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卖部的路上,潘超和俩女生走在前面一点,习忧和顾仇落在后面。
前面叽叽喳喳,后面安静沉默。
顾仇其实有刻意在等,等习忧问自己点儿什么。
陈耀刚才噼里啪啦一通抖落,信息量很大,会让人觉得惊骇而匪夷所思的内容很多。足够理智、思维独立的人,哪怕知晓这可能只是陈耀在气急败坏下的一家之言,大概率还是会浮想联翩、暗自揣测。
他不保证习忧什么都不会想,什么都不想知道。
小卖部就在眼前,但习忧一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顾仇觉得这人有够难琢磨的,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纯粹能憋。
但他憋不住了,率先打破了他俩之间的沉默:“习哥。”
习忧和刚刚那会儿一样,侧头瞥过来:“怎么?”
顾仇叫完人后,顿了下,说:“刚才,谢了。”
这句话和他预先想说的不太一样,说完,他自己都有点儿想笑。
“谢”是生活中常用到的词,顾仇平时虽然说得不多,但极少时候说出来是现在这种感觉。
有种陌生的微妙感。
习忧却是不以为意,声音清淡:“不客气。”
顾仇问:“你不好奇么?”
“你是说刚才那人的话?”
“嗯。”
“我好奇,你就会告诉我了么?”
顾仇扬眉:“说不定呢。”
这时他们已经进了小卖部,潘超和俩女生已经冲去了饮品区,顾仇和习忧不紧不慢地跟过去。
顾仇在货架上抽了一瓶百岁山出来,问习忧:“这个?”
习忧:“可以。”
顾仇把水递给他,好笑地说:“就四块钱,你可别回头又献爱心了。”
习忧很淡地笑了下。
顾仇走了几步,在货架上给自己拿了瓶苹果醋。
潘超在他们前面一米的地方,怀里抱了两罐红牛,眼神却还黏在货架上,顾仇见了,说:“不够就再拿。”
潘超扭过头来:“那我给东东再拿两罐!”
“成。你要拿得动,包圆儿都行。”
江萌听了,叹一声:“顾仇你这是要请咱班人都喝东西的意思吗?”
顾仇无所谓地接了句:“成啊。”
潘超:“靠!顾爷你是我爸爸!”
谢婷:“大佬!”
习忧没说话,他刚把瓶盖拧开,正仰头灌着水。
顾仇看他的视线不由得下移了些。
随着习忧咽水的动作,他突出而尖利的喉结一上一下地滚着。
顾仇偏开视线,随口回了句:“不差钱。”
他这话一说,凡尔赛得过分,几个人哼哼几句后,再也不客气了。
小卖部里有几个一班的人在挑零食,潘超立马大声招呼道:“兄弟们,今儿顾爷请客,一班的都有份儿,大家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拿!别客气!”
在现场的一班人瞬间激动地嗷嗷叫,吃的喝的一通抱,到后头还问老板拿了好些个纸箱子,几个人聚在一起,按一班的人头清点纸箱子里装得满满当当的零食、饮料。
顾仇站在小卖部收银台边,习忧站在他对面一点儿的位置。
“对了,”顾仇突然想起什么,问,“你刚说跟我私怨归私怨,所以我跟你还有什么怨,是我不知道的。”
习忧指尖捏着瓶颈子转了一圈:“故意说给人听的。”
顾仇拖着腔调“噢”了声:“那就是还挺好?”
他这话逻辑有问题,情感关系这回事儿,并不是非深即浅,还有或长或短的中间地带。
顾仇一问完,就见习忧抬了抬眼睑,视线笔直地射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逼问题的顾仇,已经不动声色又迅速敏捷地把目光挪了方向。
他神态自然地看了眼小卖部里被掏了个半空的货架,抬了抬下巴,若无其事般地盖过刚才那个问题:“你们班人都这么不客气的?”
习忧似乎并没放在心上,顺着他抬下巴的方向看过去,说:“平时不这样,你可以把他们这种行为当做……”
说着停顿了一下。
顾仇问:“什么?”
习忧:“劫富济贫。”
“……”
顾仇刚才那点不自在的心思彻底被转移,心说,这架势还真挺像趁火打劫的。
被“洗劫小卖部”这事儿一岔开,顾仇和习忧先前进行着的那些话题就没人再拾起了。
私怨不私怨的话题过了也就过了,主要还是陈耀说的那些。不过,顾仇没有主动说起那件事的**,习忧显然也没那么重的好奇心。
而且,他们说到底,现在也不过就是关系比刚开始稍微熟上一些的普通同学罢了,没到那种必须彼此坦诚到要交代过去的程度。
**
转眼一周课程结束,到了周五晚上。
隔天就是李培和夏絮颜帮忙沟通的租客要来看房的日子。
小区跳楼案发生后到现在,顾仇放学路上有小张,到了家有李培,家里的镜子或“匍匐在地”或“面壁思过”,顾仇还有意减少了网上冲浪,一周过去,那种被人为讨论出来的、被热点掀起来的鬼森森的氛围,已经在他心里散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无神论者顾大少爷又雄起了,觉得自己不怕了,甚至在心里祈祷,招租客这件事儿最好临盆一脚夭折掉。
不过他没说出来,怕一开口,李培又给自己讲鬼故事。
*
周六早上,卧室里突然响起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铃声三百六十度在耳边立体环绕,震耳欲聋。
顾仇被吵醒,暴躁地把被子一扯,罩住脑袋。
不一会儿,铃声停了。
顾仇拧着的眉心松开,把被子拉下,换了个姿势,刚要继续睡,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他把被子往上一扯,又给自己蒙了个严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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