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叶耀的一番描述,在场几人脸色黑如锅底,个个摩拳擦掌就准备开干。
“反了他了,竟然敢搞活祭,看姑奶奶不扒了这死祭司的皮!”黎萤双眼圆瞪,小小个子颇有股猛虎下山般的气势。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叶耀头发上的叶子拿下来,余镜台已经抄起锡杖,准备给人物理超度。
活祭,顾名思义,就是用活物来祭天,一般认为祭祀的活物上沾满厄运,于是祭司会在用火来焚烧被献祭的活物,表明厄运尽散,向上天祈求万事顺遂。
一般活祭多为猪羊等家畜,人为万物灵长之首,虽然被认为是最好的载体,用人做祭品,却未免过于残忍和极端,带来的业力也极为强大,更别说祭品还是未成年的幼童。
枕苏看向即将露白的天空,一手抄起月白剑,另一只手想要抱起叶耀,身后的凌清秋看着叶耀受宠若惊的大红脸,一种格外不上不下的气在突然堵住了胸口。
电光火石间,凌清秋爆发出了他最快的手速,抢先把叶耀单肘抱着,还贴心地让小孩搂住他的脖子。
凌清秋:我来抱,包舒服的。
小孩在凌清秋怀里也是一脸懵,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仙女姐姐抱突然变成了木头哥哥抱。
枕苏疑惑:师兄这么喜欢小孩吗?
黎萤了然:这就是占有欲吗?
余镜台憋笑:果然爱情有时会激发人的潜力,磕到了磕到了。
几人赶在日出之前到了村口,凌清秋考虑到了稳定,没考虑到环境,小孩被风吹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下来后还故作坚强地吸吸鼻子,偷偷把手上的鼻涕擦在衣服后面。
“我们要等玄清派和玄武堂的人来吗?”黎萤准备放出灵力探查一番,枕苏却阻止了她。
“我听叶耀形容,那红袍祭司很像之前被我们打过的红袍人。村庄内没有灵气存在,也没有修士,说不准我们在村庄内动用灵力,就会被敌人觉察。”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在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有后手时,还是别先暴露。”
采花集团加上一个小孩,偷偷摸摸溜进村庄里。众人这才发觉,这个村庄虽然不大,路修的真不少,期间还有小路出现,甚至两条大路中间还有两条平行排列的小道。或许是因为这个时间大家都去看祭祀,他们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我总感觉毛毛的。”余镜台不适地搓搓手臂,他不舒服不只是因为突然处在毫无灵气的地方,身体无法吞吐灵气而不适应,还有封印解开后灵力无法补充,只能运用自己身体内的灵力的不安感。
余镜台:火力不足恐惧症,懂?
一行人走的快,叶耀边小跑边给他们补充信息:“这个时候,大家肯定都在祭祀台那里。我们这里有个小湖,祭台就搭在湖上,平时爸爸妈妈都不让我和姐姐过去玩,说是神圣的地方,不可以随意踏入。”
“我知道有条小道,可以从后面绕过去。看,沿着这里一直走,看到湖就到地方了。”叶耀急急忙忙地一指,转身朝另一条路上跑去,又被凌清秋提溜着领子拎了回来。
“你干嘛去?”余镜台朝他招招手,他答道:“你们是外来人,不能让大家看到,我就随便了,我们在祭台那里见。”
他把衣领从凌清秋手中拯救出来,又十分认真地对他们说道:“你们一定要赶上呀。”
认真到连垂在身边的两个小拳头都在用力。
“没问题。”余镜台伸出一只手掌,示意叶耀拍上来,枕苏和黎萤也点点头,凌清秋面无表情地拍拍腰上的剑。
一大一小的手掌相击,两拨人也各自出发。
在路上,枕苏总感觉不对劲。不止是灵气的问题,这整个村庄都给她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她却像被毛线团引住的猫咪,一直抓不住关键。
枕苏跑在最前面,众人也没有注意到,她眉心的红痣突然闪了一下,像是要冲破什么束缚。
这条小路不长,通向湖上祭台的对面。小路周围生长了许多草木,湖边尤其茂盛,几人的身形隐匿其中,能看到台上站着一个红袍祭祀,带着羊头装饰,腰间挂着许多黄铜铃铛,说着一些神秘的话语,四肢舞动,像是凡尘界里的跳大神。
“装的还挺有一套。”余镜台扒着赶他高的草叶,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就看到那红袍人大手一挥,一个红箱子从祭台一侧直接飞上祭台。围在祭台前面的村民见了,从耄耋老人到会站的幼孩,全都神情虔诚齐刷刷地跪下。
但对面的几人知道,这红袍祭司分明是用了灵力,这灵力还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破案了,这不就是被我们暴打的那个红衣贼人吗。”余镜台一锤定音,握着锡杖蠢蠢欲动。
“别急,那个红箱子里的应该装的是叶子,等那个祭司最放松的时刻,我去救叶子,萤萤破坏祭台,你们俩在这里等着,等灵力恢复了接应我们。”
枕苏紧紧盯着那个红箱子。那箱子不大,正好能装下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枕苏的错觉,那本该严丝合缝的箱子,好像打开了一条细缝。
“上天保佑我们!”那红袍祭司的跳大神终于结束,他振臂高呼,在跪拜众人齐齐的呼喊声下,红箱子凭空浮起,渐渐往湖面倾倒。枕苏刚要拔剑,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姐姐,救他!”
是叶子的声音。
那红箱子里的那个是……
箱子突然打开,一个被红布缠着的小孩从空中落下,枕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千钧一发之际抱住了他,与他一起跌入湖中。
“怎么回事!”那祭司脸色大变。
密封起来的箱子怎么会突然打开。
“刚才那个,是不是叶木匠家里的耀耀啊。”村民们已经开始低声议论,叶父叶母的脸色一片惨白。
这些村民们只知道五年一次祭祀,每次祭司都要按顺序为上天献上童男或童女,被选中的孩子会去到天上服侍仙人。红箱子里装的明明是是大家手写的愿望和种的粮食,怎么会成了小孩子。
而每次献出孩子的父母只知道,孩子会到天上去服侍仙人,哪里想得到要把他们投湖。
祭司也有些慌了。他靠灵力愚弄这村庄的村民这么久,从来没发生过意外。他看着祭台底下乱哄哄的村民,夸张地清了清嗓子,准备浑水摸鱼过去,却被突然在身后涌起的湖水浇了个透心凉。
枕苏浮在空中,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叶耀,脸上看不出喜怒,却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你,该死。”枕苏用灵力将叶耀送到叶子身边,接着双手持剑,按剑下刺,强势到锋利的剑势激起湖水漫天洒落。
待空中水雾散去,岸边水浪平息之时,湖底的模样也直观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累累白骨铺满了整个湖底,甚至有水草生长在上面。这些白骨有的已经破碎不堪,有的还比较完整,分明就是小孩子的骨骼。
看到这些骨头的村民们吓得四散而逃,但周家的老头子却跪在原地掩面而泣。他看到了一个尚为完整的骨架,缺了半根小指。周笑笑小时候贪玩,被石墨压住了指头,最后不得已铡了半根指头。
正是左手的小指。
红袍祭司见事情败露也不装了,站在祭台上拿出一张符纸就要撕开,被枕苏一剑逼退,符纸落入湖中。
“嘻嘻,你的剑真快呀,若不是那小子着实美味,我真想把你当成目标。”红袍祭司桀桀一笑,宽大衣袖中露出被布包裹的手掌。只见他曲起双臂,双手合十,小指外翘,无名指弯曲,以祭台为中心,天空竟瞬间乌云遍布,隐约闪动着阵阵雷光。
他见枕苏只是握剑站立,还以为她被这声势浩大的阵法吓到,笑的更加猖狂:“小女娃,当时我败于你,一是你们人多势重,我的力量分散了;而是那阵法只有扰人心阵的功效。我这次使的,可是‘万邦印雷阵’,一旦阵成,就算是元婴期也没有好果子吃。你们既然到了这里,就乖乖把灵力给我吧!”
语毕,他双臂伸直,手掌打开,无数刺目雷光在他的狞笑声中浩浩荡荡地劈向枕苏。枕苏看着逼近的雷光,不闪不避,只是抬起月白剑。
“苏苏!”黎萤想要进入阵法去帮忙,却被一层看不见的禁制阻碍,手心一翻握住匕首朝祭台正前方赶去。
余镜台一手捂一个小朋友,急得直跺脚,一回头却看到无所事事的凌清秋,他甚至低头扫开了落向他的草叶,举手投足间有种和目前场面十分不协调的云淡风轻。
“凌呆呆!枕姐要被雷劈啦!”余镜台恨铁不成钢,张嘴就是一顿输出,“你不想办法,还在这里玩叶子!”
凌清秋突然被喷,抬头看向火急火燎的余镜台,脸上甚至有一丝茫然:“可是,师妹会解阵啊。”
“?”
看着一脸蒙圈的一大二小三人组,凌清秋的语气不紧不慢:“若阵法未成,杀掉起阵者即可。阵法一但形成,只有两种办法能够破解。一是找到阵眼,破掉从根本破掉阵法,这也是修真界最常用的办法。”
“第二种办法不用花时间找阵眼。阵法是依靠力量循环为载体,只要破坏掉阵法中力量的循环结构,这阵法也就没有作用了。甚至,可以反过来为己所用。”
凌清秋下巴轻抬,示意三人看向祭台:“宗主常常训练师妹在这方面的能力,师妹掌握一个陌生阵法力量循环是最高记录——”
“——是三秒。”
玄清派现任门主枕耳,修真界内至此还流传着他勇敢追妻、为爱入赘等让人津津乐道的事迹,但他还是阵修圣地玄机阁的前任阁主。
是曾经和剑道至尊孟独晴齐名的天之骄子。
呜呜呜文文收藏好少,是不是我的剧情太无聊了(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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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破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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