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怜生吃了一惊，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定定地看了几秒，直到小琴酒略带不解地问：“我们还不走吗？”
乌丸怜生回过神，不再去看那两行令人震惊的备注，而是转向小琴酒，从上到下认认真真地把他打量了一通。
面前的是十八岁的琴酒，但和现实里的琴酒有些不一样。乌丸怜生在之前循环的十一次梦里已经基本摸清楚了。
唔，或许不能叫琴酒。乌丸怜生想。因为梦里的琴酒没有拿到代号，所以只是黑泽阵。
区别就在这里。梦里的黑泽阵同样是在七岁的时候被自己捡到，但之后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有过一些训练，却始终没有进入组织核心，只是在边缘做点事。
乌丸怜生摸了摸下巴。
在之前的梦里，他的主要注意力都防在了怎样逃亡上，并且每一次在一开始就把琴酒扔下了，因此也从来没有深究过为什么梦里的黑泽阵没有进入组织为自己做事。
好吧，乌丸怜生代入自己想了一下。
双性啊……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乌丸怜生还真觉得有可能。
或许梦里的自己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因此不愿意让黑泽阵走进组织的视线，而是选择牢牢地栓在身边，就连逃亡的最开始，也带上了黑泽阵。
乌丸怜生看着黑泽阵。一开始的疑惑有了解答。
难怪面前十八岁的黑泽阵，体型上和现实里也有所区别。
乌丸怜生伸手捞起了黑泽阵的手腕，拎起来捏了捏，手指在光滑的皮肤上蹭了一下。嗯，更纤细也更柔软。乌丸怜生想到了自己看过的小说，里面说双性人都有些身娇体软。
好奇怪，一个身娇体软的小阵。乌丸怜生松开了手，终于说话了，却没有回答琴酒的问题，而是忧心忡忡地问：“你握得住枪吗？”
黑泽阵脸上露出了肉眼可见被羞辱的神色，他冷下了脸，说：“您没有必要找这种无趣的借口把我扔下。”
乌丸怜生眨眨眼，在黑泽阵身上找到了熟悉的色彩。琴酒在不高兴的时候也会对他用上敬称。
“开个玩笑。”乌丸怜生说，他确实是在开玩笑。在前几次到梦里，他就认识到了，不要小看任何一个琴酒。
就算看着很纤细的黑泽阵，打起架来也是很生猛的。在最开始那几次梦里，他可是废了很大力气，才把黑泽阵按住绑起来，不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逃亡。
乌丸怜生发动了汽车，说：“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每一次的梦境开始，都是他得到消息，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正准备开车离开家，身边坐着黑泽阵。
乌丸怜生已经对这个流程很熟悉了，他开着车，一路无话，最后在目的地停下的时候才问黑泽阵：“你要留在车上还是跟我一起？”
黑泽阵毫不犹豫地说：“跟你一起。”
乌丸怜生不意外，在前几次循环中，黑泽阵也给出了同样的选择，可能是觉得留下的话会被自己甩开。
只可惜，不管是他选择跟着还是留下，在前几次循环里，他都还是被乌丸怜生抛下了。
乌丸怜生打开了实验室的门。虽然试图解决那一位的计划失败，但现在那一位还没有反应过来对他发起通缉，他依旧保留着东京大部分实验室的进入权限。
比如面前这间。乌丸怜生走了进去。现在是晚上，凌晨三点，实验室里空无一人，只有警报和监控在运作。
乌丸怜生没有去理会监控，他在之前的循环里来过这里很多次，轻车熟路地就拿到了想要的药物。
乌丸怜生把药盒扔给了黑泽阵：“别光顾着看，帮我拿点。”
黑泽阵接过乌丸怜生抛给他的药盒。他虽然没有接触过组织核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药物都用途。
例如其中几种……黑泽阵的眉间闪过阴郁的神情。他知道其中几种配合使用的话可以用于洗脑，或者作为神经毒素。
黑泽阵知道乌丸怜生遇到了大麻烦，想要逃亡，很可能并不打算带上他。或许这些药就是给他用的。
黑泽阵大脑里划过好几种方案，飞速思考着该怎样增加自己的筹码，让乌丸怜生无法摆脱自己。
乌丸怜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了只会哈哈一笑。
他想要做的事，十八岁的琴酒还没有那个能力阻止。所以在前十一次，黑泽阵用了所有的办法，也没能成功跟上他。
不过这一次会不一样。因为乌丸怜生决定让他跟着。
乌丸怜生带着黑泽阵回到了车上，一边继续开车，一边想着系统所说的话。
攻略琴酒吗？
可是系统没有告诉他，攻略对象好感是满值的时候要怎么攻略啊。
乌丸怜生低笑一声，把车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把视线放在了黑泽阵身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黑泽阵抢在了前面。
黑泽阵冷静地说：“既然你带上了我，那就让我一直跟着，我不会拖后腿的。”
乌丸怜生扬了下眉毛，说：“但不带上你我会更自由，也更加不容易被发现。”
黑泽阵说得很快，大概是早就想好了要说什么：“我可以帮你挡枪，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您可以随时把我抛下。”
乌丸怜生知道黑泽阵接下来会说什么。
黑泽阵的绿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和他对视，声音放得很低，沉沉地说：“我属于您。”
他伸出手，用力地抓住了乌丸怜生的手臂。
力度之大让乌丸怜生都觉得有了难以挣脱的感觉。
乌丸怜生在心里轻叹，感觉不论多少次，说这些话时候的琴酒，都很是让人心动。他笑着揉乱黑泽阵的头发，岔开了话题：“都说了别用敬称，走吧，先下车，去酒店在说。”
黑泽阵沉默地看着他，却不愿意松开手。
在之前的梦里，乌丸怜生会选择直接挣脱。但这次他毕竟是打算带上琴酒，于是他安抚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带上你的。”
黑泽阵松了点力气，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乌丸怜生这么快就被说服了？
他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应该再千难万险一些，比如乌丸怜生听了之后只是笑而不语，然后过一段时间一棍子把他敲晕。又或者是乌丸怜生听了之后表示不屑，然后他们在狭小的车内打了起来，最后自己被打晕。
“怎么，不相信？”乌丸怜生在他放松的时候抽出了手，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吧，这么晚了，不好好休息明天可没有力气跑路。”
他从车侧门上拿起鸭舌帽给自己带上，推开车门下了车。
说是酒店，其实也就是个小旅馆，也只有这种地方才不会管住进来的是人是鬼。乌丸怜生站在小旅馆门口，看了琴酒一眼，见他已经把银色的脑袋藏进了兜帽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就算是长期被养在家里，琴酒也还是那个琴酒。
两人走进并不算大的旅店房间。
不等乌丸怜生说话，黑泽阵已经自觉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快速地检查起房间里面有没有窃听器。
其实没必要。乌丸怜生心想。前几次循环的梦里他也是住的这间房，知道这里还算安全。
不过他也没拦着黑泽阵，阻拦了反而显得有些奇怪。
乌丸怜生在床上坐下，手撑着下巴看着黑泽阵。
黑泽阵脑袋上那三行字一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想忽视都很难做到。
乌丸怜生觉得这样不行，这样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想明天的逃亡计划，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梦里的琴酒会是双性，双性到底是怎样的，现实里的琴酒是不是隐瞒了他什么，梦里的自己和琴酒是什么关系。
乌丸怜生晃晃脑袋，把这些想法暂时压下，走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看见黑泽阵躺在床上，占了半边床，银色的头发铺满床单，他没有盖被子，但是眼睛闭了起来，大概是等他的时候困得不小心睡着了。
乌丸怜生忽然意识到，自己开的是大床房。也就是说，除非他不做人把琴酒赶下床，他们今晚就要睡在一起。
他无声无息地走到床边站着，低头看着黑泽阵，感到有些新奇。
虽然很喜欢琴酒，他也确实承认琴酒在自己心里是特别的。但并不代表自己和琴酒睡过，他没动过这个念头。乌丸怜生心想，黑泽阵这么自然地就躺在了床上，不会是因为在梦里他们之前一起睡过吧。
乌丸怜生扯了扯被子，拎起一角，想要给黑泽阵盖上。
他刚把被子拎起来，就感觉到黑泽阵醒了。
最直接的反应是，黑泽阵的警惕心大爆发，可能大脑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动了。以极快的速度从床上弹起，一个扫腿，翻身而起，伸手用力一拽，大力地把乌丸怜生按在了床上。
于是乌丸怜生在眨眼间就躺在了床上，手里还捏着被子的一角。他完全没有阻止黑泽阵的动作，还有几分顺势为之。
“不错。”乌丸怜生懒洋洋地评价，松开了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枕头上躺好。
黑泽阵抿了下唇，张开嘴想说点什么。
乌丸怜生伸出手按住了他的唇。
他向来有疑惑就直接问，所以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在黑泽阵开口前，神情严肃地询问：“我们做过吗？”
黑泽阵脸上宕机的神情告诉了他答案，乌丸怜生点点头，自言自语：“看来是没有。”
黑泽阵表情空白，完全没有想到乌丸怜生会问这种问题，怔了半晌，才回答：“没有。”怎么可能。
因为这不寻常的问题，他没有松开还按着乌丸怜生的手，谨慎地观察着，问：“你又发病了吗？”他在乌丸怜生身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他偶尔会有一些失忆的小毛病。
乌丸怜生当然没有发病，不过可以借题发挥。他模棱两可地说：“可能吧，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黑泽阵微微皱眉，松开手想要直起身，说：“我去给你找药。”
还没等他完全直起腰，就看见乌丸怜生对他伸出了手。
那只手精准地抓住了他的领子，让他失去了平衡，摔进了乌丸怜生的怀里。
鼻腔里满是属于乌丸怜生的气息，距离近得不可能再近，黑泽阵呼吸一紧。
他对上乌丸怜生金色的眼睛，感受到乌丸怜生的手从领子口移开，落在了他的腰上，然后他听见男人略带好奇地问：“双性……是怎样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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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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