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是被饿醒的。
来见时沐屿的时候他就没有吃东西,昏睡了将近一天,滴水未尽,此刻饿得胃疼。
叶秋胃不太好,一旦饿的狠了就会想吐,可是胃里没有东西,除了干呕几下什么都吐不出来。
脑子也还晕晕乎乎的,鼻腔里还残留着陌生的气味,叶秋不知道时沐屿给他用了什么东西,反正现在人还有些迷糊不太清醒。
叶秋静静缓了一会儿,迷糊的脑袋终于缓和了些他才慢慢睁开眼。
房间里很暗,窗帘被拉得死死的,叶秋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东西,过了很久他才勉强看清这是在一间卧室里,他平躺在床上,双手被人用麻绳分开系在两边的床头上。
卧室里的摆设有些熟悉,叶秋集中精神想了一下,才想起这是在时沐屿金云苑的卧室里。
时沐屿,一想起这个人叶秋心里有些害怕。
他动了动手腕,麻绳系的紧,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性。
这人真他/妈是个疯子。
叶秋在心里暗想,手上的动作不停。
五分钟后,叶秋累的放弃了。
麻绳不但没有松动,手腕处还传来一阵痛感,估计是被磨破皮了。
叶秋躺在床上不停喘气,这时卧室门“咔哒”一声打开了,昏暗的房间里漏出一片亮光,时沐屿从外面走了进门,接着打开了卧室的灯。
灯一亮,叶秋还有些不太习惯,下意识的闭上眼,等到眼睛适应了灯光的亮度,才再次睁开。
时沐屿站在门口,手上端着杯水,目光落在叶秋泛红的手腕上,瞳孔一缩。
他将水杯温柔放在叶秋唇边,一天没进食的叶秋渴的口干舌燥,满满一杯水被他一口见了底。
喝的太急,叶秋不可避免的呛住了,咳嗽几声,时沐屿用拇指擦干他嘴角的水污渍,擦完后又不舍得离开,反复摩挲着叶秋的唇瓣,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头在叶秋唇上亲了一口,眷恋道:“哥哥,别离开我,永远别想着离开我。”
叶秋没想到为了留住他时沐屿连囚禁一事都做的不出来,不客气的一口咬在他唇上。
鲜血在两人唇齿间散开,时沐屿任由叶秋咬着,一言不发,就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仿佛没有痛感。
最后还是叶秋忍不住了,他松开嘴,将头偏向一边:“时沐屿,我劝你把绳子给我解开,别让我更讨厌你。”
时沐屿无动于衷,过了好一会儿,叶秋听到他的脚步声,他离开了。
但时沐屿没离开太久又走了进来,叶秋不想见他,故意不去看,只能从听觉感觉到时沐屿一步步靠近床边,然后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自己手腕上。
叶秋抬头一看,发现时沐屿正在给他上药。
叶秋的手腕被磨破了一层皮,粉红的皮肉上往外渗着血丝,时沐屿心疼的为他上药消毒,但就是不肯把绳子解开。
上完药,时沐屿又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着碗走进来。
他在床边坐下,用勺子将碗里粥吹凉,贴心的喂给叶秋:“哥哥,吃点东西吧。”
叶秋没吃,问道:“时沐屿,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
时沐屿没回答,叶秋不吃他勺子也不拿开,就这样放在叶秋嘴边。
虾仁的香味勾起了叶秋的食欲,他真的很想用绝食来抗/议时沐屿,可是胃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叶秋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一口将勺子的粥吃个干净。
吃完饭,胃终于舒服了些。时沐屿没再走,把空碗放在床头,脱下鞋子上/床,躺在叶秋身边,他死死抱住叶秋的腰,将脑袋放在他颈间。
这个姿势,时沐屿呼出的鼻吸全部落在叶秋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叶秋有些难受,动了动身体,不耐烦道:“时沐屿,你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非法囚/禁,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罪。”
时沐屿现在已经疯魔了,他只想着要怎样才能让叶秋不离开他身边,犯不犯/罪从来不在他思考里。
夜还很长,叶秋昏迷了一天,现在完全没有睡意,时沐屿也睡不着,就这样抱着叶秋一言不发。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两人就这样睁着眼睛,此刻时沐屿的内心十分惶恐,明明叶秋现在就在他的身边,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可他总感觉中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他好像再也近不了叶秋的内心。
两人一只睁着眼睛到天亮,晨光微熹,太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寒冷的冬日覆上一抹暖意,时沐屿起床给叶秋准备早饭。
他可以不吃不喝,但他不会饿着叶秋。
等时沐屿端进来丰盛的早餐时,叶秋再也忍不住了。
一晚上的囚/禁已经让他心情烦躁,还以为时沐屿只是一时想不开才拴着他,看现在这个情况他是打算长久下去了,叶秋不客气的用头撞掉时沐屿递过来的牛奶,怒吼道:“老子不喝,时沐屿你他/妈有病吗?老子都说分手了你现在玩这一套还有什么意义,快把绳子解开放老子走。”
牛奶倒在了床上和叶秋身上,留下大片污渍,时沐屿假装没听到叶秋的话,拿着纸巾替他擦拭衣服,好不容擦干净了,他才说:“牛奶没了,我出去重新给你热一杯。”
他这个样子更让叶秋厌烦:“老子都说了我老子不喝,你热了我也不喝,你不放了我我就不吃东西,饿死我自己。”
苦肉计对时沐屿来说非常有用,他很爱叶秋,叶秋要是节食他比任何人都难受,一听叶秋的威胁,他那一直冷静沉着的脸终于出现一丝慌乱。
他转过身,难受道:“哥哥,你可以恨我骂我,千万别拿自己的身体折磨我。”
叶秋厉声道:“那你放了我啊!”
一晚上保持这样的姿势,叶秋手的酸了,关键是他被绑着,尿涨了也只能憋。
“不行。”时沐屿摇摇头,柔声道:“放了你你就离开我了,哥哥,我不能让你离开我。”
叶秋无语:“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就算关着我也改变不了我们分手的事实,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没有分手!”时沐屿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分手”二字好像是触动了他的情绪开关:“没有分手,我没有答应,我们不会分手,哥哥,我们永远都不会分手。。”
叶秋发现,时沐屿好像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了,过往的温文尔雅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偏执疯狂的感觉。
他想,或许这才是时沐屿真正的样子,以前那些不过是为了得到他信任的伪装。
面目狰狞的时沐屿让叶秋心里发毛,他现在的状态显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叶秋索性闭上嘴不说话了,偏偏时沐屿来了聊天的兴致,在他身边坐下,用手指轻轻剥开他额前的碎发:“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叶秋扭过头,不去看他:“因为你有病,因为我倒霉。”
说实话,叶秋都不知道,这人怎么就看上他了。
“哥哥,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吧,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时沐屿无视叶秋的嫌弃,自顾自道:“其实不是意外,她是自/杀,当着我的面跳的楼。”
叶秋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转回头。
他当初派去调查的人只带回消息说是意外坠楼,具体原因他一概不知。
时沐屿沉浸在痛苦的回忆,继续道:“当时我想抓住她的,可我那是还是个小孩,她太重了,我没能抓住,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掉落下去,身后流出大滩血迹。”
亲眼看到自己母亲死在面前吗?
叶秋不太能理解他的痛苦,但一定能猜到,那是多么恐怖的一场回忆。
时沐屿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你把我的药给林卓霆让他帮你调查的时候他应该给你说过我的病是会遗传的吧!其实我是遗传了我妈,我俩的症状一样,她犯病是因为长时间受我爸的监视,再加上意外出了车祸导致残疾有了轻生的念头,而我犯病是因为我亲眼看见她死在我的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治疗我的医生说过,我的症状要比我妈的严重的多,自/杀**也更重,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手表下面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时沐屿解下左手腕的手表,手表摘下来的那一刻,叶秋看到他手腕上几条微微凸起的刀疤,愣住了:“这是……”
那些刀疤都很细,应该是很小的刀片划出来的,但又很多,一层叠着一层,有些直接长在了一起。
时沐屿只给叶秋看了一眼,似乎是怕吓着他,很快又将表带上,苦笑道:“哥哥,其实我曾经想过去死的,想过很多次,最后一次我选择用我妈一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人救了下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救我的人他对我说:‘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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