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了,温度还是没怎么降下来,空调外机的声因隔着墙壁钻进脑子里,刘潋睡眠很浅,之前有好几日的失眠,上课也没有什么力气,这件事传到了袁葭那里,她又训了半天,她跟刘溪韵吐槽时被点醒自己是不是失眠了,失眠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还是天生就这样。
那时袁葭预约了好几个医院,刘潋也知道检查费用都很高,父亲在他八岁那年便猝死去逝了,只有袁葭一人拼命工作供起刘潋。他知道他妈妈是有一定的苦衷的,所以他就一直拖着,找借口。
之后的一天,袁葭对刘潋道是去买点什么东西,结果就被骗去面对心理医生了,刘潋死活不开口,只是一直央求着妈妈回去,看医生贵。刘潋一直凭着这么一口气吊着自己,配了些助眠的药,闷声睡了几晚,才让袁葭稍微放下一点。
刘潋根本毫无困意,他也不敢翻来覆去,怕吵醒了下面的祁怏。空调也是对着他吹,袁葭嫌换季换被子太麻烦,就直接换成冬季的棉被,但刘潋还是觉得凉……
他高一也是住宿的,每一夜都过得十分煎熬,可是他也很努力地在活啊……
清早,刘潋才发觉自己就眯了几十分钟,他缓缓起身整理,又怔住了,这枕头上怎么血红的一块呢,我难不成?不可能啊,难道我妈她换的新款式?
刘潋一步一步沉重地踩着楼梯下床。他们还在整理,我便去刷了牙,又倏然感觉头痒痒,像往常一样挠了挠,刚要洗手另一只手上的泡沫,便清楚地看见指缝间的一抹红,他回想了下,应该是昨天那块瓷砖磕的吧,也没当回事,慢条斯理地洗掉血块。
祁怏一套上拖鞋便挠起头,看到另一边的水台已经站了两个人了,便走去了刘潋那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刘潋又不禁想起昨天祁怏的那句“都可以火烤一只明朝了”,手也洗好了,便漫不经心地往校服上擦擦。
转身跑去换鞋时,一声惊唤直接鼓膜震破,“哎!你的头怎么回事,流血了?!”
然后三人围过来,一直问着“怎么了”的,这种感觉就像在黔灵山观猴一样,特别印象深刻的便是去医院那几个医生一直在逼问着你什么,刘潋撑起手摆了摆,慢悠悠地开口:“没事,死不了。”
祁怏拉着那俩人,避开刘潋的目光,不知谋划着什么,刘潋也满不在意,抬手挥了挥,“我去买早饭了,你们慢慢聊。”
学校食堂饭菜依旧是那么几道,刘潋也没什么胃口,在门口立了会儿,就回教室睡觉了。
“刘潋,你等一下!”
祁怏叫得好生响,刘潋顿了顿脚,仓惶而逃。这个学校认识祁怏的人固然多,他这么叫,不说全校闻名,但留个印象肯定是有的。
“祁哥,你在喊谁啊,难不成有人惹了你不成……”
瞧瞧,这么快就有人来问候了……
教室里没什么人,刘潋浅浅缅想了下自己的爱座,便倚着桌子困觉了。
九月虽是入了秋,但仍燠热不改。清晨的山风习习,才是最为怡人的。
“刘……”祁怏冲进教室,空荡荡的空间内徘徊着脚步声与急促的呼吸声。刘潋座位居中,祁怏早早就看到一个人趴在桌子上,也只叫了一半的名字就住口了。
祁怏额前微湿,微风轻拂,又带来一丝丝風涼,祁怏蹑手蹑脚地踮过去。
刘潋睡眠浅,已然惊醒,但他还是继续选择装睡,能少听点某人的唠叨声就少听点。
闭上眼睛,听觉往往变得愈加敏锐,刘潋细细听到塑料袋打开发出的响动,之后头顶便感到一阵清凉。
等对面没了什么动静,刘潋才缓缓起身,又感到丝丝瘙痒,便抬起手,升到半空,却被止住,“哎!不要碰,手上是细菌,会感染的,你的伤啊本来昨晚就结痂了,今天早上又被你扣掉了。还有,你知道吗,那块瓷砖本来就是松动的,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你都清楚吗,还死不了,不愿意消毒。”
刘潋怔住片刻,可是他也不知道这结痂处为什么这么痒呀!
“噢,知道了。”刘潋放下手挠了挠鼻子。
“还有,你是不是没吃早饭。”刘潋见他这样顿感又找了个妈,“我吃了。”他将头撇开,跳向了窗外。
“你这人怎么又犟又爱说谎的啊,我都看到了。”祁怏差点跳了起来,又停住,从抽屉里掏出塑料袋,“呐,吃一点,不吃早饭是会得胃病的,之前我妈得过,老痛苦了,所以我每天都按时吃饭……”
“已经得了,怕什么?”刘潋懒散地瘫在椅子上,祁怏第一次见他这样,“已经得了也要养护,你这么痛苦,也是有人会心疼的。”
好说歹说,祁怏还是让他吃了点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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