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影》定下的开机时间是早上八点，昨晚副导有跟裴无渡讲过，如果没什么忌口的东西可以早半小时过来吃早餐。
考虑到夜场这种说不准的情况，裴无渡将锻炼调到了早晨。
等他晨练完到片场的时候还不到七点一刻，旁边桌上摆了许多东西，有工作人员排队领取。
剧组统一订购的早餐种类比较多，豆浆油条、煎饼果子、油茶、清粥小菜等，排在前面的还能选吃什么，后来的就只能从剩下的食物里选择了。
裴无渡过去排队的时候周围的工作人员还惊讶了好一会，因为他看上去就不像是个会吃这些东西的人。
但见他确实是打算在这里吃早饭的样子，不少人还问他要不要先到前面去拿，只是被裴无渡拒绝了。
排在裴无渡后面的是邀请他到片场吃早饭的副导，副导还从后面冒出头来问他以前有没有吃过这些东西、吃不吃得惯之类的。
裴无渡点头：“还好。”以前他跟林非晚一起出去的时候吃过的东西不少，各种苍蝇馆子也都去过，没什么吃不吃得惯的。
拿早餐的队伍前进得很快，他同工作人员说了要一碗小米粥，接过道谢后坐到旁边。
小米粥是塑料碗密封好的，上面还有一小盒榨菜。
可以让人坐下来吃早饭的餐桌其实不多，裴无渡去的那桌还没有人，后来的工作人员也不好意思过去坐。
只有副导拿了份煎饼果子凑过来，“介意我坐这儿吗？”得到否定回答后他立马坐下，对裴无渡报了个酒店名，“听说你住这儿？”
剧组统一定的酒店住宿条件一般，但胜在是离片场最近的，员工若有不同需求可以选择自费住到别处。裴无渡就是住的另外的地儿，虽然远了那么一点点，但胜在条件好满足他的需求。
裴无渡知道副导是在努力与自己搭话，他将装榨菜的小盒子揭开盖子后放在旁边，“因为这家酒店有健身房。我有锻炼的习惯，住这家酒店会方便点。”
这个时间还算凉快，裴无渡将小米粥的盖子也揭开等它自然冷却，“而且这家酒店到片场不算远，步行过来就当是活动身体了。”
“这倒是……”副导偷偷摸摸被桌面遮住的大肚腩，再看看清俊少年的健康体格，觉得有被酸到，手里的煎饼果子都不香了。
他努力思索决定避开这个令人痛心的话题，“话说在这边还习惯吗？听说你马上读高二了学业方面要不要紧？上周你还得过「谁是第一」的期主，成绩肯定很好吧？有没有想好到时候考哪所学校？”
问完又立即反思自己是不是话太多了，会不会被嫌弃，“……你会不会觉得我话太多？”
“不会。”
有些事情导演不用做但是副导得做，而有些事还是在导演的示意下由副导实施的，就比如现在的关心与交流。
裴无渡弯了下眼挨个儿回答，“昨晚住了一晚感觉还好，没有不习惯。学业方面，来片场的时候有带教材和试卷，抽些时间总能学的。成绩的话其实我成绩一般，有心仪学校了但是暂时还不能说，抱歉。”
他的目标学校并非与戏剧沾边，就连专业也不会考虑与演戏相关的，闻颂出于某些考虑让他暂时不要告诉外界。
至于能说的部分，也就这么些了。
“噢这样啊。”副导有些恍惚，似乎觉得哪里不对，木着脸咬了一口煎饼果子才反应过来裴无渡说自己成绩一般的事，他霍然抬头，“成绩一般？”
他可是记得「谁是第一」当期有贴过此人往年成绩单的，可不像是简单的“成绩一般”。
“是的。”裴无渡将晏止与漆越漆野的名头抬出来，说自己完全比不上他们。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
副导觉得更酸了。
#
裴无渡的镜头本就不多，现在租的片场条件有限只能够拍摄校园的室内部分。
作为一个出场只有几分钟到十来分钟的角色，裴无渡的场次比较集中，在副导那边安排调整之后，裴无渡只差最后几个镜头就可以杀青提前退组了。
纪予出国算一个，纪予在操场打篮球和校运动会长跑也算一个。
等待剧组转场的裴无渡很快就闲下来，杨修德那边还在监视器前挥汗如雨，裴无渡已经坐到旁边捧着试卷又完成了一套摸底测试。
对过答案发现还是会扣个一两分，裴无渡单手撑着侧脸微微皱起眉。
有晏止漆越漆野三人在前，喜欢学习的人都希望能赶上他们并超越他们。
只是，既然参加了他哥哥提的造星企划，跳级读高三，与晏止三人同年高考一较高下就不大现实了，因为时间不够。
而且闻颂恐怕也不会同意他特意跳级最后却不一定能拿到第一的行为，会对他的学霸标签有影响。
大约是裴无渡思考得太过专注，直到有人拍了肩他才发现身边站了人，他侧头向上看，站在身边的是杨导，本来应该守着监视器一步也不挪的杨修德。
裴无渡起身，“杨导？”最近没有他的戏份，也不知杨导过来是打算做什么。
杨修德看向裴无渡摊在桌上的试卷，首页的往年高考理综卷几个字格外清晰，更清晰的是分数一栏的298分。
理综卷的总分是多少来着？好久没接触过的杨修德再看了看首页说明，他觉得自己眼睛有点花，竟然把满分看成是300分。
杨修德久不说话，裴无渡又喊了一声：“杨导？”见杨导一脸恍惚好像被什么给打击到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杨修德终于回神，指着桌面上的试卷，“无渡是在自测吗”
裴无渡：“是的，往年高考卷做起来比较有意思。”
走马灯的他接触的是文综，对理综没什么确切印象。能够学习一些走马灯里没有的，可不就是有意思吗？而且这几天竞赛题也学累了，正好用这个放松一下。
杨修德：……
他没觉得有意思，只觉得有些可怕，不只是题，还有这个年轻人，让人看不透。难怪副导说多跟他聊几句就会觉得自己超级酸，他体会到了，是真的酸。
杨修德看见裴无渡目露疑惑，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无渡啊，你剩余的戏份都在转场之后，现在还要每天按时跑片场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你有事，可以不用来片场哈。”
无论是闻颂还是表演课老师都有说过，不管演技如何，一个人的态度都很重要。
有没有戏份等拍是一回事，来不来片场又是一回事。既然进组了而且没有因为其它原因退组，来片场还是很有必要的。
尤其他还是个新人，还要继续在这个圈子混下去。
裴无渡道：“没有的事。其实我表面上是在做题，实际是在偷学各位前辈的演戏技巧。”
#
等到剧组转场，已经是八月中旬。
副导尽可能将裴无渡的戏份提前，先是一起去机场拍了离去的那幕，然后剧组所有人转战还没开学的中学。
等到八月下旬的时候，裴无渡顺利杀青。
这个中学必须在学生开校前使用完，剧组实在抽不出时间聚餐给裴无渡送行，每个人都恨不得掰成两瓣使用，饰演女主本来就很苗条的乔念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好几斤。
裴无渡在请大家吃了顿夜宵后顶着众人羡慕渴望恨不得被一同打包带走的目光正式出组回归校园。
修文。
——2021.09.1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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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5.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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