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幸运

因着起床晚耽搁了锻炼,南见凝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于是在饭后走了个流程,打算跟木人桩练一会儿,但说实在的,委实是练不动,浑身又酸又软又虚地使不上劲儿。

她兴致缺缺地打着,衡卿在边上啧啧啧的,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他肯定没什么好话。

“凝凝,我得郑重跟你声明下,你现在是有老公的女人了。”衡卿话没说完就笑,虽然笑得很好看,但那个神色就很讨打。

南见凝停下来靠在桩上:“然后呢?”

衡卿清清嗓子:“然后?你是不知道你刚才的架势,那哪里是打拳,分明是跟木人桩**!我很小心眼的,爱吃醋,不许你跟别人**,木头做的也不行!”

南见凝直接无语:“你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大病?”

衡卿的脑子正常得不得了,就是有些好奇心罢了。

“凝凝,这个家,现在对我没有禁区了吧?”

“……你这话说的,哪里怪怪的,你到底想干嘛?”

“就主卧和书房里你的柜子、你的抽屉什么的,我能看吗?”这人眼巴巴地望着她,像极了一条急着要跳泥坑里打滚的狗。

南见凝一时无话可说,只随意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随便你翻,搞不好能翻出来点以前随手放的现金呢。

衡卿一脑袋扎进屋里拆家去了,一会儿拿着她的毕业证出来叫唤:“凝凝,你以前居然是齐刘海黑长直?”

一会儿又翻出来单人的毕业照:“你穿学士袍真好看!”

一会儿点着她的各种证书嗷嗷夸赞:“哇塞,老婆,你拿过这么多奖啊。”

一会儿又翻出了她当年的记账本:“天哪,凝凝你好会赚钱啊。”

一会儿又发现了好些学习笔记:“我去,甜甜,一二三……四,你会四门外语?难怪你天天交换着听外文频道的新闻……”

一会儿又翻出一沓字样:“我就知道!字库里卖的那个十七行楷就是你的字!看我多有眼光!”

南见凝不胜其烦,想堵住这人的嘴,却好半天都没听他再叫唤。

又过了一会儿,衡卿还是没动静,南见凝心里一阵紧张,这人别是看到当年案子的材料了?她立马进了书房,却见他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盯着一个包装盒看个没完。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衡卿默默地把盒子递到了她眼前,里头是几个墨绿色缎带的蝴蝶结,款式大同小异,两串成色不怎么样的珍珠手链,以及一双还没取下金属卡扣的棉袜,袜子的脚底印着猫爪,脚后跟上有尾巴一直竖起到袜筒边缘上。

南见凝一时怔住,这些东西好久远了,怎么一直都在家里存着吗?她都已经彻底忘记了。

“找到了。”衡卿低低地笑了一声。

南见凝不解其意:“找到什么了?”

衡卿抬头温柔看她:“你的少女时代啊。”

一个女人,怎么会没有少女时代呢?

啊,那是好久以前了,在她17岁之前,她喜欢绿色,喜欢珍珠,喜欢软萌可爱的小东西。

绿色充满了希望和生机,珍珠代表着从磨砺中绽放华美的光彩,软萌小物让人心情愉悦。

衡卿默不作声地从手机中调出一张照片来,南见凝看见从前的自己挽着一个随意的丸子头,正对着镜头微笑。那个时候一时兴起去烫头发,结果预想中的大波浪没有,倒是直接牛顿附体,丑得让人不忍直视,她便总是束起来,过了好久发卷才趋渐自然。

衡卿笑着回忆起来:“我收到打拐办的匹配结果后,先和曾澈联系上加了微信。有空就聊几句,可能是因为不够熟,经常冷场。”

“后来有一天,他发给我这张照片,说他有个很可爱的妹妹。李静江当时看过后惊为天人。”衡卿偏头看她,“曾澈可能对可爱的理解有点误差。”

“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你有点不太好惹的样子,但是好甜。”他坏笑着补充道。

南见凝无奈地瞥他一眼:“你还能不能正经点?”

衡卿笑着收起那股坏劲儿,若有所思地望着南见凝的头发:“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真人,不是在曾澈家门口。”

“那是什么时候?”南见凝想了一下,确定自己和大明星的确没有过面对面的交集。

“去年冬天第一场雪的时候,我突然想见见曾澈,就悄悄跑来华都,在光斯大楼的大厅里等他下班看一眼,他要是个P图过度看相片是帅哥真人一脸缺德的货,那我就不认了。”

衡卿眯着眼笑了笑,“然后,我见到了你。”

那是十二月的北方城市,大雪纷飞,鹅毛雪片纷纷扬扬落下,将华灯初上的街道蒙上一层迷蒙晶亮的外衣,路上游人行色匆匆,像一尾尾雪色锦鲤游弋在灯火的长河里。

临时改道到华都的衡卿拉低帽檐走进了光斯大楼的前厅,伸脚在擦鞋机上烘干鞋面,在侧面休息区拣了个临窗的位置坐着,仿佛只是一个来接家人下班的普通家属。

玻璃幕墙里外像是两方天地,雪片纷飞的城市仿佛一个巨型的雪花水晶球,干净、漂亮、梦幻,却看不透真假。

李静江的微信消息跟小鱼吐泡泡一样一来就是一大串。

[祖宗,回家回半道怎么拐去华都了呢?]

[你想见人家就光明正大去见,跑去偷看是几个意思?]

[华都现在有大雪,你连羽绒服都没穿,现在还活着吗?]

[阿衡,听我一劝,继续深入了解了解再相认!]

衡卿看了后面嘀嘀咕咕的一大堆消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条:现在是加班时间,人很少,我看两眼就走,保证不会被人拍到!你再废话就绝交!

他没撒谎,大雪天加班的人的确少,他窝在休息区的沙发好半天才看见零星几个人下楼。快到九点的时候,他等的人终于站在了大厅里,那人披着一件灰色的呢大衣,颈间围着同色系的羊绒围巾,站在旋转门的旁边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没有接,抑或是接起来只应了一句话便挂了,那人就慢条斯理地扣好了呢大衣的扣子,拎着公文包抬起手腕看了下表,俊朗而淡漠,一身斯文精英的模样,像极了小说里沉默寡言的男主角。

这就是他的哥哥啊。

过了几分钟,从电梯里出来一个围巾松松垮垮还没系好的女人,紧走几步到了那人面前,那人面上如化冰一般浮出一个微笑来,继而又皱眉训那女人:“咳嗽刚好,怎么没穿个高领毛衣?”

衡卿侧身转了个角度看清那女人的正面,乌黑的大波浪散着,肤色甚是白皙,一双上翘的眉眼极其漂亮,唇色很淡,但面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化妆,挺直的鼻梁上一副金丝眼镜中和了灼人的美色,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女人身上穿着一件小码的男款羽绒服,烟灰色,简洁的工装款式,只是这一款的帽子特别大却没有抽绳,除了绒呼呼的貂子毛好看之外,根本就不实用。

不巧,他前年在北面拍戏正遇大风雪就在当地商场买了一件同款,国产货,千把块钱,但是非常保暖。

女人个子不高,紧腿牛仔裤搭着一双马丁靴,倒衬出腿型又长又直,还挺赏心悦目。

衡卿注意到女人的拎包也是方方正正的黑皮包,式样简洁到和电脑包无甚区别,只见她从包里掏出一条长挎带扣到搭扣上,扬手把包斜跨在身上,整个人就突然就生出一股学生仔的少年气来。

男人抬起下巴示意外面的雪很大:“地铁站滑得很,我送你回家。”

女人嘴角微微地弯了一下,似笑非笑,看不出什么情绪,十分有面瘫的风范。

她站在旋转门前把围巾围了两圈,从后面拉出一面蒙在了头上,继而把头发扯松一点,这么一捯饬倒有了几分巴黎女士的法式复古味道,随后摸出一个黑色口罩戴起来,大步向前走进了旋转门里:“走吧!”

男人跟着进了旋转门出去,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在路灯的映衬下闪烁着晶莹的细碎光子,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停车场去,路上留下两串浅浅的脚印,画面逐渐生出几分梦幻。

衡卿顶着风雪离开,回到酒店发现他关注了好几年的小说作者南十七发了条新微博,没有字,只有一张大雪纷飞的霓虹城市照片。

这个配图正是光斯大楼下那条名为中延大道的长街,这里是主城区的中心商业区,高楼林立,灯火璀璨,霓虹在雪色的掩埋下依旧繁华如天上的街市。

他盯着南十七的头像看了许久,这是一张手绘像,乌黑的侧分大波浪,如黄金分割般的五官,右额角画了两尾红鲤,金丝眼镜后挡着三颗小痣,眉心一颗、左眼睑下一颗、右眼尾一颗。

南十七就生活在这个城市理,说不定就在中延大道这附近工作。

那么,他会有一天邂逅偶像吗?

短暂的回忆结束,衡卿依然温柔地看着南见凝,“我不但邂逅了偶像,还把偶像变成了爱人,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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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十六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