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外面有动静,怕有什么事情,所以出来看看。”
施怀韧的眼睛看着被随意放到茶几隔层的车厘子夹冰粉乌梅,她突然意识到委屈自己好像是得不到任何有效回馈的。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何义理,这次不再小心翼翼地关门。
何义理被她那一眼看得心脏皱缩,一阵针扎的刺痛传到他的四肢。
他第一次在施怀韧的脸上看到对他不屑一顾的冷酷,眼睛里不再是笑着的细碎光芒,而是充满阴霾的失望。
“谁把这盘水果放这下面的!”
何义理双手将茶几隔层的果盘端起来,他的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的人,爆喝出声。
又是那个歪嘴男人,不甚在意地笑着,“不过一盘水果罢了,没必要动气吧。”
何义理没吭声,冷着脸将果盘放进冰箱,然后面无表情地单手拉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汽水易拉环。
这汽水还是施怀韧买的,他记得当时施怀韧可激动了,跟恶狼看见羊一样,一口气拿了五六瓶,说什么这是肥宅快乐水。
他慢悠悠地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冷笑着走到歪嘴男的面前,轻飘飘瞥了一眼依偎在男人怀里的女人,嗓音淡漠地说道:“让开。”
女人很会看脸色,见势不妙,立马走远了。
歪嘴男终于不歪嘴笑了,他收起自己慵懒的姿态,脸色有些煞白,“你想干嘛?”
回应他的是冰凉刺骨的淋头汽水,何义理压着嗓音,眼神凶狠,“我问是谁放的,让你回答其他东西了吗?嗯?”
歪嘴男心里骂骂咧咧阴着一张脸离开了,程镜见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赶紧笑着招呼道:“你们继续玩啊,继续玩。”
氛围再次活跃起来,没人再敢提起楼上的人。
程镜将仍然黑着一张脸的何义理拉到一边,有些无奈,“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何义理转动着手机,“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泼人家干嘛!”
程镜忍不住提高音量。
何义理不耐烦极了,语气也很差,“看他不爽,想泼就泼了。”
程镜,“……楼上那女孩是谁?上次我送你回家她还跟我说你把她当作最重要的人。”
何义理第一次如此质疑自己的听力,他皱眉,“什么?”
程镜又给他重复了一遍。
何义理脸色更难看了,他笑着慢慢开口,有种用机器磨冰寒霜飞溅的冷意,“她说的没错。”
语气里却满是讽刺的意味。
施怀韧气冲冲地拉开衣柜,将里面织完一半的围巾狠狠地摔在地上,这还不够,她又在上面踩了几脚,“给我等着!”
踩完后又窝窝囊囊地将围巾捡起来丢回衣柜里。
“好感度百分之五。”
施怀韧惊讶地嘴巴张成了O型,眉毛高高挑起,两只眼珠子像旺仔一样转来转去。
她激动地往床上一倒,两条腿跟蹬自行车似地在空中动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施怀韧想着搞不好何义理还是个M,她不过就是凶狠地看了他两眼,好感度就增加了?
她不怀好意地笑着,等着,我换个新策略。
施怀韧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她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七点半了。
楼下似乎很安静,她趴在门板上屏气凝神地听着也没听出什么动静。
难不成都出去玩了?
她没有像白天那天一把拉开门,而是慢慢地拉开,但是一开门那生锈门轴发出的小孩哭声就响了起来,施怀韧吸着凉气耸起肩膀。
“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施怀韧被吓得尖叫,她一个屁|股墩靠在门板上,撞得门哭得更厉害了。
何义理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眼神飘忽,语气有些不自然,“蠢死了,这都能被吓到。”
施怀韧还在缓神,没好气地回道:“人吓人当然可怕啊,我的心脏又不是被粘住了,它会跳的好不好?”
少爷肯定是不会跟她道歉,也必然是不会拉她起来的。
反正她也没什么形象可言,索性往地上盘腿一坐。
何义理的眼神里有些不解,这还是施怀韧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友好的表情。
施怀韧见何义理站在原地不动,纳闷道:“少爷,你是有什么事吗?”
何义理轻咳一声,有些傲慢地侧着脑袋,呈45度角,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做晚饭?”
施怀韧在心里得意地笑了,何大少爷,你终于有今天了。
她抬起脑袋朝着皮笑肉不笑,下一秒便冷了表情,坚决说道:“不做,不做!”
何义理也变了表情,脸色阴沉,“你说什么?”
她又冷脸重复了一遍,何义理冷冷地勾起嘴角,眼神讽刺,“行,记住你说过的话。”
施怀韧冷哼一声看着何义理转身离去的背影。
施怀韧心里喜滋滋,小样,还不拿捏你这个M。
下一瞬,“好感度负百分之十。”
施怀韧大惊失色,毫不犹豫地朝前一扑抱住何义理的大腿,在作死和真死之间选择了做饭,急切道:“少爷,我最近在学习一个新的东西,叫做双重否定表肯定,不做不做就是做的意思啊少爷!”
何义理被她逗笑了,他下意识地反应竟然不是嫌弃施怀韧触碰到了他的腿,而是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呆傻。
反应过来后他晃晃腿,但并未用力,因为施怀韧不知何时挪到了他的面前抱着大腿,如果他用力,那必然会踢到施怀韧,他还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你先撒手。”
施怀韧仰着脑袋,皱着一张脸还在继续解释,“少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房间里还有学习的笔记。”
何义理低头看着那张委屈巴巴的脸,心脏像有羽毛擦过,又像电流传过全身,麻得他动弹不得。
在何义理的眼里,施怀韧的脸蛋已经不再蜡黄,也不再总是挂着那两抹干裂的红,而是带着刚睡醒后柔软的嫩红,脸颊两侧也比从前饱满,用丑和土来形容她已经十分不贴切了。
他蜷了蜷手指,尽量让表情自然些,仍旧高傲的语气,“那你还不快起来去做饭。”
施怀韧总是一副精力饱满的样子,她的嗓音中气十足,“yes,sir!”
何义理看着她跳跃的背影,陷入沉思。
下楼梯的时候,施怀韧脑中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好感度百分之十。”
施怀韧一天经历了大起大落,听到消息后得意忘形,差点一脚踩空,好在她身体晃悠两下后立马扶住了楼梯两侧的扶手,然后转头朝着何义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何义理默默收回往前踏出了半米的腿,神色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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