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照眠其实立刻就想问清楚段景榆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把他当什么，但却没说话。
“不勉强哥。”段景榆慢慢松开叶照眠。
叶照眠还是没说话，随着段景榆抽离的动作，移坐到了地毯上。
“吃饭吧。”段景榆起了身要走，叶照眠握住他的小拇指。
段景榆颇感意外看来，叶照眠微红着脸说：“你不觉得我们很暧昧吗？任何兄弟姐妹都不会像我们这样吧？”
“不会么？”段景榆勾了唇浅浅一笑。
叶照眠甩开他的手起身，闷声道：“吃饭吧。”
“肌肤相贴，也可以是我的胳膊挨着哥的胳膊，这样不行么？”
“谁知道你会不会得寸进尺。”叶照眠说得飞快，然后又懊悔道：“我也不该自作多情，怪我没说吧。”
“哥是怎么了？”段景榆问。
“什么怎么了？别问。”叶照眠拉开椅子坐下，在筷子跟勺子之间，选了勺子。
“感觉哥好像很别扭。”段景榆说。
叶照眠看他一眼，心想：是我别扭吗？现在不是你对你自己的性取向不清不楚吗？
叶照眠忽然觉得段景榆这人有点坏。
“食不言。”叶照眠无情地说。
段景榆笑了声，叶照眠冷漠地说：“笑也不可以。”
段景榆照例比叶照眠先吃完，他吃完后没走，在看手机。
叶照眠擦好嘴说：“我来洗碗。”
“我来吧哥。”段景榆放下手机起了身。
“那你来吧。”叶照眠绕过餐桌往书房走，不看段景榆一眼。
段景榆似是愣了半秒，回眸看叶照眠背影。
叶照眠画稿到十一点半，疲累得很，关了台灯他伸懒腰，眼睛紧闭了两回。
出书房到走廊里，听见客厅有声音，很快叶照眠跟段景榆四目相对。
段景榆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灯光昏暗，他眼中映上一方白光，面容跟气质显得有些冷。
叶照眠不说话，进了浴室洗澡。
洗好出来时，段景榆还在看电影，两人又是沉默地四目相对。
段景榆是侧首看叶照眠，下颚连着颈部的线条都很锋利。
叶照眠移开眼拨着头顶的发离开，侧影纤薄挺拔。
这天晚上，段景榆也没有敲响叶照眠的房门。
第二天叶照眠八点起，喝水时听见段景榆下楼的声音，他换了个方向喝。
“早。”段景榆说。
叶照眠放下杯子，“早上好。”
“冰箱里没有可以热的早餐了，我去帮哥买。”段景榆说。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买。”叶照眠说着就往外走。
“你就穿睡衣去？”段景榆问。
叶照眠停步，低头一看，“忘记换了。”
“我去吧。”段景榆说。
叶照眠看向他，他好像刚洗过澡，额边的发根有些湿润，问：“你早晚都洗澡啊？”
“一早起来锻炼了下。”段景榆经过了叶照眠。
叶照眠换好衣服来院子里简单收拾，没多久段景榆回来时，叶照眠在廊下的躺椅上坐。
“哥是在等我么。”段景榆说。
“等早餐。”叶照眠起了身。
一块吃早餐时，段景榆问：“他什么时候来？”
“你说模特？”叶照眠看他一眼，“没特殊情况的话，就是下午的两点。”
段景榆接着问：“他来多久？”
“一个小时。”叶照眠说。
段景榆“嗯”了声。
段景榆去练车后，叶照眠专心画稿，十一点半，叶照眠给他发去一条消息。
-[中午不用帮我带饭]
段景榆没回，叶照眠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闷，冲着他们的聊天界面翻了半个白眼。
中午叶照眠自己解决了午餐，下午一点半，门铃响了。
叶照眠还以为是模特贺祺来了，一开门，是眉眼黑压压的段景榆。
“你不是知道密码吗？”叶照眠问。
段景榆绕过他往里走，落下一句：“想看看哥看见是我之后，是个什么表情。”
叶照眠一时没话说，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段景榆去喝水，叶照眠收拾起桌面。
“哥吃了吗？”段景榆喝完水问。
“吃了。”叶照眠又问：“你下午还去练车吗？”
“不去，怕别人把家偷了。”段景榆说得风轻云淡。
叶照眠皱起眉。
段景榆上了楼。
叶照眠轻轻丢了抹布，回到了书房。
两点刚到，段景榆敲了书房门，叶照眠说：“有事就直接进来。”
段景榆拧开门走进来，“哥，像这种不守时的模特哪里好？”
“你就没有哪一次不守时过吗？”叶照眠瞟他一眼，“谁没个特殊情况啊。”
段景榆看着叶照眠，不吭声。
这时门铃响了，叶照眠起身说：“这不就来了？”
段景榆目送叶照眠走出了书房。
叶照眠去给贺祺开门，段景榆倚着门框看他开门。
贺祺带笑递给叶照眠一杯奶茶，“不好意思迟了几分钟。”
“你自己喝吧。”叶照眠冲贺祺礼貌微笑。
“我已经喝过了，这杯是给你买的。”贺祺说。
“那谢了。”叶照眠接过奶茶，“下次不要这样了。”
贺祺走在叶照眠身后，与站在廊下的段景榆对上视线。
叶照眠觉得段景榆眼神不太对，对贺祺说：“你先去工作室等我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好的。”贺祺说。
贺祺离开后，叶照眠路过段景榆身边，段景榆倏地伸出手拿走了他的奶茶。
“干嘛啊？”叶照眠十分不理解他的行为，他走几步把奶茶扔到了垃圾桶里。
叶照眠深深地皱眉。
段景榆双手插兜，斜了眸看来，气质嚣张。
叶照眠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段景榆了，他到底在干什么？
“你不为你的行为解释一下吗？”叶照眠问。
“又吓到哥了？”段景榆面向他问。
“不是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丢掉呢？”叶照眠问。
段景榆说：“不要喝他的东西。”说完便上楼。
叶照眠转身往工作室去，对于段景榆，他有点儿气恼。
一小时后，贺祺离开，叶照眠在简单整理工作室。
“哥。”段景榆推开门走了进来。
叶照眠把画册合上，走去放在书架上，转身时看了眼段景榆。
段景榆像一片沉沉雾霭，站在门口看着叶照眠。
“你是要跟我说什么吗？”叶照眠问。
段景榆说：“刚才的事，不好意思。”
叶照眠感觉跟段景榆认识以来，他已经给自己道过很多歉了。
“没事。”叶照眠说。
段景榆转身要走，叶照眠说：“你不要任何证据都没有，就把人看作是坏人啊。”
段景榆把叶照眠一看，“嗯”了声。
当晚也是段景榆做的饭，两人对坐吃饭，氛围安静，宛如一对没有爱情又相敬如宾的夫妻。
虽然叶照眠想说：段景榆你能不能赶紧把性取向明确了？
但叶照眠并不想勉强别人做什么事，包括别人的心意。
段景榆瞧眼叶照眠，叶照眠回看他时，他垂眸放了筷。
饭后段景榆洗碗，叶照眠在书房跟编辑通话，半小时后叶照眠出来喝水，段景榆在收拾冰箱。
两人对视一眼，之间的磁场宛如同极相斥。
叶照眠拿了水回书房，一待就到十一点，他出来洗澡时，段景榆在客厅里。
段景榆穿一件黑背心，边看电影边举哑铃。
两人又是一秒对视，之后叶照眠进了浴室。
叶照眠洗完澡出来，客厅里昏黑一片，段景榆不见了。
叶照眠不太困，坐在沙发上，投放了脱口秀节目看。
几分钟后段景榆下楼了，他走来把叠好的毯子搁在叶照眠腿边。
叶照眠抬眼看向他，“干透了吗？”
“干透了。”段景榆睨着叶照眠说。
“谢了。”叶照眠说。
段景榆在叶照眠眼前经过，然后坐在了叶照眠的左边。
两人之间距离只有一个拳头大小，叶照眠蹙眉挪了挪。
“什么意思？”段景榆问。
“我们不是在冷暴力么？”叶照眠看他一眼。
段景榆忽地握住他手腕，他盯过去，语气有些埋怨，“干嘛？”
“那做点热烈的事情吧。”段景榆并不是在调侃，而是十分淡然。
叶照眠要把手腕从他手里甩出来，他道：“我跟哥之间三个拥抱的约定，不算数了？”
“那你拽我手腕干嘛？”叶照眠问。
“因为想跟哥肌肤相贴。”段景榆说。
“感觉你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还莫名其妙的。”叶照眠不再看他，面向投影屏。
段景榆扯过他的手臂抱住他，他歪了头，段景榆顺着他耳朵看向他微皱的眉头。
两人维持各自姿势十几秒后，段景榆还没有松开叶照眠。
“到时间了。”叶照眠说。
段景榆轻“啧”一声松开了他。
叶照眠恼道：“你啧什么？”
“想一直抱着你，想贴着你。”段景榆盯着他说。
叶照眠撇开脸，飞速下了沙发跟段景榆拉开距离。
他走到斜对面的沙发后面，单手叉腰看向段景榆，“你这样。”
“我这样让你怎么？”段景榆问。
“你现在还把我当你哥吗？”叶照眠接着说：“如果你还当，那以后三个拥抱就是三个拥抱，其他的什么都不行。”
段景榆却反问：“你现在还把自己当我哥吗？”
叶照眠不想跟他弄这种言语上的拉扯，转身往卧室去。
“哥。”段景榆唤了声。
“今天的三个拥抱已经没了。”叶照眠回眸说。
“既然你这么想当哥，那哥教教我。”段景榆起了身走向他。
“教你什么？”叶照眠问。
段景榆走到他身前来，眼眸有些阴暗，说：“教我接吻吧，哥。”
“哥哥会教弟弟这种东西？”叶照眠不能理解地说：“并且这两者之间有关系？你这逻辑正常吗？”
叶照眠刚说完，段景榆用大拇指抚过他的唇角，他又说：“你这是性骚扰吧。”
段景榆收了手说：“就是没有逻辑，自从跟你相处，我就不要了逻辑。”
叶照眠怀疑地问：“你是不是搞不清楚你自己了？”
“那哥帮我搞清楚吗？”段景榆紧着问。
叶照眠似乎在坠落的边缘被狂风吹，一个不留意就会栽进段景榆的话里。
“我——”
他还没把话说出口，段景榆再次拥抱了他，“哥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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