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许安之,吃枣子吗

接下来的几天,时阳都没再和他那位同桌说上话,对方上课时间都在认真听讲,下课时间也一直是埋头刷题,从来不会参与他们的聊天打闹,仿佛和他们之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分界线,一边热火朝天,一边冷酷严寒。

是以,一周下来,时阳对自己同桌的了解都还只是对方叫“许安之”。

课间上完厕所回来,视线扫过对方冷冰冰的侧脸,时阳又在心里默默给对方加了一条: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简称“学习机”。

开学测试成绩出来之后,许安之以五十分的差距拉开了与全校第二名的距离,稳稳地坐在了排行榜的第一名。原本对这位半途插进来的转校生带有偏见的同学,心态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

“难怪能从附五中转过来,我要是能考出这分数,我爸得给我摆上两天两夜的流水席。”何东说。

一群人围在教室后面的贴着的成绩单旁研究。

纪律委员季婷婷也感慨道,“我现在明白老王为什么会选她这个新转来的同学做班上的学习委员了。”

班上因为分科而去其他班的同学不算很多,所以班委都还是延用的上学期的人,只有学委一职空着,被老王指任给了许安之,一方面是想借此让他快速融入班级,另一方面是他的成绩的确当得起学委一职。

有人点头附和道,“就是,这要是我,我在咱们一中以后都得横着走。”

上课铃声在激烈的讨论声中突兀地响起,像一个音量开关,嘈杂的教室一下子回归平静,每个人都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下午的第二节课,是老王的数学课。老王双手背在背后,手上拿着一张折弯成两半的试卷,脚刚踏进教室就说,“所有人都站教室后面去,先花几分钟时间把座位选了。”

这项规定从高一入学的时候就开始实行了,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大家一边往教室后面走,一边观察自己可以选到的座位,以及筛选自己的同桌。

“时阳,坐哪儿啊?”何东问。

几十号人站在教室后面实在拥挤,不少人都在低头讨论着位置。

时阳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身旁安静站着的许安之,回答道,“老位置。”

“哦……”何东转头跟旁边的杨江说道,“我们还是老位置。”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次月考都要走一遍的程序,时阳百无聊赖地靠着墙,脑袋开始放空。

“要怎么办才能说服老爸同意我继续学美术呢?下个月的比赛要不要报名啊?”

“要不先斩后奏吧?”

“而且我没有那么多钱去培训。”

“后排座位多好,视野开阔,一览无余,这些学习好的怎么都喜欢坐讲台下吃口水和粉笔灰?”

“许安之也是学霸,那不是也要去吃老师的口水和粉笔灰?”

时阳想了想许安之一脸冷漠地坐在讲台下被老师喷口水的模样,画面有些莫名的滑稽。

他下意识地看向许安之,有点嫌弃地低声道,“什么癖好?”

此时站在时阳旁边的许安之,“……??”

“都安静点。”老王拍了拍讲台桌子,开始一个个点名选位置,“第一个,许安之。”

“时阳,你之前的同桌都去其他班了,你旁边谁来坐?”何东问。

“不知道。”时阳回答,“谁都可以。”

他们都下意识的认为许安之这种学习好的不会选择坐后排角落,肯定会选择前排的座位。

“要不我坐…”何东话说到一半就哑了。

时阳看着正正直直地坐在自己课桌旁的人,“?”

许安之没坐前排,选了老位置,意思是他们还要做同桌?

座位选好后,大家都暂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要等下课的时候再自行搬座位。

讲台上的老王在讲刚考完的数学试卷,时阳侧着头看向许安之,“原来你不喜欢吃老师的口水啊?”

许安之闻言,脸上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表情,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时阳,“?”

“啧。”时阳皱了皱眉,命令道,“不准看我,看黑板。”

许安之依言沉默地将头转了回去。

“……”

什么意思?什么眼神?什么态度?

时小少爷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许安之刚才看他的眼神怎么像在看智障?

附一中学有个不成文却口口流传的校训:“学校是我家,环境靠大家。”

按字面意思就是,学校没有专门负责打扫的清洁工,公共区域的卫生清理由全校同学代劳,美其名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高二四班这周被分到了体育场旁的一块区域,整个体育场就这块绿化树最多,今天又刚好是周一,收假回来的第一天,地上已经铺了不少落叶。

今天刚好轮到时阳和何东值日,时阳和何东扫完落叶时,上课铃声已经敲响了。

下午最后一节原本是体育课,今天被占成了自习课,所以两人也没着急,慢悠悠地抬着垃圾桶去倒垃圾。

“都给我扫饿了。”时阳边走边抱怨。

“可不是,这么大块儿地,就我俩扫,也不知道多安排两个人来。”何东说。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也饿了,还要等整整一节课才能去食堂吃饭呢!”

正值夏日,各种水果相继成熟的季节。

两个饿昏头的人一抬眼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枣子树。

这树本来是种来作绿化用的,但今年竟然出奇的开始结起了果子。

时阳眼前一亮,“这枣子能吃吗?”

“能吃吧…”何东说,“这不都黄了吗,有什么不能吃的。”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放下了手上的垃圾桶。

“尝尝。”

这果子结得有些高,树枝又细,何东体型原因,害怕把树枝压断了,所以这上树的活就落到了时阳的身上。

上树前时阳还在问,“咱们学校有不能爬树这项规定吗?”

何东皱着眉想了想,“好像没有,只说了不准爬围墙,没说不能爬树。”

“行!”

“接住!”

时阳三两下就爬上树,摘了几颗丢给何东。

何东伸着手接过。

“你等等,让我先试试甜不甜。”

不像时阳这种少爷活法,何东这人不讲究,刚提了垃圾桶的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几下,便开始吃枣子。

这事儿时阳是干不出来的,嫌脏。所以即便是饿了,他摘着枣子的第一件事也不是开吃,而是打算先拿回去洗洗。

“怎么样,熟了吗?能吃吗?”

“能!”何东低头一边吃,一边抬起一只手冲时阳竖了个肯定的大拇指,“再来点儿。”

“酸吗?”时阳又问。

“一点儿果酸味儿不碍事儿。”何东说。

时阳看着何东轻轻皱起的眉眼,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往更高一点的树枝上爬了过去。

“你小心点!”

橘色的夕阳光透过枣子树叶洒到时阳的身上,他抬眼时,透过枣树枝和层层叠叠的树叶,依稀看见前方多了个人影。

时阳扒开眼前的一层树叶定睛一看,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冷淡的眼睛。

是许安之,橘色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许安之已经穿上了本校的校服,挺拔瘦长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他。

“……”

时阳心里忽地一跳,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下意识地扯过一束枝丫挡住自己的脸。

片刻后又意识到不对,又不是老师,躲他干什么?

都怪许安之老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比老师还吓人。

时阳没再管许安之,继续摘自己的枣子,可余光瞥见许安之还站在树下没走,他停顿下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许安之,心下了然,原来学习机也会嘴馋?

是不好意思开口说吗?

时阳心里这么想着,于是又顺手摘了一个枣子,手作势往前递,笑得灿烂明媚,他问许安之,“吃枣子吗?”

许安之手上抱着一踏练习册,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动。轻轻皱起的眉头让本来就冷冰冰的气质看起来更加吓人。

“别吃。”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意思?

时阳见状不确定地回头问何东,“咱们学校真的没有不准爬树这条规定吗?”

许安之应该不是那种会告老师的人吧?

许安之是学委,成绩好,性格稳重,又老是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淡模样,加上他平常很受老王器重。所以班上同学犯事儿的时候,多少会有点怵他。

何东看了看许安之,又望向时阳,顿顿地将嘴里的最后一口枣子咽下,“我也不确定了…”

时阳闻言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参杂了几分苦色,他回头,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向许安之,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贿赂这位大神,才不至于被罚过处分。

许安之见状往前走近了两步,嘴唇合动了一下,正欲开口说什么…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是谁在树上面?哪个班的!?”

是教导主任,他一边吼着,一边从体育场的另一头往这边跑来。

时阳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脚下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

许安之眼疾手快,三两步跑到树下,手上的练习册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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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同桌很多年
连载中九万里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