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照眠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晚安哥。”段景榆于黑暗里离开，叶照眠便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叶照眠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看见段景榆在热早餐。
“早。”段景榆转过身，叶照眠那副睡意懵懂的样子映在他眼中。
“早啊。”叶照眠在段景榆的斜前方喝水，喉结蛄蛹，唇瓣粉润。
“热好后哥记得拿出来。”段景榆浅浅笑着。
叶照眠放下杯子，看向段景榆往外去的背影，问：“你不吃吗？”
“吃过了。”段景榆说。
“你这就要去练车啦？”叶照眠问。
段景榆“嗯”一声，回眸说：“中午见。”
“OK。”叶照眠说。
段景榆中午回来时，客厅里坐了好几个男人，他搁下外卖袋，向通往叶照眠书房的那条走廊看去。
正巧一个年轻男人推门而出，脸上带着笑意。
段景榆盯着这年轻男人，直到他出了院子，又拿了瓶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问：“这是干什么的？”
男人接过水，有些狐疑：“你也是来面试的？”
“面试你们的是我哥。”段景榆问：“是什么面试？”
“励志模特的面试啊。”男人说。
段景榆大概明白了，他也往沙发上一坐，拿出手机看。
叶照眠是为了画励志绘本转型，所以才想出这法子。
一上午口都要聊干了，叶照眠看眼时间，都一点半了，心想刚离开的面试者是最后一位，可以休息了。
没想到有人敲了门推门进来，叶照眠挺直了背看去，是段景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照眠问。
段景榆一声不吭走进来，把水瓶搁在他桌上。
于是叶照眠跟他解释：“我是想找个模特。”
“听说了。”段景榆往外走，“一会儿出来吃饭。”
叶照眠喝了几口水后跟出来，“你还带饭回来啦。”
“顺路买的。”段景榆说。
叶照眠看茶几又看餐桌，“哪儿呢？”
“凉了，要重新热一下。”段景榆说。
“不好意思啊，你怎么不发个消息告诉我一声？”
“不是跟哥说了中午见么？”段景榆幽幽道：“是哥没当回事吧。”
“没有，我不知道你具体几点回来，然后也没想到这几个人就面试了这么久。”叶照眠趴到岛台上看段景榆热菜。
“谁的励志故事最打动哥？”段景榆问。
“都还挺打动人的，但我现在最能记得的就是那个大学生，他说他高三之前都是混混，然后奶奶因病去世，他通过一年的努力考上了医学院，准备研究奶奶的病。”
段景榆点头，“嗯。”他把热好的菜盛出来，叶照眠过来帮他端。
“怎么全是男人来面试？”段景榆瞧眼叶照眠。
“因为也是模特呀。”叶照眠端着菜盘去到了餐桌边。
“人体模特？”段景榆问。
“嗯，我之前画人体都是看视频什么的，现在准备精进一下。”叶照眠笑着说。
段景榆把筷子递给叶照眠，他接过的那瞬间，段景榆收回手。
叶照眠冷不丁感觉段景榆有点不对劲，落座后看他一眼。
“选定了吗？”段景榆问。
“还没有。”叶照眠问：“你怎么了啊？”
“不得劲，吃醋了。”段景榆淡然道。
叶照眠低头扒口饭，让这话题过去了。
下午段景榆也要去练车，叶照眠顺嘴问：“你什么时候考科二啊？”
“下周三。”段景榆问：“哥下午还约了人面试？”
“没了。”叶照眠端着杯子往书房去，段景榆迈下台阶朝院门走。
五点半段景榆回来，没看见叶照眠的人，他来书房前敲门，叶照眠没应。
下午叶照眠画了几张稿备用，然后躺着看书到睡着了，段景榆敲门的时候他才睡半个小时左右。
过了会儿他醒来，头脑有些昏沉，窗外暮色显得有些孤寂，他看眼手机，快六点了。
拉开书房门，踏过了走廊，看见段景榆的身影，叶照眠的心情轻快了些。
“哥。”段景榆唤他一声。
“你站门口干嘛呢？”叶照眠问。
段景榆看着院里，眼一抬又看阴沉下来的天色，“好像要下雨了。”
“没事，等真的下了再去挪花。”叶照眠很渴，拉开冰箱门看见一个小蛋糕安静呆在里面。
“你买的？”
“哥的小花园可以做个棚子。”
两人对视，异口同声。
段景榆微微地笑了，“正好路过，想起哥喜欢吃甜品。”
“你吃吗？”叶照眠问完又说：“可是做棚子的话在观感上不好。”
段景榆“嗯”了声。
叶照眠笑得有一分狡黠，“其实我也挺自私的吧，只想着花的美观。”
“这也不叫自私，美丽是它们的价值之一。”段景榆说。
“所以你吃不吃啊？我现在能吃吗？”叶照眠问。
段景榆笑道：“哥吃吧。”
叶照眠把蛋糕提出来，拆蝴蝶结的时候问：“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段景榆在看他拆蝴蝶结的手，像是若有所思。
“段景榆？”叶照眠喊了声。
“哥想吃什么？”段景榆问。
“做拌面吧？”叶照眠坐下后点开手机，准备买食材。
“我来做吧。”段景榆于他对面坐下，“哥忘了我要练习厨艺的么？”
“你为什么要练厨艺啊？”叶照眠笑问：“是不是为了以后追人啊？”
段景榆在网上挑选食材，闻言抬眼，“嗯。”
“那你一定会成功的。”叶照眠把切出来的一块蛋糕放在纸盘上，唇角翘得愉悦。
“不好说。”段景榆说。
“为啥？”叶照眠问。
段景榆看着他认真地说：“哥，我想我是那种要他先确定喜欢上我的人。”
“你这算是没自信还是骄傲啊？”叶照眠说。
段景榆低笑了声，看见叶照眠唇边的奶油被红润舌尖舔了进去。
叶照眠吃完甜的就特别想吃辣的，在零食柜里翻找。
段景榆从外卖袋里拿出食材，顺手递给叶照眠一包辣鱼仔。
叶照眠接过去，“谢了，你做面要我帮忙吗？”
段景榆说：“哥玩去吧。”
“那我去投电影看咯。”叶照眠冲他一笑。
“去吧。”段景榆笑说。
叶照眠吃完鱼仔坐沙发上看电影，冷气很足，他裹了薄毯，又回头看段景榆的背影，说：“我感觉我这样有点欺负人啊。”
“没有。”段景榆边忙活边说。
叶照眠一路走到段景榆身边来，提议说：“不如我们分工一下？”
“怎么分工？”段景榆睨他一眼。
“就比如这次你做了饭，下次就归我，然后做饭的人不洗碗。”叶照眠说。
“没事的哥，我可以全做。”段景榆说。
“有事啊。”叶照眠皱起眉。
“怎么？”段景榆问。
“换谁都会心里过意不去吧？”叶照眠说。
“那用别的方法来扯平？”段景榆将锅里的面倒出，准备摆盘。
“什么方法？”叶照眠绕到他右边来帮忙，把另一只锅里的配菜夹到盘里。
“哥的拥抱。”段景榆说。
“可是之前我就抱你了。”叶照眠语气微妙，“这也算扯平啊。”
“我还没说完呢，哥。”
叶照眠瞄他一眼，他继续说：“一天三次可以吗？哥。”
“早中晚么？”叶照眠问。
“也不一定。”段景榆端起盘子问：“在哪儿吃？”
“那边。”叶照眠指沙发，投影忘了暂停，电影还在放。
吃面时，叶照眠说：“可是我这个跟你这个是不一样的吧？”
“我占了哥的便宜，但哥没占到我的。”段景榆似乎在思索，“所以，我给哥看我的身体吧？”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叶照眠噪声道：“别说了吃面吧。”
段景榆吃得比叶照眠快，他擦好嘴，问：“现在能跟哥说话么？”
“你干嘛这么客气？”叶照眠看他一眼。
“我不能当哥的模特么？”段景榆皱眉道：“哥看不上我？”
“不是。”叶照眠无奈一笑，“你一开始就拒绝我了啊，就是你来躲雨那天。”
段景榆不爽快地“啧”了声，眉目带点儿烦闷。
叶照眠蓦地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段景榆，如寒山高冷，又如沉静的湖面偶尔会掀起波澜，带点少年气。
“哥。”段景榆沉沉眸光看向他。
“嗯？”叶照眠抽了张纸巾擦嘴。
“哥早就觉得我的形象破灭了，一点也不励志吧？”段景榆问。
叶照眠安慰道：“首先你也是励志的，但是励志里带点儿伤感——”
“哥想画的漫画，是阳光的。”段景榆端盘起了身，眉眼阴阴的，“我一点也不阳光。”
“没有啊，你阳光的。”叶照眠跟到他身后来。
“哥说这话自己相信吗？”段景榆问。
“我来洗碗。”叶照眠说。
段景榆放下盘子，“我来。”
“做饭的人不洗碗呀。”叶照眠说。
段景榆看向他，提醒说：“三个拥抱。”
“行吧。”叶照眠回来沙发上，把灯光调暗了点，又把电影往前调了点儿。
段景榆过来时，披着毯子的叶照眠看他一眼，“你冷吗？”
段景榆一言不发去调温度了，很快他回来，坐在叶照眠的斜对面，也看起电影。
叶照眠掀了毯子，段景榆忽问：“哥觉得一个拥抱是多久？”
“啊？”叶照眠开始设想，他跟段景榆拥抱上几秒属于礼貌不越界的范围。
“三四秒吧？你觉得呢？”叶照眠问。
段景榆起身朝叶照眠走来，身影漆黑，逼近时像是一朵黑云笼罩他。
叶照眠本是盘腿坐，支起一只膝盖说：“你要坐这边来啊？”
段景榆俯身，黑眼睛里一晃而过碎光，他直接揽过叶照眠的背抱住了叶照眠。
叶照眠像是一只上跃的小鱼，双膝跪地被段景榆钳在怀抱里。
他感到段景榆的鼻息在颈边，有些痒，但忍住了没动，他在心里数秒。
可数到五段景榆还没松开他，他完全不排斥，却担忧自己会彻底陷入“直男劫。”
十几秒过去了，段景榆松开他一点儿，俊朗的脸庞就在他眼前，低低地问：“能一直抱着哥吗？”
叶照眠却很难对段景榆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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