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可能

六月,云南。

树叶沙沙作响,初夏的微风拂过,留下阵阵清凉。

“这地方真适合隐居啊……”林初妧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邹之卿真会享受,早知道我也搬来了,你说呢乐乐?”

康乐乐推着行李箱,点了点头:“赞同。”

林初妧摘下墨镜,潇洒地站到路边招了招手:“去润水镇。”

刚拉开车门,就听见司机热情地招呼:“来这边旅游的吧?”

林初妧笑道:“对啊,师傅你们这风景真好啊,空气也好。”

说着她打开车窗,微风吹动她的发丝,微微飘动,她笑的真诚,康乐乐却报以担忧的眼神。

司机笑得更加灿烂,一手把方向盘一手摆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别的,但你们说这是不是比大城市舒服多了,至少轻松多了吧,可是现在,除了像你们一样偶尔来旅游的,留不住年轻人啊……”司机师傅滔滔不绝。

林初妧听得津津有味,不时附和上几句。

下车时司机师傅深感自己遇到了知己,不顾林初妧的推拒,硬是少收了十块,林初妧脸都要笑裂了,认真地谢了司机。

康乐乐看着司机的车渐远,才问道:“妧妧,你……真的没事吗……”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难受别忍着,我们都在。”

林初妧再次带上了墨镜,宽大的墨镜盖住她的上半张脸,遮盖了她的神色。

她转向康乐乐:“难受啊,不难受我干嘛来找邹之卿?”

林初妧不再像刚才那样笑了,但嘴角仍旧扬着,是很淡的笑意,似是自嘲。

康乐乐上前一步,直视着她:“你别这样,好吗?!”

康乐乐眼眶无端红了起来,默默滑下两行泪,她握住林初妧的手:“你哭出来不好吗?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看着也难受啊……”

林初妧环视一圈,没看到有人,她抱住康乐乐:“有些事,不是我哭一场就能过去的,没用的,乐乐。这得靠我自己。”

康乐乐倔强的不愿转头,死死盯着她。

林初妧习惯性从口袋里掏纸,却什么都没掏出来。她愣了一瞬,伸手擦去康乐乐的眼泪:“不哭了啊”

她拉起康乐乐的手向镇里走去,偶尔会看到几个像她们一样拉着行李箱的游客,大多数都是本地居民。

当林初妧好奇的打量他们时,村民们会露出羞涩而质朴的笑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菌子的清香。

石板路快走到尽头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邹之卿穿了件白T,有些大,松垮的挂在身上,他抬手抓了把头发,几根发丝倔强的立起来。

他双手抱臂:“来得真早。”

康乐乐鼻子一酸,连忙跑去他身边:“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她才二十七岁,在陈敬身上耗了多少年?她一路上都装的那么开心,那可是十年!狗都不信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知道我看着她这样我有多难受吗?!”

邹之卿拍了拍康乐乐的背:“乐乐,慢慢来吧,毕竟,我的工作就是这个嘛。”

林初妧勾起唇角望向他:“有水平啊邹医生,看来我没来错地方。”

邹之卿把手搭在康乐乐肩上,冲她张开双臂:“好久不见,林初妧。”

她松开紧握着的行李箱,向邹之卿跑去,一下撞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尾音上挑:“好久不见,邹医生。”

康乐乐被夹得喘不过气:“救命……”

他们急忙松开,林初妧把康乐乐和自己的行李箱往邹之卿手里一塞,牵住康乐乐的手向眼前的小院走去,她小心地推开虚掩着的门——

“邹之卿!你每天住在这种地方良心不会不安吗?!你考虑过我和乐乐在上海过的什么苦日子吗?!”

一条碎石子路通向院子,路边满满的全是邹之卿种的花,正在风中绚烂的摇曳。

林初妧顺着路向前走,一拐弯,见到了房子,房边栽着一颗三角梅,她惊叹着,摸上树干:“好好看……”

邹之卿敲了下她的头:“你不是见过吗?我从他还是个苗的时候就拍给你们看了。”林初妧摸着它粗糙的表皮:“你懂什么,亲眼见到肯定不一样啊,我不知道它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林初妧拉着康乐乐向屋里走去,她坐在开放的走廊上脱鞋,然后急匆匆地跑进去,听到脚步声,一只白色的小猫慢悠悠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晃悠悠地向林初妧走来,她仔细一看:“果冻!”

她扑向小猫:“你都长这么大啦!怎么这么可爱呀宝宝?”她抱起果冻一阵猛吸,果冻只能无力的晃晃爪子,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她敏锐地发现了一旁柜子里的猫条,小心翼翼地拿了一根,撕开:“果冻~来吃猫条啦~”

果冻两眼放光,趴在林初妧腿上,认真地舔舐着猫条。

康乐乐就坐在林初妧身边,抚摸着果冻毛绒绒的脊背,一言不发。

邹之卿放好行李,从屋里走出,随手一招,果冻果断放弃了猫条,勾着邹之卿的裤脚不停撒娇:“喵呜~”

小丑……

林初妧大致看了一下房子的整体构造,她对这里非常满意,穿过整个房子,绕到后院,就看见一个大秋千默默立在花丛中。

林初妧跑过去坐下,朝阳带着露水的清香,洒在她的大腿上,她舒服的闭上双眼,两脚轻轻晃着秋千:“好舒服啊”

她听见传来一阵脚步声,放声道:“乐乐,我好喜欢这个秋千~”

康乐乐也坐了下来,放松地瘫了下去:“我也是。”

林初妧拍了拍剩下的一个座位:“你准备一直站着吗?小邹子?“

邹之卿在她身边坐下:“难道没人饿吗?”

林初妧缓缓睁开眼:“我们都市丽人是没有早饭这种东西的~”

邹之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插着口袋钻进了厨房:“都市丽人们有本事一会别吃。”

“没本事~”林初妧的声音远远传来。

康乐乐兴致明显不高,对她最爱的美食都丧失了兴趣,林初妧叹了口气,靠在她肩上:“乐乐啊,我真的没事,别为我伤心了,好好吃饭,昂?”

康乐乐还带着哭腔:“谁稀罕为你伤心?”林初妧眼皮都没抬,抬手,抹去了她刚滑落的眼泪。

不过一会儿,林初妧感到一股香气向她袭来,她拉着康乐乐飞奔进厨房:“好香!”

康乐乐已经擦去眼泪,恢复正常,食欲重振,她猛吸了下鼻子:“邹之卿!我要爱上你了!”

邹之卿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饭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我还有人要呢乐乐,别挡我桃花谢谢。”

林初妧搭着康乐乐的肩:“什么意思邹之卿,我们乐乐貌美如花,怎么没人要了?”

她挤到锅前,顺手推开快往锅里流口水的康乐乐:“蛋炒饭?”

金黄的鸡蛋包裹着粒粒分明的米饭,散发出一阵阵香味,邹之卿关火,摸了个瓷白的盘子出来,边盛边说:“昨天晚上剩饭,爱吃不吃啊。”

“吃吃吃……”林初妧殷勤地去端盘子,“去哪吃啊?”

“外面吧,外面凉快。”邹之卿在围裙上抹了几把:“那棵树下面有桌子,你们先去,还有个菜我热热。”

“什么菜什么菜”康乐乐好奇地凑近灶台上的另一口锅。

邹之卿打开锅盖,用手轻轻扇了扇:“汽锅鸡。”

一锅不停沸腾着的汤上浮着一层金黄的油,不断炸开的气泡敲出一阵阵鸡独有的鲜香。邹之卿关火,拿手套,小心地端下来:“林初妧!拿碗和筷子!”

“哎!”林初妧拿好,紧跟在邹之卿身后,七拐八拐绕回前院,邹之卿把锅放下,长舒一口气,顺手拉开椅子:“吃吧,两位大小姐。”

康乐乐急不可耐地坐下夹了一块肉,小心翼翼地吹了又吹,吃进嘴里的瞬间还是直叫烫。

邹之卿在对面坐下:“汽锅鸡最有名的就是烫,用的砂锅装的,现在还冒泡呢就吃。”

他无奈地摇摇头,进屋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想了想还是换了常温的,他把可乐推到康乐乐面前:“喝吧,祖宗。”

康乐乐两眼泪汪汪地张开双手:“我的卿~”邹之卿假装嫌弃地推开她:“滚滚滚……”

林初妧端着碗坐下来:“我的呢?”

邹之卿专注地捞锅里的鸡肉:“你没有。”

林初妧立马坐直,愤愤道:“为什么?!区别对待是吧。”

邹之卿抬起眼:“不知道哪位都市丽人每天都胃疼,还不吃早饭,还喜欢吃辣,还喜欢在吃滚烫的饭时喝冰水?”

林初妧被说得莫名心虚,她摸摸鼻子:“我只是……我……”

邹之卿倒了杯热水,递到她面前:“闭嘴。”

林初妧手指轻触上杯壁,指尖被温热的水温包裹,她静静地看着那杯水,邹之卿淡淡道:“水,谁都能倒。”

林初妧握紧那杯水,轻轻摩挲了下:“我知道。”

她看了一眼埋头苦吃的康乐乐,也开始下筷夹菜:“一会出去逛逛吗?”

“行”邹之卿点点头,康乐乐有些担忧地看着林初妧,含含糊糊地嗯了两声,林初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淡淡笑了下。

吃完饭还是没去成,邹之卿的患者上门了。

邹之卿去忙工作,林初妧和康乐乐分别去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林初妧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鸟鸣,试图通过自然的白噪音入睡,试了许久,她颓然地坐了起来,不得不承认,心中波澜未平,是真的睡不着。

她坐起来,看着脚下的行李箱,不知想到了什么,从里面翻出两个极厚的本子,封皮有些破损,纸张的边角还泛着微黄。

她坐在洒满阳光的桌前,翻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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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可能
连载中何以斯 /