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行孙舔着图南的伤口,不多时便不再有鲜血流出。
“谢谢。”图南笑着给土行孙梳毛。
“喵呜。(你和灾弟弟说了吗?)”
土行孙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没说多少。”
“喵喵。(也是,反正他们不会记得的。)”
“死了个学生。”
“喵...喵喵。(看到了...沙棠会处理好的。)”
“这还是我认识的物质世界吗?我们会不会被盯上?我还会有危险吗?我们怎么和大可的父母说?警察问我们怎么办。”谢天一扯着嗓子焦急的发出连珠炮。
“是。会被盯上。会有危险。不用你操心。不会问你。过了今晚你们就什么都不会记得。”
那边的宋梅梅正欲开口,图南烦躁的喊了一声土行孙,土行孙扬了扬爪子,四个土块人长出鼻孔,对着怀中就是一个喷嚏。
世界终于安静了。
汪檀心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村庄里游荡,他记得明明已经入了秋,香樟树上却没有结籽,还是开着一簇簇的花,空气潮湿闷热像要下雨,但头顶明晃晃的太阳高悬。他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把村子的人家数了一遍,不论是路上还是院里都没有个活影子,他往回走了一会,发现前头站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穿着黑色的大衣,看不清脸,他揉揉眼睛还是看不清。
那人向他走来牵住他的手,脸上像罩着一层雾,五官朦朦胧胧,手里的触感却很温暖,他被牵着,走到一方小院时那人停了下来,汪檀心往里看,小院干干净净,中间长着一棵巨大的樟树,风中飘荡的树枝似在招手。
细听之下,砖房里有婴儿的啼哭声,又像奶猫叫,断断续续,窗户上贴着一双眼睛在往外瞧,那人牵着他往院里走,推开破败的木围栏。
忽然吹来一阵风,卷了沙子进眼,他使劲揉,揉了好久,再次睁开眼时,看见了詹姆斯拍着篮球笑,他伸展了一下五指,抓到了床单被褥。
山村和詹姆斯混乱的在他脑子里打架,他侧头看到床边坐着个少年,眉目舒展,眼似点漆,这帅哥好熟悉。
“喝水吗?”少年问他。
“你谁?”汪檀心能感到自己的嘴巴开合,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少年弯下身,抱起来一只土黄色的大肥猫,问他。
“认识吗。”
“土...行...孙。”汪檀心说。
少年抬手指房顶的贴画。
“认识吗。”
“詹姆...斯。”
少年指指自己,向他凑近。
“再想想,认识吗。”
汪檀心抬起手,撩开少年的额发,又摸他的眼睛,再扯了扯脸皮。
“哥。”
少年点点头:“嗯,我叫什么?”
他不假思索:“图南,大展宏图的图,南方的南。”
汪檀心清醒后撑着坐起来找水喝,图南递给他水杯,咕咚咕咚喝完几大口才来了劲。
“我就记得我们去露营,然后...然后我们几个踩空摔下来了,我磕到了大石头,宋杉杉还摔晕了...然后呢。”
图南给他垫了个枕头靠着。
“我报警了,然后各回各家。”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昨晚摔的。”
“我妈呢?”
“削棍子。”
汪檀心奇道:“削棍子干嘛?”
图南难得的笑:“给你做道菜,笋子炒肉。”
汪檀心愤愤不平:“你不也去了吗,只打我?”
图南回他:“报了警,将功抵过,而且又不是我要走小路的。”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好似汪檀心冰凉的心境,他甚至能想象到汪浩渺对着院子里一堆趁手的棍子挑挑拣拣的样子,悔青的
肠子在肚子里千回百转,他怒而拍床。
“是哪个傻逼说要走小路的!”
图南面不改色:“宋杉杉。”
下楼吃晚饭时,汪檀心看到他妈手上捆成一束的柳条,腿肚子都软了,同时,沿着春光河散步观光的居民和游客突然听到一
号楼传来刷刷刷的劲风声和杀猪般的哭叫求饶,一只黄毛猫儿揣手趴在墙头,甩着尾巴,一副悠闲样子特像在笑。
森林防火员沙棠瘸着一条腿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宿舍,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尽是不明液体的痕迹,同事跟他打招呼。
“哎,吃饭没,你腿怎么了。”
沙棠摆摆手。
“正准备吃,昨晚巡山没看见石头,摔了一跤。”
对面关心道。
“没事吧,严重不,伤筋动骨一百天,听说昨天山上摔下来几个学生啊,幸好没死,你巡山的时候看见没。”
沙棠咧嘴:“小伤,崴了一下。怎么没看见,我刚从警局做完笔录回来,几个小赤佬非要走小路。”
对面奇怪道。
“我记得小路也挺好走的啊。”
沙棠一米六一米七的走远了。
“哎呀,他们倒霉嘛。”
汪檀心颤巍巍的吃完饭,带着一身紫条子红条子,手脚并用爬上去回房间,打开手机,点开“四大金刚”的微信群,对着伤口照了好几张发群里。
其他两人秒回几张图。
谢天一的脸上全是巴掌印,宋梅梅脸上腿上全盖了纱布。
群里静默了好一会,谢天一发了条消息。
“我们三人群,为什么叫四大金刚?”
宋梅梅发了个“同问。”
汪檀心想了想,回道。
“你群主,你改呗,就改成-会稽三杰! ”
晚上熄了灯,窗外柳枝婆娑的影子印在窗帘上,汪檀心看着突然打了个寒颤赶紧把被子蒙过头,纯黑的环境引发了他无尽的想象,床边上...床底下...衣柜里...书桌前...甚至床尾,想着想着,他一把掀开被子打开窗户朝着楼下小声喊。
“图南......睡没。”
楼下伸出半个头。
“有事?”
“我有点怕鬼,你能上来陪我睡吗?”
图南想都没想,很干脆:“不能。”
汪檀心极尽讨好。
“这周零花钱给你。”
图南把窗户一关:“不能。”
图南躺回床上,门外想起很轻很轻的敲门声,他不理,汪檀心敲半天不见开,推门进去,见图南睡在床上冷眼看他,他脸皮厚,翻到床里侧,盖好被子,呲着一口大白牙看他哥。
“我给你洗袜子洗衣服刷跑鞋,你收留我几天。”
图南往外挪,嫌弃道:“怎么,你床被鬼占了?”
一说到鬼汪檀心的头皮就开始发麻,整个人缩到被子里,他嗅了嗅被子枕头,问他哥。
“你单独用了洗衣液啊。”
图南关灯躺下,没好气。
“没有。”
汪檀心使劲闻着。
“洗衣液不是玫瑰味吗,你这闻起来...”
“怎么?”
“一股粮仓里的谷子味。”
“啪!”
图南一个巴掌拍过去,打得汪檀心差点吐血。
“我没说难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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