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此处是等我吗?”顾行知含笑问道。
周幼学羞赧地一点头,道:“是!我想着行知哥应不熟悉我们村子的路,就在这里等着你过来,我好直接带你去那几户需要东西的人家。另外,今早我娘和村中人闲话时,说起了这事,他们家中正好也有好些物什要补齐,若是行知哥挑了货担过来,我就带你过去,也好让他们挑一挑,看能不能买上一些东西。”
顾行知挑了下眉,这少年对他交代的事倒是极为上心尽力,事情办的漂亮,给他颇大惊喜。
“好,倒是麻烦你了,这么上心帮衬着我的生意。”
周幼学抿唇笑道:“应当的,行知哥你给我付了工钱,我自然要多多尽心尽力。再说了,你辛辛苦苦挑着货,翻山过河而来,也是方便了我们村子里的人,要是待会儿能给我那些叔叔婶婶一些便宜,小子真是感激不尽。”
顾行知颔首,道:“好说。”
由周幼学带路,顾行知很快到了要东西的那两家人,正巧这两家也是邻居,正好一并把东西给了。
同样的,顾行知给出的价格比平常他们进城去采买还要实惠一些,令买家十分惊喜,周幼学也有些惊讶,他其实不太懂那些东西平时是什么价,顾行知给出的价是多是少,只是看那些人欢喜言说的模样,也就明白过来。
等那两户人家去拿钱过来的空隙,他拉住顾行知衣角,悄悄道:“行知哥,你用不着为我的话做亏本买卖,你这让我多过意不去。”
在他想来,顾行知该赚就赚,毕竟人家辛辛苦苦翻山越岭的把货挑到村子里来,赚一点辛苦钱是应当的,村民们也都理解,再说了他也希望顾行知赚,这样他才能长久的帮顾行知做事,保障自己的那份收入。
顾行知看他一眼,笑道:“你放心,这就是我这里的价格,我并不会亏本,也没有说特意为着你的缘故如此作态。乡亲们要是觉得我这个价格不错,以后也会多多托我给他们带东西,我一次赚的少,数量多了,积小成大,赚得也就多了。”
周幼学一听,舒展了眉毛,连连点头。
后面果然如周幼学所说那样,来了不少村民到顾行知货担前挑挑选选,再加上刚刚买了东西的两户人家帮忙推荐说好话,来的人或多或少买去了一些东西,顾行知的担子一下轻了许多。
他于心中暗算了一下,在石湖村卖出去一百三十文钱的货物,除去本钱净赚二十文左右,周家村卖出五百文余钱货物,其中那匹布料二百二十文占了大头,此外带来的黄酒卖光了,各种日常所用作料如油盐酱醋大料基本被清罐了,赚了大概五十文。
如顾行知所说,他降低了价格就算大赚不了,亏肯定不会亏,积少成多,也能挣个辛苦费。
但其实这个投入回报比是极不划算的。
如他这样的青壮年,若去兰舟城做小工,一天也能有几十文到一百多文的工钱,遇上好的雇主还能包餐宿,不需要自己承担什么风险和压货。而他今天忙活了一天也才赚了这数,且比那些做小工的辛苦许多不说,他前期还投入了五两余的成本,除了挑出来的这些货,家里还积压了不少,虽然下次也能挑出来卖,本钱还是压在了那里,还不如做小工呢。
不过事情要从长远看,不提他的其他打算,就单说挑货这门生意,今天他已经靠比市场价低一些的商品,加上木板下单吸引了第一批客源,等日积月累下慢慢打出名声,也让这些村子的村民习惯在木板下单,他就能有一批稳定的客源,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这门薄利多销的货郎生意,其实是一门很适合普通人小本经营细水长流的买卖。如果顾行知只是个普通乡野少年,也能靠这个长久下来慢慢攒下家底,然后娶妻生子,平凡的度过一生。
但偏偏他穿越的这个身份就注定他不能甘于平凡,他也不甘平凡,所以这门生意其实只是他为了以后的目的打下的一个基础。
不过这门生意其实利润还能扩大,最显著的做法就是寻找货源,降本增效。
在找合适货源这点上,他已经拜托了人去帮忙问询,过不久应该就有消息传来,倒是并不着急。
在周家村卖完后,顾行知就准备去上河村,周幼学从家中拿了一小袋自家蒸的馒头、两个肉饼跟上了他,言说正好要去上河村看看外婆,并把手中的东西分了顾行知一份。
这会儿已经是午后,顾行知早上只随便吃了一些,早就饿了。其实他也带了一点干粮,可比起周幼学手里热腾腾的吃食,那些干巴巴的饼子自然是让他没了食欲,便爽快地接了过来,和周幼学边吃边走边闲聊。
而在清水村吴家。
吴婶子和两个儿媳妇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漂亮且身形清瘦的青年扒下第五碗饭,吴婶子回了回神,悄悄肘了一下大儿媳,凑过去用气音道:“锅里可还有?”
吴家大儿媳愣愣摇摇头,她今日煮饭时想着家中来了客人,还是个年轻男子,饭量应该不小,就特意多煮了一些,原想着若是剩了饭,就留着晚上炒饭吃,哪成想……她还煮少了!
我滴个天老爷,他可别吃了!
在场三人心中都是祈祷,倒不是舍不得那点饭,而是这人还管她们加饭的话,加不出来是其次,到时候各自都要尴尬了。
幸好,这次青年吃完了就放下了碗筷,镇定自若地对她们笑了笑,只是笑容中有着一丝难掩的羞赧。
吴婶子一看,乐了,道:“现在可是吃饱了?你若还要,婶子这还得现煮,没想到你看着瘦瘦弱弱的,还真能吃啊!是昨晚没吃吗?”她说到最后,神色中又带了点怜悯之色。
青年默默点点头,何止是没吃,门都没让他进。
他都不知该说那人是实在不满意这场婚事,还是那人太没风度,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唉,也是造孽。”
在场三个女人不知为何有些感同身受,虽然这青年是个男子,但他现在也是“嫁做人夫”,她们易地而处地想想,若是新婚第一天就被夫家关在门外一晚上,她们都要无地自容死,更难想日后要如何生活。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哩。”
青年扬起笑脸,道:“我叫沈玉,宝玉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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