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裴柯整理好垃圾，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刚搬过来，和另外两位都不熟，还是回房间待着比较好。
方晨瀚依依不舍地看着裴柯远去的背影。
刚才他和裴柯聊了几分钟，发现对方是真的很了解Cocolia。他现在发自内心地觉得江之看人的眼光很好。裴柯不仅长得好看，还很会聊天，相处起来很舒服。
“你说要改什么来着，”江之收拾好东西，看了眼双手空空的方晨瀚，疑惑道，“你电脑呢。”
方晨瀚一拍脑袋：“完了，忘记带电脑了，我就说我忘带什么东西了！原来是没带电脑！”
“你是打算靠你过人的记忆力把项目代码重打一遍？”江之淡声道，“是我低估你的记忆力了。”
“江之，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方晨瀚说，“你能不能少阴阳我几句？”
江之语气不变，毫无诚意地说：“不好意思，从小就这么说话，让你误会了吗？抱歉，是我的问题。”
方晨瀚没带电脑也没带U盘，但是他不想自己跑回宿舍拿。思索一番后，方晨瀚打电话给自己的室友。室友忙着期末抱佛脚，让方晨瀚打车回来拿。
这哪儿能啊。最后方晨瀚纠缠了好一会儿后对方才答应帮他送电脑过来。
听了方晨瀚求人全过程的江之评价道：“代价颇高。”
“我先去书房了，你要一起过去吗，”江之整理好东西，站起身，“还是等拿到电脑后再过来？”
方晨瀚重重叹气：“我先在这里等电脑送过来吧。”
室友很靠谱，迅速把电脑送过来了。在方晨瀚等电脑的这段时间里，江之给自己写了个简易版的贪吃蛇玩。
方晨瀚拿到电脑后直奔书房，他推开门，声音响亮：“总算拿到电脑了，我回来了。”
他径直朝着江之走去，在他电脑包放到桌上的那一秒，江之操控的蛇撞墙上了。很快，白色的分数结算界面弹出来，最上面一行显示着“Punktzahlen:78”。
方晨瀚凑过来瞧江之的电脑屏幕，看到贪吃蛇的结算界面上是好几行他不懂的外语。
他问：“嚯，这是什么语，荷兰语？”
江之随手关闭结算界面：“德语。你把折叠椅拿过来吧。”
方晨瀚不是第一次来江之家，他轻车熟路地从书房门后搬了张折叠椅出来，在江之旁边安逸地坐下了。
他想到江之刚才的回答，颇为好奇地追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德语？”
江之用另一个问题回答了方晨瀚：“我没和你说过吗？”
方晨瀚觉得莫名其妙：“说过什么东西？”
“我爷爷是德国人，我小时候住在德国。”江之直接关闭当前项目，“德语算是我的母语。”
“那你还是混血？”方晨瀚惊讶道，“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江之一开口还是他熟悉的诡辩论的味道：“你之前也没问过。”
说得还真挺有道理的。方晨瀚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打量江之。
想要江之联系方式的那个女生跟他聊过江之的长相。女生说江之长得真的有点混血的感觉，如果不是混血那真是中了基因彩票。
方晨瀚当时还反驳她说江之哪儿能是混血呢，自己从来没听他提过。
不过今天晚上的重点不是这个。方晨瀚把刚才的事抛到脑后，态度审慎起来，打开电脑，准备做点正事。
“方晨瀚。”江之叫他。
方晨瀚回过神：“怎么了，不会又有bug吧？”
江之说：“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打了什么。”
方晨瀚一看屏幕，发现自己在走神的时候打了好几个不明所以的“HelloWorld”。他沉默了。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江之的视线始终落在电脑屏幕上，他打字的速度很快，敲键盘的声音很清脆规律，“你喜欢虚拟主播的话，是喜欢他们的什么，虚拟的人物设定，二维的人物形象，还是他们背后的真人。”
方晨瀚没想到江之会突然间问这样的问题，他按着删除键，斟酌道：“其实都有，但最主要的应该是中之人。虚拟主播一般都有自己的人设故事的，不过能一直维持人设的其实没几个。还有中之人要是无趣的话，我应该不会喜欢那个虚拟主播。”
江之嗯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所以，虚拟主播最主要虚拟的还是形象和人物设定。并不是完全的的虚拟。”
“现在哪里有完全虚拟的主播啊。”方晨瀚说。
江之轻飘飘地说：“人工智能，图灵测试。”
方晨瀚抓住关键词：“人工智能？”
“对。人工智能其实是我本来想研究的方向。”
首都大学现在还没有专门的人工智能专业——至少在高考志愿填报时没有。不过它有一个人工智能班。
方晨瀚在高中就听说过这个神秘班级的存在。这个班级不采用直接录取高考生的方式招生，而是在已经入学的大一新生里挑选学生。
他们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分院院长就把所有新生叫过来会议厅开了次会，讲的就是人工智能班选拔学生的事情。
方晨瀚这下反应过来了：“你打算去人工智能那个班？”
“不是打算，”江之淡声道，“最后的排名已经出来了，就在今天早上。”
江之登录上自己的邮箱，点开收件箱里的一封邮件。
方晨瀚一直盯着他的电脑屏幕。
——你好！首都大学人工智能班最终选拔结果已经公布……
方晨瀚愣了一会儿，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所以你下个学期要转专业了？”
“嗯，下个学期。”江之关掉邮件，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有转专业的想法吗？如果对软件工程这个专业没什么兴趣的话，现在转专业还来得及，再拖下去就只是浪费时间了。”
方晨瀚犹豫半晌：“好像也不是，我就是没什么想法。家里人让我来我就来了，高一那会儿热血上头想过去搞游戏开发。不过现在我感觉我可能不是学编程的这块料。”
“是不是都得试试。你去赌石也得切开看看不是么。”江之淡声道，“你对游戏开发有兴趣，软件工程这个专业就可以了。”
方晨瀚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想着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我这不是先发制人吗？在别人否定我之前我先把自己否定了。”
江之根本不吃他这套：“先发制人不是这么用的，你的高中语文老师得哭了。”
-
两个人花了些时间把作业解决了。
方晨瀚走之前说下次一定请江之吃饭。
江之的回答只有一句：“出去记得关门。”
方晨瀚心领神会，比了个OK。
他明白的，江之急着赶他走很正常，毕竟哪儿有小情侣不喜欢过二人世界的，自己说不定还打乱了小情侣今晚的安排，太罪过了。
方晨瀚离开后江之坐在书房，想了想自己接下来该干些什么。
人工智能班的选拔结果已经出来了，单人的大作业完成了，小组的作业也没什么问题，期末考的复习时间还很充裕。他现在好像没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了。
要去找裴柯吗，他现在会不会在忙？
江之看着电脑屏幕，思考片刻后想着还是算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消息推送。
“你关注的Cocolia_Official开播啦，点击进入直播间！”
紧随其后的是方晨瀚发给他的消息。
Chhan：我的运气真好啊，没想到今天可可还直播了。
江之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确在这个主播的直播间里打了几条SC，他当时觉得对方的声音很像裴柯。
他记得自己退出直播间时并没有关注对方的账号，但现在一看，他确实关注了对方。估计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按到了关注键。
他这边还在想事，手机又响了一下。
Chhan：说到直播，昨天晚上可可的直播间里有个石油佬一直在打红sc。
Chhan：那个石油佬的名字和你很像，不会是你吧？
Narziss：石油佬是什么意思？
Chhan：就是那些很有钱，一直给主播打钱的观众。
江之思考片刻，然后打字回复。
Narziss：为什么是我？
Chhan：因为你们俩名字很像啊！
Narziss：你不觉得你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吗？
Chhan：没有特别牵强吧，还是有道理的。而且我这不是想着你会礼尚往来吗。不过不是你的话那就好。
Chhan：[可可利亚-对手指]
江之有点没懂方晨瀚的脑回路，什么叫还好你没打。
不过方晨瀚很快就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Chhan：你一边和裴柯谈恋爱，一边又给可可打sc，这样感觉不太好。
Narziss：我和裴柯谈恋爱？
江之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沉默了，他都没料到方晨瀚会往这方面想。怪不得今天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方晨瀚一副受不了想要离开的表情，原来是因为这个。
方晨瀚多半是因为他昨天的出柜宣言才认为他和裴柯在谈恋爱的，逻辑通顺。
Chhan：裴柯不是你对象？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觉得谈恋爱了就得专一。对象要是知道你看直播还给主播打钱可能会有点情绪。
Chhan：虽然主播只是一个纸片人。
江之看着这条消息，原本是想解释的，可最后他只回复了四个字。
Narziss：你说得对。
四分之一混血也是混血（大声
然后因为是纸片世界，所以大学一些制度跟现实世界不太一样，不用太深究（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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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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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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