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上完，五班有几个女生来七班找靳淙。
“靳淙，谁是靳淙？”带头的女生叫何澜，跟职高的甄颜颜玩得好。
“靳淙！给我出来！”
何澜在朝励有点儿拽，因为她有个社会哥男朋友。
这个社会哥又跟甄颜颜那帮人混在一起，直接一点说，这些人就是校园暴力的施暴者。
朝励中学的校规管得严，何澜她们一般不敢在校内搞事情，除非遇到什么她们非常想要搞的人的时候。
现在，靳淙似乎就成为了这个人。
顾倾以前在亭林路上得罪了不少人，据说靳淙是他的妞，现在顾倾失踪了，大家都想找靳淙报复。
靳淙刚好把做完的化学卷子对完答案，发现自己还是得了满分，正想放松，插上耳机听一首歌。
前奏还没响完，乐队还没唱出第一句歌词，何澜她们几个就看见了她，走到后排来拽。
“靳淙，叫你没听见？还是不敢听见？”
靳淙按停手机的音乐播放软件，并不摘耳机，坐在座位上微微抬头。
“放学后，家具厂背后的小操场。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身后跟着四个不怀好意的女生，大姐大何澜大喇喇的吩咐。
“我没空。”靳淙说。
梁霆空正在跟王越一起看游戏直播，就坐在靳淙旁边，清楚的听见了何澜对她说的话。
“没空也得去。”何澜说，“你这都来朝励几天了，有些规矩，我不教，怕你不懂。”
靳淙转身盯了何澜一眼，说：“什么规矩？有打印成文的版本么？现在给我，我照着背就行。”
何澜笑了，“这些规矩必须得亲手教，不然你一定记不住。”
靳淙想了想，告诉何澜：“行，放学后，不见不散。”
“到时候给你好看。”何澜带着一群人耀武扬威的走了。
已经开始在打游戏的王越回头，看了靳淙一眼，眼神十分的同情。
靳淙不以为意。
“你这样打啊，傻逼，走位是这样的，不要提前放大，傻冲什么呢。就你能，就你孤勇，不会玩，大哥教你啊。”梁霆空像是对这场女生约架没什么兴趣，都没怎么搭理靳淙，一心在指挥王越怎么操作游戏。
想到放学后要赴何澜的约，肯定又得浪费好一会儿时间，再加上还要打工，靳淙继续低头奋笔疾书写卷子。
王越见状后，忍不住发自肺腑的感叹：“这学霸就是学霸，被不良校园团伙约架，还能这样淡定的写卷子。不愧是无人爱挖掘的秘密武器。”
梁霆空伸手拍他头，“关你什么事，学霸的事是你能管的吗？”
*
放学后，靳淙孤身一人去了家具厂后的小操场，去了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南市属热带，到了九月的黄昏太阳还是有点大。
她傻愣愣的站了五分钟，发现何澜那帮人还是没来。她背着书包走了。
七点，她去便利店值班。
今天是周五，她在便利店上班。周五、周六、周日晚上七点到早上七点，她都在离学校不远的这家便利店兼职。
这是转学到朝励以后新找的兼职，没人来的时候，她可以看书跟写作业。
“靳淙，来了。”跟她换班的人是一个男生，叫李晗。
是南山高中部的，也是个高三生，他们南山学费挺贵，但是教得好，很多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挤破头挤进去以后，都会靠勤工俭学来帮家里减轻负担。
“嗯。钱我数过了，跟老板对过账了。”李晗背起自己的书包，告诉靳淙。
“好。”靳淙答应。
李晗走了，靳淙在收银台后坐下，掏出零钱包买了一份关东煮，一颗玉米，一瓶苹果汁，当做自己的晚餐，然后给王絮岚发了条微信语音。
“我在便利店上班，晚上不回来了，你记得按时吃药。”
发完以后，靳淙慢吞吞的吃了自己的晚餐，拿出习题集看。
不少人进出，问这个问那个的买东西，买完又要付账，其实她根本没有完整的时间看书，但她还是一有碎片时间就拿来复习功课。
夜色浓郁的时候，秦玉言他们一帮人来了，男男女女的，统共有八个人，梁霆空也在里面。
个子最高，将校服衬衫跟深蓝布裤穿得最熨帖的就是他。
一头纯黑碎发被便利店的灯光照得发出彩光，
线条锋利的脸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远超标准的英俊。
右颈项边上的白色刺青总是暧昧的贴在那里，耳廓蔓延到正中颈椎的位置。
还有外形同样不俗的秦玉言跟伍明纬，走在最前面，径直朝靳淙奔来，问靳淙买烟。
“黄金叶大天叶，三包。”秦玉言说。
靳淙穿着便利店的店员制服，戴着鸭舌帽，故意压得很低，秦玉言没把她认出来。
“给幻岛打过电话了，酒开了。”伍明纬告诉粱霆空。
梁霆空懒懒散散的站在后面，身边跟着一个女生，也是他们学校的，高三五班的，公认的朝励校花，郑也。
郑也说：“梁霆空，喝完酒，再去spa房好不好？”
梁霆空意兴阑珊的耸了耸肩，道，“都行。”
他嘴角衔着根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一群人在便利店里特别铺张的选完东西要一起结账的时候，他走到冰柜前买了一盒鲜牛奶。
“操，梁霆空，你还没断奶呢。”秦玉言吐槽。
梁霆空说：“补一下。免得晚上没浆。”
这么一说，在场四个女生脸都红了，特别是紧紧贴在梁霆空身边的郑也。
正在用手机结账的伍明纬笑了笑，对靳淙说：“把这罐牛奶一起加上。”
“好。”靳淙扫完条码，告诉伍明纬，“一共1028元。现金还是？”
伍明纬回答：“微信。”
付完款以后，一行人走了。空落的便利店的音响放的音乐声变得清晰起来。
靳淙适才一直有些提心吊胆，害怕他们把她给认出来。
后来，见他们付完账，也没认出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走到门口，一个别班的男生问：“刚才那个收银小妹长得挺漂亮的，身材也好，有点面熟啊。你没见她裹在套裙下的一双腿，又长又直，真是绝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你梦里。”一个清冽的尾音带了点磁性的声音回答。
是梁霆空说的。
几个人很快朝幻岛酒吧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郑也一直小鸟依人的贴在粱霆空的身边，靳淙的眼睛忍不住跟了一下他的背影。
在他们光顾之后，时间就来到了十二点，夜里的顾客愈发稀少，靳淙利用空闲时间看书。
*
幻岛酒吧的 C9包间里，几个人好像特别无聊，没有什么好聊的。
五班的陈昭明终于百分百的确定适才在便利店里那个长腿妹妹是谁了。
“那人不就是靳淙吗？这学期刚从职高转来我们试验的那个，你知不知道她原来在职高多有名？骚得不得了。跟了他们职高的黑老大，顾倾。仗着顾倾的面子，特别野，谁都不放在眼里，在职高树了很多敌人。”
“现在顾倾跑了，她怕被职高的人找麻烦，就转来我们朝励，真是好笑，我还听说她告诉别人她是个学霸，要考清华的那种，是在你们七班吧？你们班主任无人爱就是脑残，真的。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职高中途转来的一女的，经常跟男人去旅馆开房的，还考清华？算了吧。”
“她风评特别差，谁不知道，当初想转校，朝励没有班主任敢接手，只有你们七班的无人爱傻兮兮的接手了。”
陈昭明嘴很碎，是郑也的表哥，跟着梁霆空这帮人玩，靠的是郑也的关系。
他刚跟着他们玩没多久，不知道他这样说出的话会引起这三个大佬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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