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柠檬水滑过舌尖时还带来了一丝轻微的刺痛感，伊与久佑忍不住皱眉，吐出含住的吸管。
他轻轻嘶了一声，抱怨道：“好痛啊，悟。又不是棒棒糖……”
舌头根本不适合被当成糖果那样舔舐。
听到伊与久佑小声哈气的声音，五条悟把空掉的奶茶杯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说:“谁让你拒绝我了，而且是佑自己说想吃奶盖。明明最后也有乖乖吃完，总不能全怪我？”
是诡辩。
想着少年被他吻着的模样，迷茫又顺从的情态，还微微张口方便他的入侵，五条悟心虚地顿了一下。
他知道伊与久佑确实小心翼翼地回应了，只不过那么微弱的回答触碰起来就跟挑逗、撩拨似的，以敏感的软舌交流起来的无声语言也显得那么令人心动。
因此而冲动一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佑一定能理解。
“我也看了哦，没有破皮。顶多舌头有点肿而已。”
“可是你还咬我。”
□□的力道太过轻微，只是让伊与久佑的嘴角留下了一片斑驳的齿痕，不仔细看还容易让人怀疑是伊与久佑上火了，才会唇边一片浅红的痕迹。
但比红痕更明显的是他的唇色，五条悟从未见过伊与久佑嘴唇如此殷红的模样。
微微肿胀翘起来的样子也十分可爱，让他想再咬一口。
“佑也可以咬回来啊。”
五条悟倚靠长椅，无赖地朝他伸手，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样？想要咬我吗？”
“……不了。你是觉得我看起来很傻吗？”
伊与久佑果断拒绝，瞪他几眼，猛地伸出手想去拍他手心，“别闹了，悟。我们还是快点去买游戏吧。”
五条悟才不在意那点力气，攥住伊与久佑拍了一下就想飞速抽走的手。
“好~反正我们顺着这个小巷进去，很快就能到了。”
“原来就在这里面吗？感觉人好少。”
在这个街巷深处开店，客流量不会很糟吗？
五条悟点点头：“但也不是坏事，起码很适合你现在的情况。果然还是不看那些人会比较舒服？”
“嗯。”
两人步入高楼之间的巷子里。
被周边的房屋遮挡了许多阳光后，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蒙上一层晦暗的滤镜。
似有若无的凉意也攀爬到伊与久佑身上。
堆积在墙边陈旧的木头箱子，三三两两塞满厨余等待人来收拾的垃圾桶，还有水泥电杆旁放置来用来驱赶野猫的几个空水瓶。
而在这阴影下出现的三四级咒灵也越来越多，五条悟路过漂浮在空中的它们时还随手捏爆了几个。
大大小小的诅咒像是病菌一样布满阴暗的街道。
伊与久佑继续喝柠檬水，看着他把那些小诅咒玩得支离破碎，消弭成一道随风而逝的烟尘。
舌尖覆过唇齿的感觉已经不那么奇怪了，他舔完还有点红肿的嘴唇，一口气喝光杯里剩余的所有柠檬冰水。
“悟会经常去那家游戏店买游戏吗？”
“还好吧。只是光顾的店家之一，不过这里的店冷门古怪的游戏倒是不少。”五条悟松开牵着伊与久佑的手，绕到右边，一脚踩扁个趴在水泥地上的眼球状不明玩意。
三级的诅咒在他脚下发出了奇怪的噗叽声，还伸出奇怪的触角左右晃晃。
这么一提，伊与久佑也想起来了。
好几次他去五条悟房间里，看见五条悟玩的游戏都是没听说过的，至少伊与久佑在网络上畅游的时候都没发现过。
“不玩那些出名的好游戏吗？你玩的那些游戏，我好像都没听说过。”
五条悟垂下视线，慢吞吞地碾碾鞋底，把它从三维踩成平整的二维，才继续回答说：“因为热门游戏普遍玩起来会有一种微妙的既视感，老是能察觉到游戏后面的剧情和内容就没什么意思了啊。玩游戏的话，最重要的还是新鲜感，和挑战的感觉。”
残骸在他脚下逸散开来。五条悟又朝伊与久佑笑了笑，冰蓝的眼瞳在有些昏暗的光线下似乎也自带漂亮的光晕，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瑰丽。
“没准今天老板会有新游戏？希望能来一点少见的东西。”
一路闲聊过去，他们终于到了游戏店门前。
昏黄的灯光从门店惨白的牌子上方支着的灯上落下来，能让伊与久佑看清楚一片空白的店牌。其上还有许多被雨水浸得掉色泛黄的水痕，往上的木头边沿还能看见隐约的墨绿色。
大概是青苔。
悬挂的艳红灯笼上还有硕大的莹绿“游戏”二字。
也不知游戏店的老板是抱着什么想法将店面外表摧残成这种令过客望而生畏的样子。
只有一扇不大不小的门，用垂下的墨绿门帘掩住了。
五条悟掀开门帘，微微低了低头，伊与久佑跟着他一起走进去。
“老板。”
似乎是很熟悉，对方一下就分辨出来了五条悟的声音，用温吞的中年男声回答：“哟，是五条君啊。小伙子好久不见了。”
五条悟没搭理他的废话，环视身边拥挤着的木架上排列整齐的游戏碟。陈列出来的游戏一直排到跟他视线持平的高度，显然店长并没有对此分门别类，多加整理。
胖乎乎的老板大叔从收银台后探出光溜溜的秃头，满脸某种微妙遗憾的笑容。他叹了口气，又重重坐回原位。
“所以，这次还是那些——等等，你带了小伙伴来？”
“你好，老板。”
“哈哈哈哈哈你也好啊，是和五条君一起来买游戏吗？”
五条悟抽出一碟游戏，递给伊与久佑，同时也用肩膀挡住游戏店老板灿烂的笑脸。
被他冷冷瞄了一眼的老板很懂地沉默了。
伊与久佑接过游戏，看见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封面。
“......悟是想玩这个吗？”
“就是让你看看，等回去的时候，说不定我会用这个游戏考验你。”五条悟只是随手拿的，他可不想佑和那个奇怪的老板闲聊太久。
伊与久佑盯住手上的东西，硬着头皮保证：“我会努力的。”
“嗯嗯，知道就好。”
居然是模拟经营的餐厅小游戏，还是双人的。
画风不算可爱，在与封面上的火柴人对上眼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产生几分睿智感。
悟真的会想玩这种游戏吗？
伊与久佑思索着摩挲游戏碟的手停住。
不会是如封面大字所言的想培养默契？
但如果……如果他太菜了，会不会把悟气疯？
或许还是让杰来帮忙比较好。
短暂的苦恼突然迎刃而解。
伊与久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暗暗敲定。
五条悟还在不客气地怼老板:“要不是店里的游戏还算有趣，这家游戏店才没有资格被我分享给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大叔？”
“哈哈哈哈十分荣幸!”
选择性地接受夸奖，忽视了某些话。大叔反而乐呵呵地大笑起来，好像被他的话逗乐了一样，脸上的笑容也是真挚的高兴。
见伊与久佑看着他，他还笑呵呵说:“有感兴趣的游戏吗？或许你的朋友五条君可以帮忙哦?”
倒也不必这样。
“不用了。谢谢。”
伊与久佑并不想多选几个游戏来受折磨，就把手上的游戏碟放到收银台上。
五条悟翻找游戏的速度很快，基本手一碰到架子上的东西，就确定了目标，没有一秒的多余停留。
他所选的游戏类型百无禁忌，似乎也没有特别爱好的种类，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五条悟这样干了，围观的游戏店老板还是忍不住为之惊讶。
不多时，大叔面前就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山坡。
“这次又选了什么冷门游戏？我看看……”
老板巡游的视线停在堆叠成小山的游戏上，准确地抽出一盘压在最下面的游戏光碟，意味深长道：“五条君，你可真会找游戏，这是一盘二手的电影同人游戏碟。这种也玩吗？”
“哦，那无所谓。反正看着不眼熟就行。”
五条悟意兴阑珊地看他认真地继续翻检游戏碟，然后将东西收拾装进袋子里，转头对伫立在一旁的伊与久佑说:“佑也去挑几个游戏。”
“还是不要了。”
“就让你看看而已。”
伊与久佑被他推着走过几个游戏架，游戏店虽小，可其中藏着的宝藏也不少。随便拐了几个弯，一个鲜红色的门帘映入他们眼里。
过分整洁的门帘与周围有些混乱的木架游戏碟相比，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纯黑的18数字被锁在小圈里，正向他们彰显着新世界大门的严肃之处。
伊与久佑和五条悟面面相觑。
又过了几秒，他反应过来了。
“悟是想进去吗？”
“不，我已经逛过了。但你应该还没进去过，虽然也不是什么值得购买的有趣玩意。要进去看看吗？”
这时，五条悟倒是又不催促他了。
“但佑想看的话，我们就要悄悄的......”
伊与久佑对那个数字不感兴趣，正想再次拒绝，却突然听到待在收银台的老板响亮起来的声音。
“别带未成年做坏事，五条君。这样我很为难啊，万一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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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新世界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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