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报复

果不其然,顾小二一回到衙门就被安了个办事不力的罪名。李光明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啊,装腔作势的问道:“小二啊,上次让你查的盗窃案进展如何了,如今那贼人身在何处呀?”

顾小二不由得嗤笑一声,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他忍了半天才没当场表演一个翻白眼的一百种姿势,只没脸没皮的推脱道:“清汤大老爷呀,那可是个大名鼎鼎的江洋大盗,功夫好得很,岂是我能凭一己之力抓住的?”

“不要找借口,这事已经拖了太久了,衙门办案也是要讲究效率的。这样,我再给你两天时间,你要是还没把他缉拿归案,我定治你一个办事不力之罪,外加罚奉三个月。”

顾小二表面上客客气气的行了礼,领了差事,心里却一百个不情愿。“妈的,罚俸三个月,老子不干了,不给钱谁干活。我的命好苦啊,为什么我要穿成一个捕快,就不能让我穿成王公贵族吗?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力的那种,分分钟让这个贪官下台!”

顾小二在路口徘徊了半日,心里反复纠结了一万遍。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去了又该怎么说?

“我总不能温和有礼的去问问人家能不能帮我个忙,去牢房里住几天好让我交差吧。不不不,绝对不行。我和他相处了这几日,虽说关系不算太好,但最起码也是个朋友,这么做也太不仗义了。”顾小二摇了摇头,刚准备打道回府,就被人叫住了。

“喂,你在原地兜了这么多圈,地上的蚂蚁都快被你踩死完了。”

顾小二循声回头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人在哪,那人自觉没趣,就从树上一跃而下,一袭白衣恍若仙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你是来找我的吗?”

“莫行之,怎么又是你。”

莫行之故作诧异的问道:“你从这条路走,难道不是来找我的吗?”

“谁……谁找你了,我没事找你干嘛?你想多了。”顾小二一想到自己起了抓他回去交差的心思,就莫名觉得挺对不住莫行之的,说起话来也遮遮掩掩的。可莫行之却曲解了他的意思,轻笑道:“你这么扭捏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悦我,却不好意思宣之于口呢!”

“滚,爷爷我没那个意思,少拿我开玩笑。”顾小二莫名的生出一股邪火,却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大概是莫行之老是和他说这种玩笑话,有种良家妇女被混混调戏了的羞赧。顾小二骂完就打算走,莫行之却叫住了他,“喂,大捕快,你这就走了,不把我绑回去交差吗?”

“啊?你怎么知道?”心里所思所想就这么被人点明了说出来,顾小二显得有些尴尬和局促,“莫行之,你虽不算什么好人,但你偷银子也是为了救助难民,也不能算坏人。抓别人的救命恩人回去论功行赏,我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你就当爷爷我发善心放你一马,你以后行事低调点,也不要被别人抓去了。”

“要不你把我绑了,带回去吧。”莫行之把他的双手交叠奉上,“不是你也是别人,我倒宁愿是你把我抓回去。”

顾小二有些意外,他与莫行之只是见了几面,还没熟到可以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地步吧,让莫行之为他做这么大的牺牲,是不是过分了点。

莫行之见顾小二没有动作,自顾自的扯下月白色发带,把他的双手一捆将发带末端塞到顾小二手里。“你别忘了,我可不是一般的江洋大盗。牢房而已,对我来说跟自己家一样来去自由。”

“那万一,万一你没逃出来呢?”

“这么关心我,莫非你心悦我?”莫行之又摆出那副轻狂的态度,再配上他这身如玉雅洁的白衣,俨然一副风流公子秀逸绝伦的模样。

顾小二不觉看呆了,他开始疯狂给自己洗脑眼前这位白衣公子是个贼,是个贼!虽然会撩拨人那也是个贼!

顾小二不耐烦的说道:“滚啊你,要不要脸呀你。你以后再敢和我开这种玩笑,爷爷我就把你绑回衙门打个五十大板解解气。”

“不用你绑,我自己动手。”

顾小二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牵着传说中神出鬼没武功高强的江洋大盗莫大侠回了衙门。抓不到人的借口他倒是想了很多个,可如今抓到了人又该用什么借口呢?就说自己突然捡到了本武功秘籍,然后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大老爷,人我抓到了。”

李光明见此吓得差点打翻了茶杯,“什么真抓到了?嗯嗯,你之前不是说你打不过吗?”顾小二敷衍一笑,“大概是我往他茶水里下了迷药,趁机把他给绑了。”

李光明先前只是想难为一下顾小二,毕竟这位贼可是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的侠盗,不仅武功高强,还通晓天下事。被他偷过的豪绅财主都多少有些把柄在他手里,故而十分惧怕他。就算是被偷了也不敢声张,只盼着他一次偷尽兴了别来第二次就好。

“这位大老爷,你也别用刑了,我认罪,我都招了。”莫行之来到衙门还真像来到了自己家一样,他散漫的往太师椅上一坐,把腿朝桌子上一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银子确实是我偷的,不过我都花完了,你也不用查了,一分都没剩下。”

“花了?那可是五百两,你都买什么了?”李光明问。

莫行之支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都吃了,日日山珍海味,顿顿熊掌鱼翅,骄奢至极。”

李光明无可奈何的说道:“找间上好的牢房,先把他关起来。”其实把这位大盗抓住了才是真正令人头疼的事,不光他武功高强,连他背后的幕行帮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李光明当然知道,就凭牢房里的几位巡捕也看不住这位,想在这里住几天全看大侠心情。

莫行之也毫不客气,“有什么好酒好菜的尽管上,别客气。”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往牢房里走去,顾小二看的一脸震惊,“还能这样?这是坐牢来了还是度假来了。”

……

衙门外传来一阵叫嚷声,王员外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的人还抬了两个用白布盖住的担架。顾小二难免狐疑,王员外在家里吃十全大补药吃的好好的,他这是又作什么妖来了。

王员外上前告起了状来,“这两名死者是我家中的厨娘,三日前顾彪子家的婆娘送了点肉过来,我还以为她是一片好心,谁承想竟下了毒。若不是这两位厨娘提前尝了一下饭菜咸淡,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还请大老爷为我做主啊!”

李光明听了这话,便知道大概是个怎么回事了,佯装愤怒呵斥道:“这简直是居心不轨,意图谋杀啊。来人呐,把顾彪子一家给带上堂来。”

顾小二才反应过来,这是冲他来的,这王员外果真是芝麻大点的心眼,顾小二不过之前在公堂上气不过说了王员外几句忘恩负义辜负真心之类的话,就被他给记下了。

“等等,王员外既然说了这是三日前送的肉,这炎炎夏日的,恐怕早就放臭了。食物中毒,吃死人也是正常。那么王员外,我请问你又是怎么确定被下了毒,而不是吃了变质的食物中了毒?”

王员外一时被问的哑口无言,又蛮不讲理的胡扯道:“那肉要是放臭了我能闻不出来吗?再说了,厨娘先用盐把肉腌上了,总之放不坏的。”

“腌了三天才吃,那你家的厨娘怕不是被咸死的吧!”顾小二无语的瞪了王员外一眼,继续分析道:“再者,你家厨娘既可以加了盐,恐怕也能再下点毒药什么的。光凭这点证明不了这肉里的毒是我家里人下的,王员外并无证据,全凭猜测,因此不能贸然抓人。且此事漏洞百出,还望大老爷明察!”

可李光明早就收了王员外的好处,这些年来办案也没少偏私,他才不会谁有理就站在谁这边。李光明装模作样的说:“先把人带上来再说,本官要亲自审问。”

顾彪子一家三口人被带了上来,顾大婶有些惶恐的看着堂上坐的青天大老爷,他身后还高挂着正大光明的牌匾。顾大婶为人老实,从没和街坊邻居有过矛盾,就更别提犯过什么事了。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官,难免有些惊慌失色。她一时慌了神,无措的又看向顾小二。顾小二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怕。

李光明厉声问道:“顾家婆娘,三日前,可是你给王员外府上送的肉?有人状告你在猪肉里下了毒害了两条人命,你可认罪?”

顾大婶立刻辩解道:“冤枉啊,大老爷呀,俺是见那位王夫人是老熟客。只是买了几个不值钱的猪惊骨就给了五两银子,我心里一时过意不去就送了些肉过去。定是不会下毒的,无缘无故的我害她做什么?”

“猪惊骨?”顾小二想了想,那王夫人定是害了人又撞了鬼,心里害怕这才买了猪惊骨辟邪,图个心安。没想到王员外竟然用好心赠送的肉来做文章,张口就是两条人命!

李光明用力一拍惊堂木,“你休想狡辩,快快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

顾小二见李光明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想查清此事的样子,这么下去必成冤案。他愤然上前说道:“我娘只是出于好心才送的肉,并没有证据证明她下了毒,大老爷,你不能听凭王员外的一面之词。更不可未查明真相就用刑逼供。”

王员外又搅和道:“怎么没有证据,我家里死了这两位厨娘就是证据,杀人偿命,大老爷一定要严惩这下毒之人。”

“放屁,你明明就是故意徇私报复。王员外,我不过前几日得罪了你,你要报复也好,要出口气也罢,你有什么冲我来,少拿我的家人开刀!”顾小二扯着王员外的衣领,拧着眉愤怒的瞪着他,以前做混混时的嚣张气焰原形毕露。“你府里的人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知肚明。你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我保证,会让你付出更惨痛的代价!我可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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