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立即动作。
方昱初刚被雷劈体力不支，随性地坐在地上，等着姜莱接下来的话，而姜莱却看向了方昱初的耳边。
姜莱眉心微皱，问：“你的耳钉，刚从水下得到的？”
她五岁成为铭霄宗大师姐，十岁掌管宗门一切大小事务，过手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却看不出这耳钉的深浅。
冰晶蓝宝石内里却掺杂了一缕黑丝，在温暖的残阳的映照下，冰冷凄清而不可碰触。
和刚才的湖水如出一辙。
姜莱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将这个耳钉取下，却看到方昱初扬起灰扑扑的脸。
刚经历雷劫，却还能看到一双本就干净明亮的眼。后方头发干净利落的地束起，可脸边还是留有少许凌乱的碎发。
寻常人家弟子的普通衣衫，夕阳映照在他身上，却多出了一股暖意和少年的朝气。
姜莱的思考一顿。
看了他耳边安分的耳钉一眼，不再多说，只是闲聊。
“再过几年，你没准就可以顶替你三师叔如今修真界第一美人的位置了。”
方昱初想到了刚才的那人，确实不负此名，但还是不由得问道，“那我师父呢？”
“你师父动了点小手段，把自己的名字去掉了。”
看着方昱初震惊的目光，她的嘴角终于弯了一瞬。
“虽说你四师叔获得这个名号是实至名归，但这个名号还是靠打出来的。”
“修真界，一切凭实力说话。”看着方昱初神情恍惚，姜莱又补充了一句，“你没有实力也没关系。无论是你师父，我，还有铭霄宗都会罩着你。”
她没有丝毫掩盖修真界的残酷，“是，这就是实力。”
将方昱初一把拉起，往他身上放了一个清洁咒，又给他一颗丹药。
“比如说，你腰上的剑。”方昱初摸向腰上灵剑，就听姜莱直白道，“不合格。”
没等方昱初接着说话，姜莱已经完全成了宗门内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师姐的样子。
“等到了宗门，衣食住行、修炼资源，你师父和宗门都会为你安排。”
“相应的。”姜莱望着下一代的第一个亲传弟子，“你的未来与宗门休戚与共。”
“你代表着新一代的宗门，宗门永远是你的后盾。”
征求了方昱初的意见，姜莱并未直接带他入宗门。
修真界的六个月不过是瞬息，方昱初只需在山脚下的镇子上住着，只待六月后弟子大选就好。
铭霄宗作为第一剑宗，宗门自然不小。
山海遥遥相望，而从海边到山脚，则是众多没有修仙或练气阶居住的地方。
灵气浓郁，而又有弟子往来，铭霄宗坐镇，这里不可避免的繁华起来。
方昱初住在一家客栈，每天兴致勃勃地参与下方众人的谈话。
姜莱走之前，扔给他一本灵剑，又给他新定做了几身新衣服。
只是一把中品灵剑，却让方昱初受宠若惊。
当初郑秋水手中的就是中品灵剑，却让她花费了五年时光和无数精力。他还没正式入门，却直接得到。
姜莱在前方大步流星地走着，没有在意方昱初的各种试图还回灵剑的小动作。
对她来说，放任新一代弟子在宗门外，却不给足够的资源，才是丢脸的。而作为第一剑宗的大师姐，中品灵剑已是她的储物袋最普通的灵剑了。
看方昱初闷闷不乐的表情，她也只当是不满意，安慰道，“你师父也会为你准备一把剑。如此，先用着一把就好。”
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嘱咐。在登山的台阶上，阳光穿过细碎的枝叶，光斑洒落在她漆黑的衣袍上，流光溢彩。
那把宽剑在她背上，但她却表现得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要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战绩，无法让人相信她那身板可以使用如此巨剑，发出如此威力。
方昱初一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拿着一杯茶，是先穿过茶楼二楼的窗户，向街上望去。
若是他提前到了宗门，对其他想要上山的弟子不公。可在客栈，他也无法带着自己的小虎，只能寄养在山上。
这几月，他已经将小镇逛遍。连哪户人家有几口人，狗长的是什么颜色都一清二楚。
还有一周便可上山，这节日小镇变得更加热闹起来。从一个月前就有无数想要登山的弟子进入镇子，而现在更是达到了最多的时候。
方昱初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人群中掺杂着地和他年龄相似的少年。
多数都是长辈带着小辈前来，可还是有不少是小辈独自前来。
而下方的弟子只是五六人，却是默契十足。锦衣华服，身上都带着灵剑法宝，没有给路边的事物一眼。
他们走过，路边的小摊贩纷纷避让。对于这种世家子弟，无论是凡界还是修真界，都是能避则避。
为首的那人一身白衣，径直往前走，后方的几人都默不作声，紧紧跟着他。
等白衣男子路过茶楼时，忽地停住脚步，抬头，和方昱初对视了一眼。
方昱初倒是没有被抓包看向他们的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朝他们举了一下茶杯。
男子后方的人惊慌地对视。一女子终于忍无可忍，刚想骂他，可看到他腰上的玉佩和灵剑时，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男子冷冷地看了方昱初一眼，又向山脚走去。
等那人走了，方昱初隔壁桌的人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崔如鸢本只是因为临近大选，亲自下山看一眼山下秩序，却不想看到如此一幕。
本只是闲聊的搭话，可等方昱初回头的一刻，崔如鸢脸上的笑容一滞。
不过几月，这个人的衣服和身上的灵力却大有变化。而这个时间在此地，定是参与铭霄宗宗弟子大选的人。
崔如鸢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只是话一出口，嗓音却变了。
“这位道友可认识他们？”
方昱初只是一瞥，看出他们不是寻常弟子，却不知他们具体身份。
因此自然地又叫了一壶茶，请崔如鸢坐下慢慢交谈。
崔如鸢表面上是来八卦，实则暗暗探查方昱初的底细。
“崔卢郑王，修真界四大世家，刚才的正是崔家弟子，而领头的，正是当今门主的第二子。”
同时偷偷打量方昱初的表情，却发现他只是饶有兴致地听着，便一笑，变化了说辞。
“这位小兄弟对世家有所了解？”
方昱初诚实地摇了摇头。他对修真界的了解全是在修炼方面，混杂着一些铭霄宗相关的内容。
“是了，崔家门主只有一子，而刚才领头的是崔家号称这一辈天赋最高的第一人，只是挂名在崔门主膝下。”
方昱初没想到只是八卦，却能听到这种消息。而看旁边偷听的人震惊的表情，明显这不是人人皆知的消息。
不动声色地把茶水放下，两人闲聊几句，方昱初便要离开。
崔如鸢笑着看他离开，转身跟了上去。
方昱初在小镇上的巷子中穿梭，甚至动用了轻功。而崔如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直到人烟稀少的地带，方昱初见后方追着的人一直没有离开，只能先行动手。
两剑交错，方昱初向后一个翻滚，退了几步，卸掉了力，而崔如鸢也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瞬，足以让方昱初看清袭击他的人的脸，也让崔如鸢看清了剑上的铭文。
铭霄宗的剑上除了固定的铭文，还有独一无二的铭文。而方昱初手中剑的铭文，却是她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了。
想到自己干了什么，崔如鸢欲哭无泪。她可不会认为眼前这个少年有能力拿走师姐的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师姐给他的。
而这段时间，唯一有可能拿到师姐剑的，只有三师弟未来的弟子。
捂着通红的脸，崔如鸢放下了手中的剑。
两人明白这是一场乌龙之后面面相觑。
崔如鸢看着方昱初又变脏了的衣服，羞愧地大手一挥，“师叔赔你衣服。”
他一个刚入修真界的弟子，怎有钱买这样子的衣服。这衣服的样式，一看就知道是从镇上王家店里买的，一定是她师姐的手笔。
而师姐的审美……还是极好的！崔如鸢叹了口气。
这件在方昱初身上尚好的衣服，根本不敢想象到别人身上会如何惨烈。
他们宗门几个内门弟子的服装向来随意穿着，而如今多了个听话后辈，正是她大展身手的时机。
崔如鸢微微一笑，拉起方昱初的手，“就不要和师叔不好意思了。”
她定将宗门这靠脸穿衣服的风气矫正过来。
等方昱初终于摆脱热心的师叔，回到客栈，却又看到了刚才那一伙世家子弟。
刚领头的白衣男子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队伍中的人和客栈老板交涉。
老板被几人堵在那里，进退维谷。
这几日正是客栈最火热的日子，所有的房间早已订了出去。可这些不好得罪的世家子弟非要一人一间，让他欲哭无泪。
看到方昱初进来，还堵住店老板的男子一拍桌子：“还说没位置！把这种人赶出去，我们不就有位置了？”
没上榜，不嘻嘻，没评论收藏，又不嘻嘻
已经准备一直轮空了
但是无论轮不轮空，都会按时更
所以假装我今天没晚一个小时（理不直气也壮）
今天把所以可以参与的活动都参与了，比如育苗，嘻嘻
独倚危栏，神游无际，天地犹嫌隘
《念奴娇·雪夜月中登楼望贺兰山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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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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