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家伙，准备上山！”
“是！”
年末将至，各家各户都准备过年。因此，对野味的需求也飞速上升，再加上正月不会上山打猎，这个月猎人们已经频繁上山了。
一旁的中年男女又一边一个揽住了方昱初，“可惜你来的时间太短了，还不能上山。不然，肯定得让你见识见识。”
小赵小钱，两人在方昱初当日坚持下来后便极其看好他，一个多月来两人轮流教导方昱初。现在，方昱初剑术虽只是入门，但弓箭已使得不错了，已能百发百中。
方昱初任由两人堆在他身上。这一月，他们老是这么做，他从一开始的反抗到现在的随波逐流。
“已经要走了，你们还不快点去准备？”这么说着，他看着两人身上的装备，准备再给他们加点以防不测。
两人这一个月倾囊相授他并不是看不出来，可他已和宋清川约好。此时虽然感动，也不能说出拜师的话。
虽无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方昱初无以为报，只能在生活中多照顾他们一点。
拿到他们的装备又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问题了，方昱初便想回到后院独自练习。
“停。”
身后的声音一滞，方昱初回头一看，便看到不远处金白凤正盯着他。
金白凤看他看了过来，遥遥一指，“这次你跟着去。”
小赵和小钱反应过来，当场就想替方昱初婉拒。
金白凤眼睛一扫，在场的人都不敢吱声了。
方昱初不明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金白凤走了之后，两人慢慢地走到了方昱初的身前，一人摸着方昱初的头，一人蹲下来，趴在他背上，开始假哭。
过来会，看着他们演得差不多了，方昱初配合地给他们递了手帕。
“就快到时间了，我去收拾一下，你们先去集合吧。”
两人知道这方面他们只会帮倒忙，依依惜别地看着方昱初快速地收拾去了。
这个小院内都是一个组织的猎人，都听金白凤的命令。金白凤带他来到这里，大家便给他腾了一间小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离家后，方昱初整理的水平有了大幅提升，从还需人照顾飞快的变成了能照顾他人。
换了鞋子，又绑上护甲。把剑放入腰侧，又背了弓箭到身后。
到了集合点，金白凤虎视眈眈地盯着最后来的人。
看到方昱初到了，她用下巴向队伍最后方一示意，剩下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看着在最后窜出来的几人，她脸色阴沉，“明日，一人加练一时辰。”
看到队伍里的死亡凝视，几人讪讪地溜进了队伍，咬牙承担着队友爱的照顾。
方昱初的身旁也挤进了一个半大少年，他先是消沉了一下，又忽地看见方昱初，整个人变得兴奋的凑过来。
“你就是那个奶奶带进来的，第一天就扎马步扎了一个半时辰的？”
方昱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为什么流传得那么广。之前还有人腿抖着幽怨地看着他。
看到方昱初默认了，少年一把拍着方昱初的肩头，“放心好啦，一点都不危险，小爷罩着你。”
方昱初虽无意打听他的身份，但架不住他透露的太多，无奈的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什么兵器都不带，护甲也没有？”
看着方昱初微微皱眉，少年哈哈大笑，“我们就是去打酱油的，到时候站在圈内，野兽又进不来。”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方昱初也不再说什么，两人跟在前方队伍后方，聊着天，向山中走去。
近些日，城中传出山中有一只老虎的风声，又有人找上门，希望金白凤可以处置了。
金白凤高头大马在队伍最前，时刻观察着队伍和环境。
看着孙子那个不着调的样子，又看着方昱初已经有意识地观察着四周，默默决定回来后就把孙子也放进院中。
金白凤又看了两侧欲言又止的心腹，冷冷地道，“有话快说。”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小赵先出声，“老大，他才训练一个月，有点太早了吧。”又向后瞄了一眼，“还有您孙子，咱又不是郊游……”
金白凤没有让她说完，“不算他俩，这次一共出动了四十人，留五人护住他俩，剩下的三十五人只需对付一只老虎。”
小赵眼前一亮，立刻表示自己要负责看护两人。
金白凤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拒绝，“你跟着我。”
小钱又要接着申请，金白凤又是一瞥，“你也一样。”
两人垂头丧气地骑在马上，跟着金白凤后面，慢慢地上山了。
到了山上，果真如少年所说，他们身旁都有人防卫，他们只是在山上看着他人打猎。
前方有人蹲下，仔细的辨别了一下土壤，向右手边比了个手势，众人静悄悄的跟了过去。
林中没有半点声响，但众人不敢有半点轻视，后方的人也向林子的方向看去。
树林一直静悄悄的，有人不耐，想要进去一探究竟，被金白凤瞪了。
她看众人严阵以待，便示意小赵向林中射箭。
并不指望这一箭能射中老虎，只是老虎已经发现人们的踪迹了，必须快点逼老虎现身。
小赵弯弓搭箭，箭离弦而出，在林中掠过，惊起一阵声响。
看林中依旧没有动静，小赵闭眼听了听风声，又将三支箭同时搭在弓弦上。片刻，一声老虎的嚎叫声从林中传来。
众人紧急调整了站位，只待老虎现身。
看似都是正常发展，但金白凤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保护范围内两人，稍微安心，便下令继续。
老虎终于忍无可忍，从林中窜出。
硕大一只老虎皮毛光洁，体态流畅，口边还有它吃肉的血迹。这样一来，刚小赵射出的箭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更加明显。
老虎终于出现。弓箭手退后，占据制高点，持刀剑者快步上前。
金白凤站在最前方，手提一把大刀，微微一笑，扬声道，“跟我上！”
一时间，刀枪争鸣，老虎身上顿时出现了无数见骨的伤痕。
可就是如此，它竟没有向林子方向回去的意图。
金白凤感到不对劲，刚想通知撤退，便听到后方传来惊呼声。
一只小虎窜进了后方，而小虎身后的，是一只体型更为巨大的虎。
小虎尚不懂事，在林中受惊窜出，却窜到了最危险的地方。
前方众人正面对的虎嚎叫一声，抬爪掀翻了最近的两人，想向小虎奔去。
后方的老虎同样无视众人，向小虎前去。
而小虎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人群中央，撞到了方昱初的脚下。
身旁的人看到小虎，习惯性地举剑就要刺向幼虎。
可这更激怒了老虎，瞬间便被老虎拍到一旁。
少年还在愣神，方昱初已经反应过来。
他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提着幼虎的后颈，动用轻功，两步到了树上。
将少年放下，折了段树枝塞进小虎嘴中，又将老虎将少年怀中一塞。
少年虽还在愣着，却条件反射的接了过来，控制住了不断动作的幼虎。
看到两人安全了，金白凤半松了口气，可看到两只大虎，又不敢有半丝懈怠。
“杀！”
一声令下，地面上的人全都行动起来，有人刚将收拾的人放到安全的地方，就接着冲向了老虎。
方昱初看着地面上的两只老虎，又看了配合默契的猎手，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不下去捣乱。
只是取出了背后的弓，又拿了支箭，拈弓搭箭，眼睛紧紧盯着那只后出现，还没怎么受伤的老虎。
旁边的少年反应过来了，“刚才你是怎么带我上来的！”
方昱初也没想到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眼神没有片刻离开，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回答道，“用轻功带你上来的。”
少年也意识到了他打扰到了方昱初，不再出声，而是从腰间抽绳，将小老虎牢牢地捆了起来。
等捆完，他又抬头看了全神贯注的方昱初一眼。方昱初比他只大一岁，但只看脸的话，齿白唇红、还有点婴儿肥方昱初才更像是年龄小的一个；而论心性，方昱初比他大了不止一倍。
本只以为有一只老虎，可突然发现两只，众人应接不暇。修真界的动物天生受灵气滋养，也有修仙可能了。这两只虎颇通人性，不像人界的虎一样可以轻易打倒。
而众人皆没有修仙，凡人和灵虎相斗，无法占据上风。
看着老虎再一爪，将身旁的人划开，身上血肉模糊，方昱初不再犹豫，深呼一口气，拉满了弓弦。
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用弓箭，而情况危急，若不射，才会使众人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方昱初睁开了刚才紧闭的双目，将灵力覆在箭矢之上。箭离弦而出，直直地插入了老虎高举的前爪。
老虎痛苦地嚎叫，原本华丽的皮毛迅速晦暗。它最后看了一眼还在树上的孩子，转身回到了树林中。
而最开始的老虎不可思议地嚎叫一声，可一只虎势单力薄，只得也慢慢退了回去。
小老虎没能感受到父母的离开意味着什么，他只是烦躁地试图挣开绳子。
虽然这次没能杀掉两虎，但此时伤者众多，已不适合再次追击。
金白凤沉默地拎着染血的刀，站在老虎逃走的方向。
可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恼和悔恨也无济于事。
她还不能在众人面前展现出衰老的一面。
看着还在弓上紧紧搭着箭的方昱初，这口气终于吐出了一口气。
虽然孙子不中用，但是好歹老友还给她送了一个中用的过来。
可再往那个方向一看，看到那只还在挣扎着的小虎、嘻嘻哈哈的孙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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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王维《观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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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打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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