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我伤害》

咖啡厅内,黑色长发的男人不顾别人的目光,即使穿着厚重的衣服,仍旧冷得瑟瑟发抖。或许冷的不是天气,而是内心。

风尘仆仆的过路人在此驻足。

“你是……阿蒂尔?”

“你认识我?”

看着对方陌生不似作伪的神情,安德烈纪德只觉得莫大的讽刺。

曾经自傲到谁都看不上对方的痛苦。

异能者,超越者。

战败之后高层宣布这群先前被誉为“国家英雄”的军人叛国的那一刻。高高在上的语气,悲悯的形象,用平和的语气嘲笑着、注视着失败者们。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人总是过度相信自己的精神世界是别人触不可及的,相信人脑足够独立可以抵御一切伤害。但人的大脑其实是很脆弱的。就像人的皮肤被刀割就会出现触目惊心的伤,流出鲜红的血一样,心理经过了重大的创伤也会变得扭曲,丧失自我。

危险,杀机,难闻的烟草味和劣质酒精混杂着呕吐物,远高于外界的热量让人有些不适。

织田作之助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在他选择放下枪变成一个作家的时候。

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像一条条蛇一样喷出闪电,刺激着人的神经,他只是如平常一样来到前台,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根据那位金发侦探所言,这是他迟来的入社测试。

高大强壮的男人随意坐在吧台上,杯子里的酒续了又续。这随心所欲又游刃有余的个人风格,的确是“天与暴君”——伏黑甚尔。

“这次能让我玩得开心点吗?”

酒馆外传来了一声枪响。

一个人影于雨水中应声倒地。

……

我是一个私家侦探,在横滨这座随时随地发生命案火并的城市里,我实际上接不到像样的案子,最多就是找猫狗或者调解纠纷。

看着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我点着烟,过往的人群不时传出推搡的叫骂声,假如这座城市像看上去一样安定就好了。即便接不到什么像样的案子,也有这场雨将代替我目击一切,想着,掐了烟头,又投身工作之中 。

敲门声在我临时租住的工作室外响起,虽说是工作室,实际上却是一间杂物间改装的小破房间罢了。像我这种没什么名气的私家侦探,基本上能够开张吃一年,一年一开张就不错了。哪里像隔壁那家新来的“武装侦探社”一样神气……

总之,忘了这些牢骚吧。

我掐灭了手里的烟,起身前去开门。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男人,一个把自己裹得跟最寒冷的严冬一样的男人,他甚至留有黑色的长发,看面相不太像是本国人,倒像是欧洲的人种。

“请进。”

“我想要委托您一件事,”他踌躇在门口,并不打算进门,“如您所见,我是个法国人。”

众所周知,法国人都特别热爱自由和罢工。看起来这位先生也是翘班来的?

哦,我都快忘了横滨这破烂地方已经被政府卖了,所谓“租界”……呵,不过是混乱的借口罢了。很多外国犯了事的人喜欢在这里做事,不出所料的话,我未来的委托人也很有可能是其中一员。

“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既然我的委托人大概率是混黑的,那我也没必要再搞那些弯弯绕绕。做我们这一行的,还是在横滨,懂得都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清楚得很。

“我想要调查那场大爆炸。”

“先生,官方对大爆炸的解释就在官网。”我的心蓦地沉了下来,面上却仍挂着职业微笑。

真是棘手啊……早知道问的是这个我就假装不在这里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相。”这个法国男人给出了一个我不能拒绝的条件,“你不也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里的吗?”

可恶!这家伙……这家伙压根就不是来委托的!他分明已经知道了……

即便如此,我在出发之前还是选择问他:

“你自己调查不是更快么?”

他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笑容:

“有些麻烦事要处理。”

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终于卸下了浑身的重担,脱力似的瘫在沙发上。这下子我可摊上了一个大麻烦,大到我背后的势力也解决不了的大麻烦。

“啧,好麻烦……”我掏出了电话,拨打了其中一个号码,“拜托一定要接啊,这次就靠你了!”

“喂?有何贵干?”对面慵懒的声音与背景嘈杂的人声和音乐相结合,透露出一股非常不靠谱的感觉,而我在此时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有个保镖单子,你接不接?”我单刀直入。

“多少钱?”

为了我的小命,我忍了:

“……两亿日元。”

“这次谁是单主?”

“我。”

电话那头还没来得及回话,我就听到了一声明显的枪响。看起来即使是“暴君”也会遇到一些小麻烦,可惜现在的我已经顾不得什么了。

我披上外套,起身前往目的地——镭体街。

与此同时,异能特务科。

摆在青年面前的资料密密麻麻,长久以来酝酿的风暴即将在这一个地点被人为引爆,为了稳定局势,目前整个日本境内最有超越者潜质的“白麒麟”被上层请出山。

负责前来接洽的官员看不清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下潜藏着的是什么,或者说在如此威压屏息凝神之下,也无法思考什么。

他们是有求于人,自然姿态要摆得低一些。

“横滨……么?”白麒麟于内心咀嚼着这个地名。

似乎,那位作家也在横滨呢。

那就顺便去看看吧。

毕竟,上次自己见面的请求可是被拒绝了呢。

……

创作一部危险的小说,对体验派而言,取材也会在危险的地方。

虽然夏希本人很怂,只敢在镭体街外围偷偷瞄几眼,但是整个贫民窟的气质是无法掩盖的。

比方说眼前这座坐落在废弃港口的集装箱。

这座集装箱给她一种特别的感觉,这与它的位置、形象与气味无关,是一种小心翼翼的避世气质,兼有一丝难言的温馨。

光是看着上面的生活痕迹,和小心翼翼用塑料瓶做的小花盆,她就能感受到这种温暖。或许对这里曾经的主人,有可能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来说,这里就是家。

对大多数创作者来说,最大的短板就是文字,他们秉持着最热烈的激情,洋溢于字里行间的都是热情,即使是幼稚的文字也是富有灵气的。

可是夏希最缺的就是创作不可或缺最基础的情感。

她无法拥有这样的情感,作者似乎与生俱来从自身角度出发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最大的困难。所以她才需要“体验”,不断观察世界,就像摹写整个世界的相机,把可能印证的情感记录于笔下。

只能从他人的情绪反应里汲取能量。

就像一只玻璃杯。

玻璃杯里盛满了阳光,可它依旧是空的。

她知道别人的感受,并善于利用,把人当成实现目的的工具,知道别人感受是什么,但是,却完全不能理解这些情绪的产生。

“是廉价的同情吗?别高高在上地看待别人的感情了。”她最后的朋友,是这样宣告他们友谊的结束的,“你还真是高傲啊。”

在她人生最重要的时间段,这些麻烦事偏偏都发生在一起,就像一群人在用小叉子不停地戳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崩紧神经的那根线就断了。

即使是这样,高井夏希还是很希望也有人回报给自己等份的爱意……不太会面对自己的感情,不太会用情感玩弄别人。

所以,在她决定不以真实面目示人的时候后面的一切对她都没有意义了。

“每个人都应该都应该构建一个自己的心理堡垒,并拥有这个堡垒的所有权 。”那么,躲进堡垒里不出来,也是被允许的吧?

可惜的是,她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女孩子。

她从来没有忘记,那种眼神。

越是看着洒脱的人其实越把往事记得牢。

“叮咚——”引起她的心头发颤。

她讨厌手机的提示声音,这预示着她又有哪个地方没有做好,需要不停改进,达到那永远无法接触到的地方。伪装开明的模样,温柔背后的控制线无处不在。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这种困扰了,但她仍旧会为这个小小的铁壳子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的目光滞空了那么一瞬。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奇怪啊。”为什么突然走到这里来了?

灰色的眼眸倒映着那个简易的窗台:

“李夏希,你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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