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以并不知道裴无渡老早就发散思维到了别的地方，他见赵一一骂骂咧咧地翻着热搜，一时半会也不像是能结束的样子，凑到裴无渡这边问他：“要问问非晚那边吗？”
“……嗯？”裴无渡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不由一停，触及到迟以的目光，后知后觉地想到对方可能是想跟自己讨论非晚来着，结果自己反而把更多注意力放到了很可能是幺蛾子的云析身上。
裴无渡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问非晚这个问题，这些天用脑过度，现在也实在是思考不动了，于是选择虚心求教：“怎么问？”
迟以：……？
他仔细看了看裴无渡的脸色，不像是装的，也不像是调侃，“这种热搜最常见的演变方式有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流量方的粉丝说‘抱走原主防止被蹭’，事态没有控制就会逐渐跳转到第二阶段——绯闻，一拍即合的绯闻或是单方面的硬蹭，端看两边团队如何考虑，也看双方团队是否谈拢。”
团队……裴无渡没记错的话林非晚所在的娱乐公司不算大，资源手段肯定比不上正规大公司。公司里拿得出手的艺人也就寥寥几个，林非晚目前算是其中之一，但负责她的也就一个经纪人一个助理。
“而且云析是流量明星，未成年女粉含量过高，其中大量是唯粉女友粉老婆粉。”迟以又加上一句不算正面的评价，“他的团队特别擅长蝗虫过境。”
都蝗虫过境了，能是什么好评价吗？
裴无渡由此中肯评价：“那非晚那方应该会被用了就丢。”
用完即丢或许还是好的，更怕的是事后被倒打一耙，非晚可是跟他一样只是个柔弱的未成年。
跟未成年捆绑绯闻，云析那方说不得会遭受不可估计的批判，他们恐怕会在这一步之前就溜。
迟以点头：“差不多是这意思。”
这样看来确实得问问，不管是出于同学、朋友还是青梅竹马的身份。
裴无渡当即发了消息过去，但林非晚没回。
林非晚杳无音信的状态持续到晚自习放学回去后。
说当天不再学习就真的不学，裴无渡回家后从冰箱拿了水果后直奔书房打开电脑。
裴无渡专用的书房够大，迟以搬过来后也是在他书房学习的，两人的桌子并排，彼此只要侧个头就能看到另一人在做什么。
迟以摊开课本准备学习，却看到旁边的裴无渡打开电脑不是为了查阅资料，而是点开了《烏有OL》进行更新。
除开工作需要外不曾打开过的《烏有OL》已经有很久没更新过了，裴无渡一边等一边吃完了一盘水果。
等他把果盘拿回厨房洗了，又拿了两瓶酸奶回来的时候，林非晚终于回消息了。
裴无渡将其中一瓶放到迟以手边，转头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3:23。
星见是不提倡加班的，林非晚和夏予蓦最近在跟着杨修德导演走《蜚》的宣发流程，最迟18点就结束了，怎么会弄到这么晚才有时间回消息？
带着疑惑，裴无渡点开了VX。
「非晚：这事有点复杂，经纪人回公司那边去商量对策了。」
裴无渡想了想，回了消息。
「裴无渡：你的经纪人回去多久了？对策什么时候能收到？」
「非晚：宣发结束走的，现在应该差不多五小时了。至于什么时候收到消息，暂时还不清楚。」
「裴无渡：好的，我知道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联系我。」
「非晚：（嗯嗯.jpg）」
裴无渡没再回，手指在手机边缘敲了敲。
按照原本剧情，非晚有被星见挖过来，其中契机是什么？总不能是沂哥不放心非晚在别的公司上班担心她被压榨吧？
里面应当有个特别巧合的契机，至少明面上是很正当的挖人理由。
“迟以。”裴无渡转过头去看正在拆吸管包装纸的迟以，“非晚公司就在B市，你了解那个公司吗？”
“本来不太了解，但晚自习的时候查了查。”迟以拿出手机当着裴无渡的面点开微信聊天界面，还是熟悉的空白名字和熟悉的空白头像，对方发了一长串该公司的讯息。
裴无渡一目十行浏览完，这个人连那公司此刻在哪个会议室开会，会上说了些什么，此刻大部分人更倾向冷处理和蹭流量这种事都知道。
这个人……不，这个人才……TA干的这些事是不是太灰色了？真不怕被抓吗？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裴无渡问：“所以，非晚公司打算把她卖了，看上去情况不太妙。”
要澄清还是别的，一般来说都不应该拖这么久，等事情都发酵完了，再去做什么还有什么用？
“一直僵持不下是因为她经纪人咬死不同意，而且她经纪人算是公司老人之一，拥有一点小股份。”
裴无渡再往回看那些讯息，道：“可是大部分人都同意，觉得云析那边给的条件很优渥，曝光和流量都很足，而非晚这边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承认而已，完全不会有损失，属于无本万利。”
这话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信。
未成年人这样搞，很容易被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说是没有树立正确价值观，仅仅为了追星就放下学业去闯娱乐圈。
等到先入为主的观念一灌输，谁还会信她有一边拍戏一边好好学习？
林非晚之前跟剧组男主角频繁互动，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演的，正常的推剧手段而已，毕竟林非晚是个未成年，官方也一直在强调他俩现实中没有恋爱。
裴无渡点开那两条热搜，几小时过去，热度不降反增，都进前五了。
但下面的评论是一面倒地在骂林非晚小糊咖胡乱蹭流量的，少数几个帮林非晚说话的都被打成她的脑残粉，并且也被追着骂。
再点开林非晚的VB，上一条还是几天前的学习笔记和心得，下面涌入了一批号在污言秽语，连诅咒这种字眼都出来了。
难以想象事态进一步演变之后，林非晚会遭遇什么。
或许，这就是沂哥将林非晚带到星见的契机。
其实他并不排斥跟林非晚同一个公司。
接触了星见和闻颂，又同迟以待了许久，裴无渡学会了从另外的角度看待同一件事。
林非晚是个勤劳的天赋型艺人，跟星见本来的男艺人没有任何资源冲突。公司启动项目时能优先考虑她，左手出资右手回收，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裴无渡不由沉吟，不止林非晚，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夏予蓦也签到星见来。没记错的话，夏予蓦好像现在是挂名在一个工作室上的。
想罢，裴无渡问了下迟以的意见，后者听到他的想法并不惊讶，只说一切看他。
想做就做，裴无渡直接打了电话给裴无沂，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后就挂掉了，反正能想到的都努力想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交给沂哥来判断就行了，而他这个高中生该去洗漱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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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045.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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