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秀回了后院,就先去祠堂给父母牌位磕头上香。
温明秀回苏州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她猜到有人会登门,果不其然,她才刚回到客厅里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来了。
温明秀让祎和回房去陪父母,然后就让人把来客请进客厅里。
温明秀一看来人,笑了起来,发自内心,不可思议的笑了。她说:“竟然是你,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没有脸再登我的门了。”
温成华(温氏商会的会长,温明秀的堂侄)一下就跪到地上,低着头说:“姑姑,我错了。”
温明秀冷笑着说:“错了?你哪错了?”
温成华说:“我哪都错了,我不该听信马匪之言,以为你死了,丢下你不管,自顾自带着幸妍回来,也不该放任旁人想要瓜分您的生意,而坐视不理。我只是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温明秀说:“害怕?你怕什么,沅芷一个外人都能派人过来给小琳撑腰,你身为商会会长,小琳的哥哥,却说害怕?我看你不是不敢,只是不想罢了。再说了,你的夫人有胆量杀了玉衡,你会没胆量处理商会的败类?”
温成华惊恐的抬起头,看向温明秀:“姑姑,你说什么?”
温明秀冷哼一声:“怎么?你又不知道了?要不是我后来回到雪崖上,看到了遍地的尸体,也看到了玉衡的尸体,我还真是要被你们夫妻两给骗一辈子呢。”
“你知道我在雪崖下面躺了多久吗?三天,整整三天。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呢,我在悬崖下躺了三天,每天都在盼着你们能来救我。后来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才没来的。直到我被猎户所救,养好伤了回到崖上一看,整支商队,只有你们夫妻二人不在,写了信回来一问才知道,你们竟然赶在年前就回到苏州了。我这才明白,你心里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这个姑姑。”
“依我猜,玉衡应该是带着你们逃过马匪的追杀了,之后你们回到悬崖上,我知道你没这个胆量,应该是你夫人做的,趁玉衡不备,把他杀了,这样,整支商队就只有你们二人幸存。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死在了马匪的刀下,这样既挫了我的锐气,降了我的威望,又能提升你在商会里说话的分量。所以你们杀了我带去的所有的人,就是不满我在商会里说一不二,让你这个会长无用武之地,颜面尽失。所以这次他们想瓜分我的生意,你也是默许了的,甚至是想着鹬蚌相争,你好渔翁得利。”
温成华跪着说:“姑姑,我知道错了,是我年轻气盛,一时糊涂,是我利欲熏心,是我太过自负了。我现在才知道姑姑你对侄儿的好,这些年,你不在,我处理商会的事情,也是焦头烂额的。”
温明秀已经看清楚他的嘴脸了,也懒得再争辩什么,只是说:“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你们的小心思,我一清二楚。最后劝你一句,别再自作聪明,你的这些雕虫小技,我早就玩腻了。我看得出来,你来找我,不光是想认错的吧。”
温成华说:“是,我还想问问姑姑,我的小舅子,人在哪里。”
温明秀平静地说:“我已经让人把他送回张家了,你应该去问张家要人,不该来我这。”
温成华说:“我派人去问过了,张家的人说他们已经把人送到你这了。”
温明秀说:“我不知道,人不在我这,你别问我。另外,我倒想问问你,我家天璇到底哪?”
温成华摇头说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温明秀就说:“成华啊,既然如此,我们就这么糊涂的接着过下去吧。不过,虽说我不会动你,可你夫人,我是没打算放过的。玉衡是我亲手带大,如同子侄,她杀了玉衡,我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温成华连忙说:“不是的,姑姑你误会了。玉衡不是幸妍杀的,是后来我们回去找你们,却遇上了剩下的马匪,玉衡为了保护我们,才被马匪杀了的。”
温明秀说:“你觉得你现在说的话,我会相信吗?玉衡的伤我看过,是被保护在身后的人捅了一刀,不是你就是她。我是一定会报这个仇的。”
温成华一下子变了脸色,他冷着脸,坚定地说:“姑姑,我爱她,你是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她的,一如当年,你不同意,我还是娶了她一样。”
温明秀笑了一下说:“好啊,那你回去后,可一定要看护好你的夫人,别让我逮着机会了,我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可一点没改。”
温明秀说完就摆手送客了。
——
晚饭时,家里的人看着温明秀好好的坐在那里,都忍不住哭了,纷纷跟温明秀诉说这两年的想念和担忧。家里的小辈也都很想念温明秀,尤其是祎和,刚开始的时候,一直做噩梦,饭也吃不好。
温明秀抱着祎和,安慰众人自己也很想念他们,也让大家放心,现在她已经平安回来了。两年没见,孩子们也长大了不少,但好在,情分还在,也没有与温明秀生分了。
泠善看到温明秀好好地坐着,激动地一直哭,温明秀安慰了许久,还和温明琰商量下一个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并想着中秋节将至,要把在外面的几个孩子都叫回来一起过个团圆节。
晚饭后,温明秀与家人一起在客厅里继续喝茶叙旧。
等到泠善带着孩子们去睡了,温明琰才和温明秀说了一件事情。
温明琰说:“从民国十五年,也就是去年九月开始,广东的革命政府就组织了国民革命军出师北伐,一路势如破竹,到七月中旬,已经打到了黄河流域。虽然如今北伐暂时停止了,但是高将军曾跟我说,他觉得北伐一定会打到东北,他担心打仗会波及你们,所以就让我把你带回苏州住,把煦儿送回老家。”
温明秀担心地问:“如果真的打到东北,他会不会死?”
温明琰摇了摇头说:“说不好,要看高将军怎么做,如果拼死抵抗的话,一定会死,如果投降的话,就能活。”
温明秀心里知道后者是明智之举,但是以高希文的性格,极有可能选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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