开门他看见正跟张莉说话的叶照眠，问：“这位是新的画手？”
“不新咯，也来挺久了。”林月从隔间探出头，“就差段景榆了啊。”
话音刚落段景榆推门而入，这时张莉正介绍陈星跟叶照眠认识。
两人笑着握手，段景榆盯去。
“诶刚说到你你就来了。”张莉对段景榆说。
陈星跟叶照眠握完手往隔间去，叶照眠把段景榆看了眼，后者眸光凉飕飕。
开会时，段景榆坐在叶照眠对面，他看似听张莉讲得认真，实则刚给叶照眠发了条信息。
-[哥跟别的男人握手，让我恋哥癖犯了怎么办？]
叶照眠的手机不仅开了静音，且倒扣在桌面，所以还没看见。
张莉把叶照眠画的图进行投放，包括段景榆，大家都看得很认真。
“虽然我不太懂，但是我觉得很鲜明哈，看了给人一种夏天的感觉，但是是清爽的。”林月想了想补充说：“不流汗的夏天。”
张莉按动鼠标说：“后面几张图是以海底生物来代表游泳健儿，大家可以看下，整体的色彩基调是浅蓝色。”
……
会后，他们又以绘本的最终版该是如何，提出了一些细小的建议。
叶照眠拿起手机把他们说的记在备忘录里，这时看见了段景榆在半小时前给他发来的信息。
他抬眼，段景榆在听陈星他们说话，察觉他视线，段景榆回视，眉峰略挑。
“到时候最终版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吧，我们这动动嘴，人叶照眠还得一个个优化去。”梅歆提议：“就发群里怎么样？”
叶照眠笑道：“我没关系的，本来我自己画画的时候就喜欢抠细节。”
“那就在群里说吧。”陈星对张莉说：“到时候要是开会我可能都没时间来。”
“那行呗。”张莉问：“不过宣传展前我们还得开一次会，你到时候来不来？”
“到时候再说？”陈星抱歉笑笑。
“哎呀他不来也没什么，反正宣传部的人头还是蛮多的。”林月说。
“到时候我要是来不了就给大家点奶茶。”陈星说。
“行，那咱们就先散？”梅歆目光征询看张莉。
“大家都吃饭去吧。”张莉双手合十，半正经半打趣说：“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这次会议。”
“搞这些。”林月带笑瞧她一眼，推开门走了。
段景榆也起了身，“走吧哥。”
“你先去吃饭呗，我收拾下。”叶照眠说。
段景榆便跟着叶照眠帮张莉收拾。
两人离开宣传部已是晚上八点，一前一后下台阶时，段景榆有意放慢脚步，“哥怎么没回我消息？”
叶照眠立即说：“只是跟人友好性握手，这都能让你那个吗？”
“嗯。”段景榆问：“哥的下段恋爱打算什么时候谈？”
“我可是刚失恋啊你就问？”
“哥那都不算恋爱，所以更算不上失恋。”段景榆不屑道。
“诶。”叶照眠不满道：“难道一定要亲密接触才算是恋爱吗？”
“我是这个意思吗哥？”段景榆笑了声，又问：“所以哥打算什么时候谈下一段？”
“人都没有怎么谈。”叶照眠说。
“有点害怕。”段景榆突然说。
“啊？”
“哥这么好，我怕别人看不见哥，更怕别人看见哥的好。”段景榆越说眼光越烧灼，“到时候哥身边岂不是围满了人？”
“我看你对我真是有哥的滤镜吧。”叶照眠无奈瞥他一眼，“你想多了。”
“哥能不能先不要谈？”段景榆语气里充满了奉求。
叶照眠一时无言。
“起码这几个月。”段景榆又说。
叶照眠停步，有些气愤地说：“你以为我要无缝衔接啊？”
段景榆拧起眉毛问：“施泉那种人还值得哥伤心很久？根本就没必要。”
“我为我自己看不清一个人伤心不行？”叶照眠愤愤道：“他根本是个装1的直男，真的很讨厌这种人。”
段景榆眉心一抖。
“我打车回去了。”叶照眠往校门走。
“不是说好开完会就让我教哥游泳的么？”段景榆迈来叶照眠身边，窥着他的脸色。
“很累，今天先不学了。”叶照眠说。
“哥好容易累啊，我给哥买点补品吧。”说着段景榆就拿出手机。
“不用，我家里有，只是有时候懒得吃。”叶照眠说。
段景榆边滑手机边说：“那明晚我教哥。”
“在你们游泳馆二楼吗？”叶照眠问。
段景榆握着手机插了兜，“在别的地方，这里不好练。”
叶照眠不是很了解，想到什么就说了，“那种专门练习游泳的地方吗？有浅水区那种？”
“差不多吧。”段景榆说。
“那你不能越界。”叶照眠走出了校门。
“什么样算是越界？”段景榆问。
“肢体接触，以及一些不该说的话。”叶照眠顿了顿说：“暂且这些，想到再补充。”
段景榆浅笑了声，“那渴肤症怎么办？哥不管我了么？”
“这个是特殊情况，不算。”
“这样。”段景榆看着叶照眠的眸光深了些，见他拿出手机要打车，说：“我帮哥打了，等几分钟吧。”
“谢了。”叶照眠把手机搁回裤袋，顺势也插兜。
段景榆问：“今晚能去哥家里让哥尝尝我厨艺有没有进步么？”
叶照眠说：“等你的癖好好了之后吧。”
段景榆“嗯”了声，眼神有些晦暗。
叶照眠本想问段景榆出租车还有多久到，看见他脸色不明朗，问：“咋了？”
“不得劲。”段景榆说。
“感觉你语气都很躁，你那个又犯了吗？”叶照眠问。
“可能吧。”段景榆说。
叶照眠看眼他胳膊，“其实你真的可以谈个恋爱。”
“跟谁谈？这种情况。”段景榆睨向他，“跟哥谈哥会要我吗？”
如果叶照眠的脑子是台处理器，那在听见段景榆的话后，就卡住了。
恰好面前停一辆车窗下降的出租车，司机问：“是不是你们打的车啊？”
叶照眠没看段景榆，问：“是吗？”
段景榆瞄了眼车牌号，“是。”
“刚才就跟你说过了，这种不该用来开玩笑的话不要说。”叶照眠压低声音快速地说。
段景榆面无表情：“嗯。”
叶照眠拉开车门上了车，车辆启动，他回头看，段景榆在目送他。
他点开手机给段景榆发了句消息过去。
出租车越来越远了，段景榆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拿出手机看，经过他身边的女生对他行注目礼。
-[你再这样，就要惩罚你了]
段景榆勾了唇角笑，敲字回复叶照眠。
-[我想当哥的哥了]
叶照眠看见他的消息后一头雾水，回复一张表情包。
-[小兔疑惑jpg]
不到三十秒，段景榆发来令人遐想的一句。
-[哥再这样，我就惩罚哥]
叶照眠小小“嚯”了声，回复段景榆。
-[我哪样了？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很快得到了段景榆的回复。
-[如果哥不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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