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鹊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扔了烟头,蹦蹦跳跳的跟上去。
这条巷子又黑又长,常有醉醺醺的大汉在里头晃荡,平时没事林念慈不会走这里,但这边离车站近,她今天懒得绕路才走这。
出来还是一个人,回去莫名其妙就成俩了,这一趟走的林念慈懊悔不已,暗自发誓以后再来她就是狗。
南鹊在前面溜达,看起来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林念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准备带这么个危险分子回家。
半道甩了?林念慈观察了一下附近有没有掩体。
很遗憾,大道笔直。
路过一个拐角,南鹊欢快的走出去,然后小风一样蹭的折回来,一溜小跑就躲林念慈背后了。
“干嘛?”林念慈语气冷硬。
好冷酷,好爱。
南鹊扯着林念慈背后的衣裳,一边娇羞一边小声说:“前面有人喝醉了,躺在地上,好吓人~”
林念慈被她这幅娇滴滴的模样恶心了一下,居然觉出点好笑。
真TM服了。
林念慈敷衍的搂住她的脖子:“行了,别怕,我看看。”
南鹊被她搂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怡然自得的享受起这种单方面的暧昧。
但她很快在林念慈逐渐加大的力度里发觉出点别的东西。
这个力度,这人不会是自己害怕吧?
“我快被勒死了,你害怕?”南鹊艰难的转过头看她。
林念慈:沉默是金。
她又没练过武术,还赶上重感冒虚的要死,这巷子又黑又长,时不时乒乒乓乓发出找不到来源的声音,要真遇上个喝醉的大汉意图不轨,不害怕才怪。
但南鹊那个惊诧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居然?也会害怕?
林念慈不想在她面前露怯,冷酷的搂紧南鹊的脖子:“错,我在安慰你。”
……行吧,南鹊再次艰难的把头转回去。
两个人就这么拉拉扯扯的去看了一眼,没看着人,那人估计醒来走了。
“你不是骗人呢吧?”林念慈充分怀疑她心怀不轨。
“这就是你不对了吧,人和人之间怎么能怀疑最本真的东西,这可是做人的基石!”南鹊一本正经的跟她扯闲话,一双猫眼四下扫视。
“还基石,说得好像你有这玩意似的……”
这么搂着,一半力气压在南鹊身上,林念慈感觉头疼能轻松点,还挺舒服,干脆一直这么搂着。
要是她再清醒一点,或许能发现南鹊因为警惕而绷紧的身体。
好在一路上都没再见到人,走了一会,林念慈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会,突然低下头笑了一声:“你挺矮的哈?”
操。
南鹊脸色一黑,把林念慈的胳膊拉出来甩过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乞丐还不吃嗟来之食呢,人贵在一把尊严,林念慈都人身攻击了,她要是还跟着她回去,那不是毫无廉耻之心?
林念慈还在那笑,笑的头也疼气也喘不上,弯着腰不知道捂哪。
南鹊冷冰冰的看着她,在一阵凉风里颤抖了一下。
冷死了。
下过雨的夜里凉的沁人心脾,南鹊拽了拽遮不全大腿的公主裙,又笑嘻嘻的去扶林念慈。
也没办法啦,她就是这么毫无廉耻之心。
”对对对,我矮,吃的也少,好养活。”
其实也没那么矮,林念慈正想着,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把手从她脖子上挪开:“养活个屁,今天就当做好人好事了,明天一早就给我收拾滚蛋,听见了吗?”
未来一片灰暗,南鹊才懒得想那么明一早的事,先解决今天再说,闻言嗯嗯嗯的乖巧点头:“好的,金主大人,我特别听话。”
金主?
这什么叫法?
林念慈忽然不笑了,用一种很诡秘莫测的眼神打量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憋住:“你以前……也老跟别人回家吗?”
南鹊知道她的意思了,满脸匪夷所思:“不是,谁没事跟别人回家啊,疯了吧?”
到底是谁疯了?
真是有病。
林念慈瞥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计较。
这姑娘看着也挺可怜的,虽然单薄了点,但带回去洗衣做饭顺道洒扫庭除也不错。
日行一善嘛,想到家里那一大篓子脏衣服和外卖盒终于有着落了,林念慈心里舒畅,感觉鼻子都通气了。
……
林念慈今年21,还在上大学。
她那破一本跟有点钱全用在刀背上,宿舍挤的令人发指,六人间,别说那铁皮柜子,连桌子都TM是公用的,活动范围人均不到一平方。
林念慈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这么逼仄的地方,住一秒忍一秒,衣裳放不下就算了,感觉呼吸都带着别人的体味。
好在家里有点小钱,给她在校外买了套小房子住。
这地方算是林念慈第一套室内设计作品,到处是串在一起的拱形结构,极简风带点复古调调,低调中带着设计感,装逼首选。
拍下开关,室内唰——的亮起来,南鹊眼都不眨的看着那扇落地窗,难得有点拘谨。
“我要换鞋吗?”南鹊被这里的逼格所震撼,小心的问她。
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取悦了林念慈,从鞋柜里抽出一双灰色拖鞋扔给南鹊:“一身酒臭,先去洗澡,没洗澡哪都不许碰。”
“哦。”南鹊乖乖换下拖鞋。
她那双缺了一块的小皮鞋放在延钰的鞋堆里格格不入,南鹊琢磨了一下,把袜子端端正正盖在鞋上。
林念慈先换了鞋,揉了揉肩膀,领着她往浴室走:“这是主卧,我住的,主卧里的卫生间,我专用。对面是书房,我用的,那边厨房,虽然我不会用,但还是我的,你——通通不许碰。”
南鹊一边参观一边点头:“好的主人。”
……这人说话咋这么色呢?
难道是她思想龌龊?
林念慈反思一秒就否定了,绝对不可能,她纯洁无瑕堪比和田玉。
“站这等着。”林念慈挥挥手进主卧了,隔了一会,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身衣服:“你今天穿这个,身上那些扔垃圾桶就行。”
扔垃圾桶?
那不行啊,这得给人家还。
南鹊估摸着林念慈有洁癖,问她:“要不你给我个垃圾袋,我把这衣服装一装,还得穿呢。”
垃圾袋。
居然沦落到这种程度吗?
林念慈闻言沉默了一会,把衣服放沙发背顶上,进屋给她翻了个纸袋:“装这里头吧。”
南鹊都行。
林念慈的态度突然温和了不少,不光给准备牙刷毛巾,还给她倒了杯水放茶几上,让一会儿洗完澡出来喝。
南鹊莫名其妙,但略有些感动,林念慈在对她好的人里能排前三了,她决定反馈一点真情实意出来。
“你是个好人。”南鹊说。
林念慈全身一个激灵,回过头看她:“废话,我TM要是不好你这会还搁大街上喝西北风呢……行了,快去洗澡。”
南鹊的一腔细腻情感被收获了一通直白回怼,只好委委屈屈的去浴室了。
林念慈家的卫生间做了干湿分离,洗漱台直接放在外边,门打开只有马桶和浴室。
南鹊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结构,有点新鲜,摸了摸台面才进去。
好在淋浴设备就是最常见那种,虽然看着很有质感,但操作简明易懂。
温水兜头泼下来,南鹊满足的长叹了一声,把头发捋在脑袋后面。
隔着一扇玻璃,林念慈敲了敲门:“壁龛里的东西随便用,我先回卧室了,毯子在沙发上,你一会儿睡沙发,知道了吗?”
半天终于等来南鹊模模糊糊的一声嗯,林念慈放下心,踢着拖鞋,慢悠悠的回卧室了。
南鹊洗澡很快,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屋子里只有沙发那的灯亮着,窗帘没拉,能看见落地窗外灯火通明。
这就是传说中能端着红酒杯看夜景的落地窗啊,南鹊走过去,把脸贴在玻璃上。
温热的呼吸在玻璃上留下小小的水雾团,南鹊哈了口气,画了个桃心。
啊这果然是一个富有艺术细胞和浪漫情怀的美丽女人才能留下的痕迹,南鹊非常满意,摸了摸身上湿气干的差不多了,哐的往沙发上一瘫。
霍!
这个沙发!
南鹊细细体会了一下这种奇妙的感觉。
林念慈家的沙发——充满了金钱到位的舒适感!
瘫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南鹊掏出自己屏幕快裂成蜘蛛网的手机,这破玩意卡顿就算了,内存已经到了几分钟就得清理一次的程度,但依然身残志坚的燃烧生命。
没被摸走的唯一可能就是太破了。
南鹊在屏幕上戳了戳。
银行卡或者支付宝或者微信或者□□里说不定能找到几块钱呢?
通讯录里或许还有被遗忘了但情比金坚的小伙伴呢?
但如果没有也是正常的,南鹊盯着那一连串刺眼的0痛苦难当,眼一闭,瞬间入眠。
眠了快两个小时没眠成功,凌晨三点,南鹊紧闭的双眼唰的睁开,生龙活虎的样子像能当场来一套广播体操。
困到清醒了?
睡不着,南鹊索性爬起来在屋里了晃悠,晃悠到卧室,突然发现林念慈还没关灯。
这个点还不睡啊?
南鹊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
睡着忘关灯了?
南鹊微微一笑……要说铺着小毯子的沙发也很不错,但再好的沙发,又怎么比得上一张柔软而干燥的大床!
南鹊160,林念慈173,作者吃一点点点点体型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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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廉耻是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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